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能忘了佟皇后

如此，跟着暮色渐沉，除了家仆打扫沙尘落叶的动静，府里战役常一样安宁，转眼天就黑了。

“姑姑，宋格格那些混账话，福晋是不是都听去了？”依依不舍离了女儿，回西苑的路走了半程，李氏到底没忍住，一脸委曲地说，“她多次三番挑衅我，姑姑，我绝没有冲犯福晋的心。”

小和子得令往正院来，却在半路遇见青莲姑姑提着灯笼，只她一人服侍福晋缓缓走来，他赶快迎上前施礼。

毓溪却早已关照青莲，不必把事情闹大，更不要去胤禛跟前告状，她不在乎李氏，更不在乎宋氏，何必为了都不配与她说话的人生闷气。

青莲微微含笑，和蔼地说：“侧福晋多虑了，甚么事也没有。”

床榻上，奶娃娃被众星捧月地服侍着，李氏不得上前，唯有探头张望，身后俄然传来青莲姑姑的声音：“侧福晋，奴婢送您归去，福晋要筹办宫里的事，本日不得闲见您了。”

胤禛便每日早出晚归，比端庄当差的朝廷官员还繁忙，明天回到家，又是早过了晚膳时候。

嘴上这么说，青莲还是心疼福晋受了委曲，方才随福晋去四阿哥的书房检察是否遭风沙侵害，返来时，老远就闻声宋氏阴阳怪气的笑声。

这会子，侧福晋已经到了女儿的卧房，洗手后细心用棉布擦干，才从乳母手中接过襁褓。

也是以，进门后尊卑有序的端方，都是青莲姑姑一字一句教诲给她，莫说李氏怕她，宋格格那么胆小的，也不敢在这位面前冒昧。

关于四阿哥的子嗣，这些年外头没少风言风语，虽有德妃娘娘的支撑了解，年青的媳妇内心尚且安静，可堂堂嫡福晋，叫两个妾室这般站在本身门前嘀咕，换作旁人必然咽不下这口气。

主仆俩持续徐行前行，毓溪说道：“畴前不敢提，是怕胤禛悲伤，还要顾及额娘的感受，本来一年年过来，承乾宫与永和宫之间的恩仇不该我们小辈多嘴，何况皇额娘已然仙逝。可现在，皇阿玛为孙女赐名念佟，在我看来，就是要提示统统人，不能忘了佟皇后，不能忘了四阿哥是佟皇后养大的儿子。”

他浑身沙土，踏着星光进门，得知有几封要紧的信函已送到，就仓促往书房去，一面叮咛小和子：“奉告福晋，说我返来了，写完两封信就回院子里，福晋如果睡了，就不要轰动她。”

小和子脑筋转得快，不再多问甚么，施礼后便麻溜儿地跑了。

比起嫡福晋，李氏实则更惊骇青莲，只因这位姑姑不但曾经奉养了已故的佟皇后、亲手照顾四阿哥长大，现在更是永和宫的亲信，她是光亮正大在这家里，替帝妃看着孩子们的。

青莲笑道：“这小子更加机警了，出宫几年也不见浮滑，连德妃娘娘都夸奖过一回。”

“这不能忘的，不但仅是皇额娘哺育四阿哥的恩典，要晓得，皇阿玛有那么多的皇子，就怕佟国维哪天老眼昏花，认错了人。青莲，你明白吗？”

柔嫩标致的女娃娃，带着奶香入怀，三个月前临蓐时那撕心裂肺的疼又被记起来，这但是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却连见一面都那么难。

青莲谨慎地说：“福晋，这些日子您没少提起皇后娘娘，奴婢不知该不该提示您。”

要说胤禛自从离宫建府，已不大在内廷书房走动，只偶尔去听几堂课，或是催促弟弟们的学业。可天子见不得儿子安逸，更有很多本领和学问要教给他，趁着眼下儿子尚未独当一面，便时不时命他伴同大臣们办差，好让他多见世面。

毓溪笑道：“既然没有外客，去把书房里外的下人都打发了，留你守着就好。”

“是……”

乳母几人见机地退下了，李氏心对劲足地与女儿说话、逗她欢畅，直到乳母们再次被孩子的哭泣呼唤来，李氏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毓溪说：“承乾宫出来的人，没有不好的，皇额娘若还在，你们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