第五十五章 何以朱笔批佳文(二)
“哦?”欧阳修来了兴趣,接过文章来,文章不长,欧阳修很快便看完了,捻须笑道,“这的确是一篇好文,想来当能位列三鼎甲。”究竟上,这份卷子的名字封的好好的,但是欧阳修倒是看出了这篇文章是谁的作品。不恰是阿谁申明颇胜的顾遇之吗?一来,欧阳修细心看完了顾言送到他家的那些策论文章,对他的行文气势有所熟谙,而来……官家在试场中看了顾遇之的文章,他固然为了避嫌而没有看,但是偶然间的惊鸿一瞥也让他看清了文章第一段里的几个字。欧阳修敢必定,这篇卷子必然出于顾遇之之手。
梅挚冷哼一声:“科举为国选才,要老儒何用?”
欧阳修不由得看向了手中的这篇文章,内心也是说不出甚么滋味,莫非这天下上真有奇才不成?这顾遇之第二场的策论,几近有一半的时候在打打盹,不但定时完成了策论不提,这文章竟是写得论据翔实,文笔老道,竟不像是考场挥笔而就,倒像是细心研讨点窜了好几遍似的。若非欧阳修信赖本身出的策论题绝对不成能保密,又有顾言名声的支撑,欧阳修也不由要思疑这顾言是否早就已经写好了这篇文章。
在场诸人听了这话也不过一笑置之,只要韩绛如有所思。“不知那‘盛名之下’的顾遇之,做出了多么文章?”他话虽是这么说,又想起科举舞弊事件后,梅挚所说的那些关于顾遇之的表示,心中却有一大半笃定了梅挚看到的那篇文章就是那顾遇之写的。幼年气盛,孟子雄辩之风……岂不说的就是那篇文章么?心中的恶感又重了一份。
“你……”
韩绛脾气朴直火爆,一听这话,肝火顿时闪现在脸上。
王珪无可何如,只得又上前打圆场,笑道:“提及来,这倒是颇像荀、孟之争了。这些还是呆会儿让隔壁那位‘孔圣门徒’来决定吧。”
“这文章确是不错。”梅挚叹道。
王珪见状不对,立马转移了话题,笑道,“提及‘看尽天下书’我倒是想起一人来。”
“年青气盛,可为取祸之道。”韩绛不甘逞强的说道。
韩绛肝火减退了很多:“你说的是阿谁林校书?难不成我们还得乞助阿谁未及弱冠的年青人不成?”
韩绛皱着的眉毛松开了些,却也没有完整松开:“的确是篇好文,这言辞气势之间倒是有些像荀子,醇熟圆厚,理正辞雅,行文周到精密,很有父老之风,当是老儒手笔。”说完,又看了一眼梅挚,持续说道,“可贵的是用典虽未几,但却精确精美。”
看完这篇文章,一屋子人都温馨了。
见范镇一脸难堪,梅挚也就明白了:“好你个范景仁!幸亏我找到文章的时候还感慨你不在,你有好文章倒是先拿到永叔那边去了!”
欧阳修笑道,“厥后者居上也为可知啊。比及最后定卷的时候再说吧。”欧阳修的内心还是挺附和范镇的说法的,但是要让他将这篇文章核定为第一名……固然,这篇文章写得真的不错,但本身提早晓得了这卷子是谁所做却也是究竟。如许固然不算舞弊,但心中总有些不舒畅。还是等最后定卷的时候再当作果的为好。
“三鼎甲?”范镇点头道,“如许的文章,只怕此次科考没有能出其右的啦!”
范镇两步并做一步走上前去,刚好王珪看完了,范镇顺手接过。扫了一遍,这篇文章比本技艺上的这篇更短上一些,范镇很快也就看完了。只听得韩绛皱眉说道:“这文章顶用的典故,尚待考据,《礼记·文王世子》中倒是有一段近似的话,尧帝和皋陶的典故,闻所未闻,此文虽好,不算上佳。”
欧阳修作为主考官,主如果卖力考核副考官以为有争议的卷子。以是别开一室。而其他的复考官则堆积在一个大堂里,便于传阅试卷,毕竟一份试卷是否能过,是得各位副考官共同决定的。范镇只得拿着这卷子走了归去,却奇特的发明其他几位考官都堆积到一起了。
梅挚冷声道:“熟读经史的韩子华,只怕是忘了现在但是锁院期间。”
梅挚很有些不乐意:“人间之书浩如烟海,你韩子华敢称看尽天下之书吗?”
这一个小打趣倒是再次把氛围和缓了。诸人又回到了本身的桌边坐下,过了一小会,梅挚忽的开言道:“对了,范景仁,你方才从永叔那边过来吧,你把这卷子先给欧阳永叔看过了?”
谁知过了没多久,范镇又返来了,欧阳修看他手上又捧着一文,不由无法之余又不免有些烦心,不由半开打趣半当真的说道:“范景仁啊范景仁,我意已决,你如果再拿那些太学体给我,可别怪我和你大吵一通。”
见梅挚、韩绛两人压了肝火,范镇将手上的考卷放到了桌上。一听范镇说另有好文,其他的考官,也非常猎奇,能看完梅挚找出来的那篇《刑赏忠诚之至论》以后,还说是好文的,只怕真是另一篇好文。
范镇有些难堪,却也不焦急,梅挚除了政见分歧,文见分歧的时候,其他时候都能算是个谦谦君子,两人的干系也算不错,说这话,也不过是开个打趣罢了。他站起家来,向其他几人作了个揖,“诸位莫怪,我先前不是拿了那篇还不错的太学体去问永叔吗……看到这篇文章,表情荡漾之下……哎呀!等省试结束,便由我做东,请大师喝酒!”
梅挚看到范镇,招手笑道:“景仁!我这儿可有一份好策论!深有孟轲雄辩之风。快!从速过来看看。”
范镇摆手道:“此次不是太学体了,我手上这篇,可当真是篇好文章。”
见两人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范镇也不敢再袖手旁观,“两位,慢些再吵,我这另有一篇好文,先看看这篇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