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情动

白苍轻抚上那张在心中摹画了数百遍不止的脸，那眉，那目，那眼，那人逝去已近五百年，本日终得相见。

清欢只晕晕乎乎的站起家来，将身上的青竹纹长衣披在她身上。

“几次三番偶遇蜜斯已是缘分，鄙人深感幸运，愿蜜斯平生清欢。”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白苍在夜色中疾行着，不一会儿就变做一单身形健旺的白虎，他晓得这些天的消逝让清欢心中非常担忧，但是本身出于圆月变身之际身型不稳，极易变幻，不好惊吓到世人，是以本身偷偷的分开，找了一个埋没的处所等候这十五日畴昔。

“请公子自重！”翠缕一声呵叱惊扰了两人。

“无事，我们弄月吧”清欢强装着平静，移步至设桌处，身子略微发着抖，一张绯红的脸决计不去看男人，目光游离。

“公子真是好酒量。”清欢笑着对他说道，一双蓝色的眼睛在酒意的衬着下更显得目光盈盈，如点秋水。

清风徐来，月光撒在湖面直照的波光粼粼，不远处常有些管乐飘飘入耳。清欢也唤了翠缕坐下同饮，这么些天瘀塞在心中的不快仿佛跟着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消逝无踪。

“当然。”白苍只笑着在马车下冲她招了招手，白衣墨发，声音悠远，仿如梦中。

很快，马车停在湖边，白苍帮着清欢把醉酒不醒的翠缕扶上了马车，清欢被夜晚冷风一吹，酒醒了很多，对白苍道。

清欢望向他独行的背影，心中思路万千，却不知从何提及。

“清欢……真是个好名字，享一世清欢无忧。”白苍蹙着眉沉思，心中却多了几分哀伤，前一世的你如果也能享清欢一世又多好，转念又想到这一世的她是如此的安然喜乐，心中又悲又喜，独自倒了杯酒，举起酒杯对清欢道。

“承蒙公子吉言，小女子同敬”清欢执了玉壶也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你叫甚么名字？”马车渐行渐远，清欢却俄然拉起轿帘问，待昂首往内里看却那里另有白衣男人的影子，只要一片乌黑的夜，一阵晚风吹过，统统统统如在梦中，随风消逝。

“我不是素景，我是清欢，公子醉了”清欢固然也有些醉意，但是听到这个名字还是感觉有些耳熟，莫不是那日红衣女子来天井里提到的阿谁名字？

很久，清欢感遭到一丝柔嫩冰冷的触感轻敷在本身的额头，心中一惊，心脏狠恶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

“小女子姓陈，名唤清欢。”清欢低着头答复遁藏他过于炙热的视野，吐字清浅如珠落盘。

白苍心中沉吟，要不是那日本身在山上度这五百年的劫，心劫淤塞，未能仙渡，是以被天雷劈的法力尽失，奄奄一息变成幼型，又恰遭恶劫，竟被上山的猎户所掳当作奇珍奇兽下山来发卖，怎会有机遇遇着她？当时它认识浑沌，却模糊见到有着一双蓝色眼睛的女子，亲手从猎户手中抱过他替他包扎伤口，那一刻他几近觉得她就是素景，觉得她又返来了，半响才想起素景已经死了，他曾去处太乙神仙借过太虚幻景，找寻过她的转世，却不得而知，踏破铁鞋无觅处，本日再见倒是因祸得福，素景，这一世，我必然陪在你身边，护你一世全面。

白苍想起那也是一个初秋风凉的夜，素景一瘸一拐的给他采来了很多草药，又给他做了一身乌黑的新衣，却只在他半梦半醒间用指尖在他掌心写了三个字“勿念我”，待他醒来时听到的倒是她的死讯。那日，肝肠寸断的感受仿佛犹在面前。

也不知喝了多久，清欢贪酒，翠缕早已醉倒在一旁，嘴里还不竭说着“蜜斯，不能再喝了，再不归去就夜深了……”

“本日一同喝酒，与公子相谈甚欢，愿来日另有机遇再聚。”

清欢呆呆的望着他的脸，不知为何能感遭到贰心中浓的化不开的哀伤，或许是因为本身长得像他一名已经逝去的故交？

白苍心中百感交集，失而复得的高兴曾经一度将它冲毁，但是心中又不免有些仇恨，本身心机郁结了五百年，整天借酒消愁，又因了她，这天劫竟又没度过，而她却早已幻仕进宦女儿，每日无忧无虑，天真天真，也再认不得他半分。

白苍吻了很久才放开，又用指尖在她的掌心写了几个字，指尖温热的温度一点点渗进内心，清欢晓得他写的是三个字，“勿念我”。

“公子何故如此哀伤？”清欢一双蓝色的眼睛天真的望向他。

清欢见他也喝了很多，目光却还是复苏如常，没有一点醉意，不由佩服。

白苍沉迷的闻着怀里清欢发间披发的暗香，仿佛失而复得般紧紧的抱着她，光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没有生老病死，没有火食喧哗，只要两颗心悄悄的相依。

“对了，还未就教蜜斯芳名呢？”男人大步坐下，只定定的盯着清欢，目光如炬。

“蜜斯，来”男人先一步跨上扁舟，又伸手来扶清欢，那船浮在水面，本就不稳，一晃一荡之间，清欢没站稳，不谨慎一头扎进了男人怀中，男人温热的体温包抄着她，身上仿佛还带了些奇特的香味丝丝缭绕着她，害得鲜少与人打仗的她心中小鹿乱闯，一张小脸绯红，想挣扎着分开，男人却仿佛依依不舍般，目光深远而悠长，紧紧的抱住她。

男人却仿佛没有听到般，定定的走近她，不顾她惊奇的眼神，苗条的手指抚上她绯红的脸。

“是我失态了，望蜜斯赎罪”白苍松开手，一双目光如炬，心中却指责本身情不自禁，将对素锦的思念倾泻在了清欢身上。

“夜深了，我叫人送你们两个归去吧”白苍没有答复清欢的题目，只下了船去找马车。

“蜜斯，这酒竟比我们偷酿的米酒还好喝……”翠缕醉语昏黄道，毕竟是小丫环，跟着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下肚，很快将防备忘到了九霄云外。男人只笑而不语。

白苍只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身白衣胜雪，在月色中更显得超脱不凡。

“素景……”男人入迷的望着她，喃喃道，如着了魔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