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客从远方为何来(一)
苏轼见顾言并没有详细答复,也不太在乎,毕竟人都是各有各的设法,而他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举杯笑道:“遇之志向弘远。”
顾言没有多想,走到一家店里,挑了两支还不错的宣州笔,就归去了。回到家里,顾言细细的磨好了墨,正筹算试一试新笔。却见青芷急仓促的跑进了书房。
到了三月份,恰是科考前夕,在街头巷尾却有另一个动静压过了即将停止的嘉佑二年的省试。――判陈州、护国节度使、同平章事狄青死于任上。
PS:援引《世说新语》原文:谢公始有东山之志,后严命屡臻,势不获已,始就桓公司马。于时人有饷桓公药草,中有远志。公取以问谢:‘此药别名小草,何一物而有二称?’谢未即答。时郝隆在坐,回声答曰:“此甚易解,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谢甚有愧色。桓公目谢而笑曰:“郝参军此过乃不恶,亦极有会。”
顾言悄悄的笑了笑,倒是问道:“许兄何故来此?”
这话一出口,顾言内心的谨慎又多了几分。又想到这屋子出租,附加的那些前提……究竟是刚巧还是预谋?顾言干脆放松了身材,笑道:“看来许固许文坚这个名字,也不是你的真名啊。”
不过当代的省试就像是当代的高考,测验当头,大部分的考生还是非常正视的,到省试出成果之前,也没有很多时候和表情去四周交友饮宴。哪怕是经史再熟,也是总想着再多一刻钟来看看书的。说不得测验的时候就有那一句、哪一篇典故能用的上。
三人接下来倒是聊了些闲话,说了些故乡的趣事和一起上京来的一些见闻,倒是非常投机。酒精是个增加豪情的好东西,比及分别的时候,三人的干系已经是非常熟稔了。
两人在书房坐了下来。许固摘下斗笠,随便放到一旁,倒是先开了口,笑道:“那小女人但是吓坏了?”
顾言苦笑自嘲道:“这说的倒是‘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了。”
“我……我……实在是惊骇得很,就把门上了栅,那人说不定还在内里。”
顾言不置可否。本身说到底并不清楚此人的秘闻,真名化名,也不过是他本身一家之言罢了。======
“那小我……那小我追到这里来了……”青芷走得太急,兼之又是惊魂不决。顾言听得有些胡涂:“甚么人追来了?你慢些说,说清楚。”
许固微一思考,也就明白了顾言为甚么这么说,便笑道:“我的名字实在多得很。不过这的确是我的真名,不过太久没有效真名,反而有些不风俗了。”
顾言恰好站在街上,听着几个行人在聊起狄青。顾言内心也说不清楚是何滋味,倒是感觉非常哀思,一个武将终究因猜忌而死,另有甚么比这更可悲呢?而顾言哪怕是已经晓得了如许的成果,倒是无能为力。顾言握紧了拳头,站了一会儿,终究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叹了口气。却听到不远处同时有个感喟声。顾言不由得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仿佛也感觉奇特,恰好昂首看向顾言,两人目光相接,而后便是相互点头表示了一下,便错开了。
那人穿戴与顾言相仿,约摸二十七八岁摆布,穿的像是个读书人,倒是剑眉星目,非常豪气。顾言倒是不熟谙。
顾言心有疑虑,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本来是许兄。请进。”
顾言的神采严厉了起来,对青芷道:“你先到房间里歇息一下吧,此人说不定只是来报歉的,别惊骇。对了,那人呢?”
青芷喘了口气:“就是阿谁我们路上救了的那小我。”青芷的声音里竟是带出了几分哭腔,“我方才出门想去买绣线,他就站在门口,吓死我了……”
顾言走到大门口,将门翻开,青芷公然说的不错,门口站着的公然是那小我,见顾言开了们,那人把戴在头上的斗笠略微往上提了一提,笑道:“顾遇之,好久不见?迩来可好?”
这一刹时的愣神……所谓的“许固字文坚”的姓名怕也是诬捏而成的吧。顾言心中嘲笑,不由更加谨慎了。
“那……那你要谨慎,那人不像个好人。”青芷咬了咬嘴唇,说完这话就急仓促的分开了。
那人仿佛有一刹时愣神,而后倒是泰然自如的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完,也不客气,跨过了门槛,出去了。
《四书集注》的能力顾言本身是晓得的。但是他脑海里关于经义的书也就勉强记得这么一点。在当代,向顾言如许的专业的人,也不过是没事翻一翻那种古文原文加当代文翻译的书罢了。一旦因为某些启事,天子没有当即征召,那他岂不是力压现在还能够没呈现的方仲永,成为当代天赋变成平淡的第一人?就算用脑海里的诗词保持本身的名誉,但这被征召,主动权倒是不在顾言手里的。不得不说,顾言在这一点上,的确是有些心急了。毕竟是方才颠末灭亡不久,连感冒都会害死人的当代,谁晓得这一次他能活多久?当然,挑选来插手此次科举的一个首要启事还是因为顾言晓得此次测验的题目,以及本身有了不错的文学根本。
顾言没有直接答复,而是笑道:“但能和天下英杰一会也是幸事不是吗?”
顾言只得将刚沾上墨的笔搁到一旁的青瓷笔架上。皱眉问道:“这是如何了?如何这么急仓促的。”
许固倒是笑道:“说来也巧,你租的这个屋子,恰是我的财产。”
这话本来是《世说新语》里郝隆讽刺谢安的话,顾言用这一句自嘲,不由让苏轼苏辙两人俱是莞尔。苏轼乃至还笑着接上了下一句:“此通乃不恶,亦极有会。”这个奇妙的接句,更是座中的氛围更加欢乐了起来。
顾言才想起来,本来讲的便是上京之前碰到的阿谁奇特的人。如果是他,一开门就看到阿谁几近脸孔全非的脸,那也的确算是挺吓人的。而顾言此时的内心却想着另一些事,这小我如何来到的这里?又究竟是为了甚么目标?
“好了,你先回屋里去吧。”顾言道,“我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