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万岁爷想把膏脂送给哪位后宫主子？

康熙揣摩着蓅烟折了那拉氏的蔷薇花，遂道：“有蔷薇香味的吗？”

宫女浅笑道：“万岁爷想要甚么香味儿的？”

问了别人，别人又都说不晓得。

北五所热烈非常，蓅烟上交了扫帚器具，拉着若湘问：“你们闹甚么？”

宫女从十几罐膏脂里取出一只玻璃粉罐，呈予天子。康熙龙颜大悦，顺手要塞进袖袋里，却听宫女又道：“万岁爷想把膏脂送给哪位后宫主子？”

康熙正感觉很烦，连公文都没心机看。早上寺人给他梳头，宫女服侍净脸，他瞧着漆盘中搁的膏脂，一本端庄道：“能给朕吗？”

春日天亮得早了，每次蓅烟扫完地，星光光辉，东边已经发白。康熙仍然勤政，御驾定时准点从蓅烟面前颠末。畴昔大半年，蓅烟已然对天子的长相失了兴趣，只想早点儿回北五所贪春困。康熙垂垂有了忧心，再过一两月，天一热，就该换肩舆了，到时该如何瞒着蓅烟呢。靴声橐橐，暖轿稳稳的前行，康熙挑起帘子，愁闷的望着半蹲在墙角的蓅烟。

一听是做衣裳，丫头们七嘴八舌的问道：“做几套衣裳？”“都甚么料子？”“是甚么色彩呀…”如此各种，绣女们也都一一答复，笑道：“每次都是赏四套，每一套都有底衣、衬衣、外套和背心，每人另有四双鞋袜。夏天多用纺绸，但也说不定，等上头采办了方晓得。”

她拉着若湘往抱厦后一躲，沿着宫巷往乾清宫飞奔而去。

她们整齐排着行列沿着宫墙走着，偶然穿过宫殿，撞见有落拓晒着太阳的老嬷嬷或小宫女，想要悄悄问一句，可前头带路的寺人冷眼一扫，便吓得蓅烟从速闭嘴。

若湘蓅烟排在前面，早早就量完了。但带路寺人不允她们伶仃归去，必须坐在廊劣等着其她人全数做完了，方能一起回北五所。

带路寺人出去，为首的绣房宫女扬声道：“给你们量尺寸，一个个挨着来，不要急。”有宫女吃紧问：“量尺寸做甚么呀？”绣房的宫女笑道：“给你们做夏天穿的衣裳呀！你们都是新进宫的吧，客岁的衣裳是依着你们入宫时，在储秀宫量的尺寸。本年的衣裳必须重新量，你们中间好多人都长高了…”

康熙一昂首，瞥见宫女端着起居录，提着羊毫要登记呢。

宫女在前面说话，蓅烟抻了抻本身的袖口，果然短了半寸。

两人在一丸之地荡来荡去，蓅烟忍不住了，鼓动若湘道：“乾清宫就在前面，我们去看楚研吧？”若湘怯懦，瞥眼道：“就你爱出鬼主张，呆会子弄完…”往人堆里一看，另有十几二十个宫女在列队，忙转了口风，道：“乾清宫是万岁爷的寝宫，被抓住了一百次慎刑司都不敷使。”蓅烟笑道：“不怕，我去过乾清宫了，那边当差的姐姐最最驯良。”

宫街上时有王公大臣路过，带路寺人也不睬会，尽管带着人来到东边宫廊外的抱厦。屋子里站着三个宫女，依她们的打扮，约莫是绣房的人。若湘有个老乡在绣房当差，专门给妃子们绣帕子。她舒了口气，安抚蓅烟道：“没事，都是绣花的。”

保和殿超等大，比起后宫殿宇，更加显得广宽壮观。

若湘也是客岁才进的宫，含混道：“嬷嬷让我们在院门口排好队，说要去保和殿。”保和殿属于外朝，如此是要走出后宫，去大臣们当差办事的处所。蓅烟与若湘挤在人堆里，她们刚从慎刑司出来，对认知范围以外的事情还充满着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