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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都没了还斗什么》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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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损俱损(1)

庄澜给林贵妃的杯子里续下水,站在身后冷静听着几位娘娘说话,直到闻声董昭仪说到陆深她才又打起几分精力。娘娘们之间偶然说的都是些私房话,搞不好能听到些他的‘轶事’呢,今后也好拿来挖苦他的。

“臣是想着,现在战事严峻,我军情势不佳,我们是不是该早做筹算,万一如果――”

庄澜这时正端了两盘冻葡萄过来,而后顺着林贵妃的话,接着道,“是啊,昭仪娘娘称呼奴婢名字就是,奴婢可担不起昭仪娘娘的这一声澜姑姑。”庄澜摆了一盘冻葡萄在董昭仪和张婕妤中间的小桌上,又走畴昔将另一盘放在樊美人和杜美人中间,“这东西是从西域来的,客岁西域王上贡的贡品,皇上给贵妃娘娘送了一筐来,吃不完的叫人拿去冰窖里存着了,前几日奴婢才想起来另有这一遭,宝贵妃娘娘现在有身子,要忌生冷,吃不得,这大夏季的也不知该拿甚么接待,娘娘们别嫌弃,尝尝鲜吧。”

某日夜里,陆深从宫外忙完天气已晚,赶在宫门落锁前的最后一刻回了宫,他脚步急些,盼着早点归去钟粹宫,上天却恰好不让他快意,半路上竟遇见了庄澜。

庄澜听着几位娘娘的话不由有些犯嘀咕,陆深会不会出宫最关头的可不是在吴贤妃肯不肯放,而是他本身愿不肯意出去,那人像个傻子,凭他的本领毫不该只要本日这番作为,却为了贤妃甘心只做一个宫廷侍卫。庄澜也是因这个有些看不起他,一个男儿却没甚么志气。

“大胆。此等大逆不道谩骂之言也是能信口胡说的?”吴贤妃声音有些大,似是吓到了四皇子,小娃娃咧着嘴哭了起来,吴贤妃一听,顿时偶然理睬陆深,低头拍着四皇子的背安抚他,可久哄也不见四皇子止住哭声,还是宝芳说会不会是饿了,吴贤妃才把四皇子交给宝芳,要她带着下去找乳母喂奶。

“万一甚么?”吴贤妃不大在乎的模样,“湖东一战这不都打赢了?皇上昨儿跟本宫说要把西南的两万兵马也调过来,这就差未几了,又有湖东之胜,军士们一鼓作气,赢了那些逆贼该当是不成题目的。”

林贵妃本来拿起块翡翠糕正要吃,听了这话便又放下,笑着瞧了眼庄澜,又去看董昭仪,脸上笑得畅怀,嘴里说得倒是另一番意味,“昭仪可别叫她澜姑姑,折煞她了。她呀,实在倒也没甚么过人之处,只是庄澜待本宫确切至心又忠心,本宫也喜好她。”

陆深还欲再劝,可吴贤妃已不想再听,说着她要午休,便将屋里人都打发了,只留了宝瓶服侍。

“是啊,去岁只吃了新奇的,现在尝尝这冻过的,冰冰冷凉的,倒别有一番滋味,可得感谢澜姑姑,拿这等好东西接待我们。”樊美人和林贵妃家里沾亲带故,两人干系靠近,客岁便在长春宫吃过葡萄,提及话来不自发地就带上几分对劲。

而陆深这边,许是因为被这么多人念叨,竟然打了个喷嚏。吴贤妃方才送走和她私交甚好的刘修仪,返来才刚坐下,茶盏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喝,便闻声了陆深这喷嚏声,秀眉蹙起。

陆深午后便讨了旨意出宫办事去了,对这事还真是不晓得,听庄澜说完有些不测,却也有些料想当中。他刚要开口,便被庄澜抢了先。

庄澜语带讽刺和不屑,“陆大人了不得,真是一语成谶。”

陆深回身看去,只见庄澜站在他身前几步远,手里举着块玉佩,“是你掉的玉佩吗?”

谁知陆深刚走了没几步,身后便响起了庄澜的声音。

“呦,你们瞧瞧,这可夸不得,才夸完她就上脸了,也敢拿本宫的东西做情面了。”林贵妃笑着用手指去戳庄澜额头,嘴上似是经验,但内心却不是如许想,庄澜这番话说得很成心机,西域的贡品旁人见都没见过,长春宫却都吃不完要去冻起来,现在还林贵妃有身孕吃不得才拿出来给她们。

陆深对此却不认同,乃至眉头皱地更深,那些人原就是从东南起事,一起北上,西南因一向有兵驻守本还是安然之地,现在将西南兵马调出,只怕连西南都不保。但这些话陆深只能内心想想,并不敢说出来,质疑皇上的决定。他只能说着时势,劝吴贤妃居安思危,早做筹算。

庄澜没有立即回身就走,看着陆深重新把玉佩系上,“陆大人要结婚了?传闻贤妃娘娘成心将宝芳许配给你,宝芳模样好,又是贤妃娘娘身边的红人,陆大人好福分。”

湖东一战的胜利让紫禁城覆盖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世人都松了口气,不再似前些日子都严峻度日,各宫也走动起来。那日四皇子周岁宴上,皇上说林贵妃有榜样之风,这风向可了不得,能在后宫做榜样的那该是何人?

“甚么意义?”

庄澜说话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到了最后竟都有了几分看好戏的意义。

“娘娘恕罪,奴婢这都已经拿出来了,总不好再端归去的。”庄澜跟着闹乐子,其他几位娘娘见了也跟着笑起来,去捡葡萄来吃。

杜美人尝过了赞不断口,“真甜,好吃,皇上公然还是最疼贵妃了,如许的好东西都只想着贵妃。”

宫里都是聪明人,虽猜不透皇上到底是个甚么心机,但好歹也晓得了林贵妃在皇上内心的分量,现在宫里严峻氛围和缓,其他宫里的嫔妃都巴巴地来长春宫套近乎――打着林贵妃怀有身孕,她们该来看望的灯号。

陆深伸手去摸腰间,公然不见他长年随身佩带的那块玉,想是方才走得急,不谨慎遗落了。他走上前,接过那块玉佩,“多谢澜姑姑。”

当然,这些人里是除了吴贤妃和与其交好的妃子的。

“看来陆大人还不晓得,逆贼已经攻陷了湖东,皇上刚收到密报不久,现在已打到渔阳了。”

“陆大人。”

几位娘娘七嘴八舌提及来,把本身传闻的都一股脑倒豆子一样讲了出来,“那不能吧,陆侍卫但是贤妃亲信,她哪能舍得?这宫里最让人恋慕的一是贵妃娘娘宫里的澜姑姑,二便是那陆侍卫了,我们姐妹几个宫里的侍卫哪个被封了一等,还不就只要陆侍卫一个。”

庄澜神情有些蕉萃,看上去表情不豫,见了陆深也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号召也不打,直接要超出他往前走。陆深本也不肯与她多话,两人见面不管说甚么最后都要吵起来,还不如不说,见她如许干脆也不睬,持续走本身的路。

庄澜谛听了听,原是说到宫女到年记要出宫嫁人之事,董昭仪宫里刚走了一个,说少了个称心的民气里另有些空落落的,由这话题起,几位娘娘计算起哪个宫里接下来又有哪个宫女快到年记要出宫去了,“贤妃宫里的宝芳和宝瓶都快了,过个一两年都到二十五,也不晓得贤妃舍不舍得放出宫去。”

“宝芳怕是要放出去的,听闻贤妃成心要将宝芳许给陆侍卫的。”

陆深听出来了,但他念在庄澜方才还还了玉佩给他,没跟她计算,只淡淡答了句,“没有的事。”

“贵妃好福分,澜姑姑当真是个无能的,又知心,嫔妾宫里那些个都没这么顶用的,怕是十个比不得澜姑姑一个。”

“臣会谨慎的。”陆深今后退了两步,看着贤妃拿帕子给四皇子擦了擦嘴角,又拿着拨浪鼓逗弄了一会儿才又昂首看向陆深,见他还没走,开口问了句,“另有事吗?”问完,又接着低头去逗四皇子。

长春宫有段日子没有接待过这么多人,但庄澜不愧是林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布茶摆点心安排地井井有条,叫董昭仪见了直说恋慕,恋慕林贵妃有这么个称心的人。

“如何了这是,病了不成?你可重视着点,四皇子还小,细心过给了他。”吴贤妃饮了口茶,便去宫女怀里把本身罢了接了过来,放在腿上抱着。

“臣觉得,还是不该松弛,早做筹算只是以备有患罢了,一定必然成行。起事的人中虽是薛从称大,但他部下另有高平义和刘贽两个左膀右臂,此二人也都不容小觑,现在湖东虽胜,但我军丧失严峻,能撑几时髦不得知,一旦攻陷湖东,只需再经渔阳,昌州,福山,曲陵四城,便可长驱直入直捣都城,到时他们大可兵分三路围攻紫禁城。”

陆深考虑了一下,几经踌躇,还是开了口。

吴贤妃看着儿子被抱走才又静下心来同陆深说话,四皇子闹了这一通,她脾气也缓下来很多,不再那样冲动,“你心是美意,本宫晓得,只是那样的话你今后别再说,我们大燕福泽绵长,断不会怕他们那些逆贼,皇上迟早有体例将他们擒拿住,一一问斩。”

出了正殿,陆深内心叹口气,他和吴贤妃了解多年,晓得她本没甚么心计,现在看来却还是天真过火了,烽火无眼,自古没有哪个王朝能一向悠长,还是该留些后路的,没有远虑必有近忧,既然吴贤妃没这个心机,只好他替着多筹算筹算。

庄澜这下直接笑开了,“有没有这回事只怕陆大人都不能如愿了。前次陆大人如何说得来着,我们都是一根绳索上的蚂蚱,一荣俱荣的。不过我们各为其主,很难一荣俱荣,怕只能你死我活,不过怕是很快就能一损俱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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