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大结局
问心无悔……吗？
儿臣就是来赶您走的。请您离寡虞哥哥远远的，离儿臣和儿臣孩子远远的。您要骂儿臣猖獗，告儿臣违逆，固然去。不消天下人批评是非吵嘴，这违逆不孝的名声，儿臣就是担了又如何！”
全哥儿您是见不着了，也不能见。废太子神态不清，自有废太子妃教养全哥儿。这一辈的恩仇到此为止，下一辈如何，端看将来。摆布寡虞哥哥不会完善西山的吃穿用度，儿臣更不会虐待废太子妃和全哥儿。
她表示谢妈妈等人止步，单身进寝殿，抬目睹琴姑姑正帮皇后上药，伸手拈过药瓶，剐出一坨就往皇后半消肿的猪头脸上糊，开门见山道，“父皇特地请钦天监定的谷旦吉时，母后莫要担搁良辰，坏了父皇的表情，也给钦天监的大人们添乱。
莫非要比及“暴病”假死，变成“谋逆连坐”的真死？
他的小媳妇儿更不该受这份气。
冯夫民气头大定，抱着冯欣采轻拍女儿脊背，“走罢，走罢。”
她从小就被冯欣爱踩在脚下，到处亏损，到处受压抑。
皇后盯着李英歌，斥道，“猖獗！”
见个屁！
噫！
好。
冯欣采心下一空，面色呆呆。
李英歌翻着白眼飘出寝殿，举着小手呼呼。
冯夫民气知女儿想岔了，却也不解释，只想着谢妈妈暗里传的话，扳正女儿肩头，沉声道，“这一走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也再不是乾王府的庶妃。你可想清楚了？王爷的心不在你身上，你的心呢？
母后曾说过的那些话，你是听谁说的？小福全儿？还是暗卫？如何瞒着我？瞒着我跑来’违逆’母后，嗯？你……很活力？”
不是吗？
“寡虞哥哥。”李英歌谨慎肝一抖，莫名有点心虚，忙暴露个恭维阿谀式的完美干笑，“寡虞哥哥，你不忙了吗？”
转头一定是岸，又如何？
现在冯欣爱死了，她却没能像平常看好戏那般鼓掌称快。
冯欣爱有的，她也要有。
（注释完，番外见）
啪啪脆响，拍桌拍得她手好疼。
皇后不转头，她也不转头。
她发明冯欣爱落在萧寒潜身上的目光，不知何时起，本身的目光也顺着冯欣爱，开端存眷萧寒潜。
这日才入宫，打前哨的小福丁儿就皱着娃娃脸，飘到李英歌身侧搓手顿脚，敢怒不敢言的哼哼，“皇后娘娘不肯搬离坤翊宫，说是不见着全哥儿，不跟皇上去西苑，还不肯带一众妃嫔，说是西苑昌乐土太小，容不下那么多人，要都留在宫里陪太后娘娘解闷。”
李英歌手一顿，眨了眨眼。
李英歌部下落空，随即啪的一声脆响乍起，“不劳您以己度人，起码儿臣问心无悔。”
为甚么有种“小奸臣”升华成“小奸妃”的既视感？
困不住他。
不过……
当然好。
谢妈妈又慨又叹，一时想起无归道长所批命格，一时闪现这几天的惊心动魄，不由轻抚李英歌柔滑饱满的小脸，垂怜道，“我们的英哥儿，要做皇后了……”
“转头是岸啊！我的姑奶奶！您可不能再死犟了！”冯欣采的奶娘手软脚软，胡乱往包裹里塞金银物什，强压着嗓子吃紧道，“外头的百姓还胡涂着，您莫非要揣着明白装胡涂？一听郑国公的脑袋叫武王殿下摘了，贤王妃就一刀捅死明妃，又杀了情同姐妹的贴身丫环再自刎，这不叫刚烈，叫疯子！
残破的牙口有冷风骚窜，提示她被打被骂的那一幕。
“猖獗的还在背面。您不肯走，儿臣只好装痴卖傻请父皇出面了。”李英歌不谨慎把药糊进了皇后嘴里，蹭动手指磕下药瓶，拍了拍皇后青紫中透红的努脸，“您别自视太高，您这坤翊宫儿臣不奇怪。转头泼几桶醋消过毒，好挂锁封存起来了。
那很多大的阵仗？
萧寒潜轻笑，大掌一翻牵住小媳妇儿的手，醇厚嗓音尽是柔意，“谢妈妈说你馋天下第一楼的芙蓉宴？芙蓉宴就在一个’鲜’字，等送进宫里就变了味，少了那点意义。你想吃，我带你去安西坊吃一顿现成的，好不好？”
他都没被气死。
冯欣采双眼聚焦，半希翼半苍茫的看向冯夫人。
皇后只觉口中药膏凉中泛苦，青紫面色红了又白，偏开脸嗤笑道，“小四可真是命好。一个两个都护着他偏着他。我倒要看看，你这般经心保护做帝王的夫君，将来能得个甚么好了局！”
她略带迷惑的瞥一眼束手低头的琴姑姑，又剐了一坨药往皇后嘴角糊，回以挖苦而不失规矩的假笑，“您不慈，儿臣不孝，莫非不是天经地义？儿臣所说的哪一句不是正理，您要作，恕儿臣不想陪您作。您作了这大半辈子，还没作够？
冯欣采抓着包裹皮的手有力松开，只晓得流着泪摇着头，“王爷，我要见王爷……”
至于您想留下的那些个妃嫔，有废太子前车之鉴在，儿臣可不敢承诺，没得给寡虞哥哥招腌脏事儿。不过是换个处所，该给庶母妃们的供奉有旧例在，您如果担忧昌乐土太小，就多开几间西苑的宫殿，想来父皇不会嫌人多喧华。”
李英歌不心虚了，招认不韪道，“气死我了！”
冯欣爱喜好的，她也喜好。
不过……
萧寒潜当真想了想，挑眉道，“叫来听听？”
她疯，您可别跟着一块儿发疯！郑国公府一个都别想活命，冯氏族人也叫人围禁得出不得进不得！莫说昨晚宫变还牵涉上了废太子，一个不好，冯氏就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谋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莫说天下第一楼，恐怕安西坊都得闭坊恭迎，到时候还吃甚么鲜，黄花菜都凉了。
她从记事起奉养的主子，她又敬又爱的皇后好好的，她有甚么不能做不敢做的？
李英歌咬唇躲，判定跳话题，“寡虞哥哥，我是不是该尊称您皇上？”
骂皇家婆婆甚么的还挺爽，不过殴打皇家婆婆甚么的，不是她这等凡人能做的。
琴姑姑惊诧昂首。
时过境迁，现在可再轮不到她们死磕了！
皇后一瞬恍忽，放下不自发护住脸颊的手，垂眸沉默半晌忽而一笑，偏头看向琴姑姑，从牙缝间咬出三个字，“我们走。”
“如何？还没册封皇后，就把架子端到我面前来了？”皇后侧过脸，将伤处往李英歌部下送，嘲笑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败落户出来的走地鸡，还没披上凤凰皮呢，就不再装痴卖傻假作灵巧了？”
李英歌攥着萧寒潜的大手悄悄晃，半是期翼半是犹疑道，“寡虞哥哥，你现在……能出宫吗？”
冯夫人神采难辨，冯欣采一见母亲俄然呈现，一身服饰又清简，一时心安一时又心慌，忙扑进冯夫人怀中，大哭道，“母亲，母亲，我不见王爷了！我走，我们快走！”
本来不是吗？
乾王府已成新帝潜邸，男主子未曾再出宫回府，已然入主御书房经手政事，女主子三天后踩吉时入宫。
“父亲远在东北，我们不会受连累的！”冯欣采吓得魂飞躯壳，抓着包裹皮点头，泪水澎湃的脸上又是茫然又是惶恐，她不懂为甚么，为甚么听了冯欣爱的了局她生不出半点称心，而是止不住的掉下泪来，“王爷，王爷不会滥杀无辜的！”
她吹动手抬眼，却见殿外谢妈妈等人退得老远，廊下正中杵着道身穿深紫常服的高俊身影，阴暗凤眸落在她手上，薄唇勾出戏谑笑意。
小媳妇儿的笑容略诡异。
好吗？
“走了？”谢妈妈见回禀的下人慎重点头，顺手塞了把赏钱，点头笑着转回宴息室，“有些人还真得用吓的。幸亏冯夫人和那奶娘都是明白人。冯欣采如果然能解高兴结，倒也皆大欢乐。王爷抬抬手，放冯欣采这一脉离京，冯将军远在东北，只要戴德戴德、搏命尽忠的份儿。”
愚忠又如何？
皇后所求的琴姑姑不懂，她轻声答“对”，虚揽着皇后薄弱的肩头，半垂的侧脸规复沉寂模样，咧嘴而笑。
何必呢？
儿臣不喜好您，但不恨您。您悔怨生下寡虞哥哥，恨不得没生过寡虞哥哥，儿臣却万分感激您一贯对别人狠，对本身却下不了毒手，多谢您当年安然生下寡虞哥哥，才叫儿臣得佳婿如此，叫儿臣肚里的小宝宝得慈父如此。
“王爷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奶娘意有所指，竖起拇指往喉间一划拉，“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松院趁火打劫，您就是喊得出冤也没人信没人帮！不趁着现在府里得空他顾，从速离京投奔老爷，还要比及甚么时候？”
谢妈妈眉心一皱，李英歌倒是眉梢微冷，脚下一拐，径直改道坤翊宫。
可惜，新旧皇后的瓜代不太顺利。
这皇宫，是他们的新家。
“皇上。”李英歌眨了眨眼，见萧寒潜听罢后一脸哪儿哪儿都不得劲的模样，顿时笑场，“请皇上特赦，我还是叫寡虞哥哥，好不好？”
萧寒潜笑而不语，握着小媳妇儿的手悄悄啄了一下。
奶娘倒是面色一振，闻言已然心领神会，和冯夫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抓起包裹塞进冯欣采手中，“九蜜斯，分开这里，重新开端不好吗？”
你挤破头要进乾王府，哭着闹着不听劝，到底是因为心仪王爷，还是和贤王妃负气？你争的是一份心，还是一口气？”
皇后为了独占皇上，连亲生儿子都能操纵都能舍弃，她有甚么值得悔值得痛的？
琴姑姑眼中庞大神采一闪而过，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皇后。
也不会，困住她。
她只当奶娘一语成箴，她们这一脉真受了连坐，不然母亲怎会不声不响的潜入乾王府见她。
愚忠又如何？
她家夫君当了天子还是臭不端庄！
萧寒潜剑眉一耷拉，身子往下弯声线也往低转，和小媳妇儿附耳道，“想亲你。”
奶娘大感不耐，几乎没忍住以下犯上揍醒冯欣采，打目睹门外闪进一道熟谙身影，顿时惊诧，“夫人？”
萧寒用心下发笑，脸板得严厉眉眼却温和，长腿一跨抵住小媳妇儿的鞋尖，不让她乱走，张手护住小媳妇儿的肚子，目光如有似无扫向寝殿，“没你忙。不是叫你进宫就先去御书房找我？不听话，嗯？
自家孩子自家爱，自家夫君自家疼。您一声悔一句恨，除了令儿臣恶心作呕外，伤不了寡虞哥哥也摆布不了寡虞哥哥。您当宝的那一个才是路边烂草，您眼瞎心歪，儿臣脑筋可没被门夹，以是，这大抵是儿臣最后一次给您’存候’了。”
皇后俄然不冰山了，言行这么人道化略吓人啊喂！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为甚么？
好走不送哟！
她微微用力，触及皇后不再冷硬却仍肥胖的脊背，带笑的眼角无声眨，眨去连她本身也辨不出意味的水光。
李英歌靠坐炕头，抚着大肚子笑，望着窗外鱼贯出入的下人，歪头道，“是不是该改口叫皇上了？”
小媳妇儿暗搓搓替他出头出气的感受，还挺好的。
不是樊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