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王大少又闹别扭

姑太太是个没出过大门的妇道人家，深觉得然，便想去和翰林哥哥说知，把儿子喊返来。文才娘子却感觉这个事是她表哥主张，家里两个最有出息的堂兄都被姑丈喊去帮手，她如何能让文才撤返来呢？但是外头抱病的人实在很多，她又有些担忧文才，思来想去，劝住婆婆，她寻了个借口，一小我来寻精华说话。

李知府把人喊来，问几句功课，也未几话，叫个管家把人带到儿子的书房去。李知远一看是他两个来了，就晓得爹爹的企图和精华送文才表兄来是一样的。

“噢。”精华忙道：“我只和知远哥哥略提了几句，也跟他说了不能别传。”

“我忙。”王耀祖自认是长兄，只说家里除了父亲，就是他说话算话。偏生同胞的二弟极有主张，对他并没有言听计从，李知远大要客气，实在并不听他的。精华呢，不但不听他的，还常常弄出些事来气他。现在他老子还要他给妹夫打动手，他那里还能忍耐，把茶碗放下来，理直气壮的说：“便是不忙，施药是要到乡间去的，我怕抱病。依着儿子看，就是妹夫，也不要叫他去，败家还罢了，染了时疫，百口都受扳连。他不懂事要败家找死，爹你不能让儿子孙子陪他送命。”说完站起来就走。

淑琴笑嘻嘻出去，便感觉精华的内室变了个模样。畴前在县里时她也到精华的卧房里来过。之前精华的住处非常朴实，向来不见金玉。本日一出去，最夺目标就是挨着墙的那几只大柜子大箱子，都包着云纹的白铜饰，边边角角擦得雪亮。窗台边的半桌上，搁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香炉，左边摆着一个红玛瑙盆，盆里垒着十来只拳头大的黄果子，右边是个一尺高的玉山子，雕着神仙捧桃。屋子里不但到处都透着豪华，靠着墙还站着几个眼熟的标致大丫头。

“去不去在他，我们经心也就够了。也免得将来你侄儿们长大懂事了抱怨你。”李知远的话轻描淡写。

陈夫人娘家就在府城外十里陈家庄上。陈夫人祖父在前朝当过几任县令,任满回籍用积年积储买了二三十顷好地。富春处所富庶,一年吃用以外，取租极少也有六七百两,如果一家几口度日，天然津润。然陈老太爷极有儿孙福，几个子十几个孙，孙又生子,陈家另有一个高寿的老太太,儿孙们不能分炊,一大师子一二百口吃用都希冀这二三十顷地，庄上的出息只够百口粗茶淡饭。曲池民风又是重耕读轻商贾,凡是有口饭吃的人家，儿孙如果不读书去经商,便是旁人不笑，自家也觉抬不起来头。

精华高欢畅兴送了茶去，闷闷的返来，柳五姨瞧见，心疼甥女，问她为何闷闷的，精华便把方才的事说了。

王翰林还未曾说话呢，精华用小茶盘托着两盏茶出去，笑道：“五姨和我娘吃好茶呢，叫我送两碗给爹和大哥吃。”

精华握着梳好的头发送她到院门，返来长叹：“我大哥的手伸的还真长，如果姑母和表嫂信了他的话，真拦住文才表哥的路便可惜了。”

杏仁的手一抖，梳子差点滑落。精华侧头看看淑琴，微微含笑，等她说话。

李知远摇点头，道：“再不给好脸看，也是你哥哥。方才我跟先生说这个事，看先生的神情是想让大哥也去的，你得空在先生那边劝劝，还是把大哥喊去呀，哪怕不做事，每日去晃晃也好。”

精华便笑一笑道：“爹爹，李大哥筹算明日开端施药，人手不敷，问我们家借人，爹爹要不要承诺他？”

精华因淑琴多看了屋子两眼，笑道：“我这里理陪嫁呢，乱糟糟的，都叫嫂嫂瞥见了。”

淑琴坐在榻边的一张椅上，一边看精华梳头一边吃杏仁露，两小我一搭一搭说些闲话。淑琴看外头站着几个管家想出去都被小海棠拦住了，情知再不说人家又要忙了，咳了一声，带笑道：“你表哥今儿早上起的极早，早餐都来不及吃就出门了，跟个孩子似的。”

施药这个事儿，其实在清冷山赵恒就安排好了，柳家出钱，刘大人出人打动手，李知远出头当个引子揽总，再捎上那几个前阵子风声紧还来看探王翰林的青年门生，大师悄悄儿涮名誉，赵恒得大头，李知远和门生们得小头，刘大人得实惠，柳家费钱买一个好口碑为将来行事便利。细算一算，大师都有好处，不过此时还不能明说得，看着倒是个冒险的事情。

“我明日就要把施药的事办起来，只怕这二三个月都不闲。”李知远想一想，笑道：“一百亩很很多了，哪美意义再去挑捡，随五姨与我哪一块都使得。”

“我有点，娘才是真委曲。”精华笑嘻嘻给柳五姨敲肩，“五姨，真不能说？”

精华摇点头，道：“我娘忙的很，都叫我本身弄，我这里管着家也丢不开手，只要闲了弄一下两下，还早呢。嫂嫂你坐，我五姨带来好杏仁粉，妹子叫人点一盏百合杏仁露与你吃。”

此时这几个和李知远说得来的青年门生传闻李知远一心要施药，大师纷繁劝说：“二三千两银子不在少数，然和曲池一府抱病的军民比起来，就像在长江里煮蛋，丢下去连个蛋花都漂不上来。便是故意做功德，把这些药送到惠民局去也罢了，亲身施药实是吃力不奉迎，与了这个不与阿谁，自家内心也过不去，满怀希冀来求药的人又得不了药，反生痛恨就不美了。”

“不管大哥，爹是眼不见心为烦了，女儿的两个侄儿如何办？”精华替老子捏肩，实心实意的替父亲着想，“侄儿们将来有爹看管，读十来年书总能出头，但是玉珠都十二岁了，过几年就要说人家了，爹爹不管可不可。”

提到李知远，柳氏面露对劲的浅笑，便是柳五姨也微微点头，笑道：“精华这个小半子挑的不错，胆量大，又肯刻苦又无能，嘴也紧。”

“你家大儿媳妇？”柳五姨笑道：“她两口儿把点产业败的一干二净，后婆婆是个有钱的，她希冀不上丈夫，不抱你大腿抱谁大腿？”

“好，我转头就去和爹爹说。”精华微微皱眉，苦笑道：“我大哥那小我对我娘有成见，就怕我说了他更不乐意去了。”

自柳五姨到曲池来，柳夫人便完整不管家务事了。精华不但要管家务事，因为玉薇隔一日还要去乡间看望耀文，她还要捎带着替玉薇分担一些琐事，忙的都喘不过气来。好轻易忙了一早上，才歇下来梳头。

精华笑吟吟指着图上头一圈笑道：“阿谁是皇城，外头还要挖几个大湖，连名字都取好了，东边的叫金明池，西边的叫太液池。池里还要弄几个岛。我五姨说，要从富春江挖一条河直通皇城，等皇城盖好了，把中间这条河填上，就是御道，能够免得很多野生。”又指着图上最西边一圈，道：“这边都是丘陵，离着皇城又有二三十里地，刘大人说京里捎来的信，这一块位子太偏，代价又不便宜，没人肯要，我五姨自个就把这一块拿下了，差未几有一万亩，送我们的山地都在这里，一人一百亩。你看，这些小山头都标了号的，我们甚么时候闲了，去瞧瞧？”

文才平常和这个大表哥处的就不好，陪李知远来本就勉强，王耀祖如许发脾气，他就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淑琴还在姑母处，天气不早了，我去接她返来烧饭。”也不睬会王耀祖的冷脸，又冲李知远拱拱手就走了。

李知远笑道：“父老赐，不敢辞。我就笑纳了。你阿谁是甚么？添妆？”

李知远不好明说，指着才来的两个表兄弟笑道：“家父怕我们人手不敷，还把表兄守义和守分都喊了来，有他白叟家支撑，弟有何惧？诸兄如果不嫌这是个又累又获咎人的事，就帮小弟办起来，何如？”

“想要好处，如何能不冒风险？”王翰林恨道：“都是他娘把他养坏了，只晓得捡现成好处！你看看他，他除了会跟我闹别扭，何曾想过要替我分忧。”

李知远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辞了出来闷闷在书房坐着。精华抱着几根卷轴笑盈盈出去，说：“五姨送我们地，你一块我一块。”

柳氏感喟，“老是精华的亲嫂嫂亲侄儿，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再头疼也是要照顾全面的。幸亏大房那边闹了一场把我们老爷的心伤透了，不然现在我还要服侍长嫂呢。”

前一贯府城传说王家要抄家的事都传疯了，当时敢上王家门的门生，都是热血热情，原就是不怕事的，李知远这等说话，都许了。十来个青年门生商讨行事，分拨职司总觉人手不敷，又筹议再喊几小我来，大师便分头去约人，议定明日在李家见面。

这才像话。精华点点头，把舆图都卷起来，停了一停，又说：“这事虽是定下来了，官家点的特使还在路上呢，你回家先别说。我五姨说事件奥妙，走了动静就赚不到大钱了。”

精华坐在窗前的一张榻上，杏仁持着一柄雕花牙梳替她梳头，她闲着两手，拈着一朵栀子在闻香。乌黑细滑的头发从二蜜斯肩头垂到坐榻上，满屋子都是暗香的头油香气。几个小丫头在阶下，洒水的洒水，扫地的扫地。小海棠蹲在一个花架子边，使湿手巾擦花架子上的花盆，瞥见文才娘子来了，忙喊：“文大奶奶来了。”

李知远来寻王耀祖，尽本份罢了，王耀祖又不是他亲老子，尽能够笑容忍骂，又是天生和精华母女不对于的，既然人家不上路，他也不勉强，笑一笑道：“大哥说的是，小弟去给教员和师母请个安。”拱拱手出来，到王翰林的书房来存候。

王大少正因为精华借银的事活力呢，李知远做散财孺子拉他助忙，他如何不恼，李知远才说施药少人，请大哥帮他，他拍着桌子怒道：“不去！甚么玩意，尽会败家！”

王翰林咳了一声，从茶盘里端走一碗茶，道：“既然你妹子把茶都送来了，吃了再走罢。”

李知远看先生等候的模样，不敢实说方才是被王耀祖骂出来的，含混说：“先去的大哥那边，大哥……甚忙。”

精华的嫁奁？淑琴面前一亮。姑姑昨日还和她念着想早些替表兄毕姻，精华这边都在理陪嫁了，想来理的差未几了就要提结婚的事了。思及此，她便笑道：“理的差未几了罢，二舅妈但是看好日子了？”

王翰林听得李知远来喊他大儿，甚是欢愉，高欢畅兴盯着半子问：“这是端庄事，可到你大哥那边去过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王翰林已是消了气，令人去喊大儿子来发言，岂料王耀祖极早就出门去了，黄氏一问三不知，又把小老头气了个够呛。文才早餐后去了李家，文才娘子陪着婆婆到黄氏那边做针线说闲话，黄氏传闻文才去助李知远施药，便把王耀祖昨日回家发作的话又说了一回，劝文才娘子道：“文才来岁能考了吧，小王爷都是我们家的门生，文才必是能考得起的。叫文才闲了多写几篇文章给爹看看不好么，让他在外头混闹，万一也染了时疫可如何好？”

“你大哥阿谁牛脾气，怕是到老都改不过来。你今后莫去招惹他。”柳氏摇点头，笑道：“幸亏你嫂子固然不大聪明，还晓得我们的好，经常到我这里来陪着谨慎说说闲话。”

李知远看先生绝望都写在脸上了，也不好多留，就依言到柳氏那边去。柳氏正和柳五姨在小花厅说话，院子里站着好几排管事管家，一叠叠的帐本磊在桌上，实是忙的紧。柳夫人瞥见半子来了，笑道：“我们这里忙，知远到小书房略坐一坐，叫精华来和你说话。”

他两个无事，便坐在书房里说些闲话。李知远是因为要忙起来了，再不得三天两端到王家来，想见精华更是难，是以舍不得走，无话也要寻些话来讲说，好多和精华呆一会儿。精华倒是内心替李知远担忧，施药毕竟是个冒风险的事，很怕他不慎抱病。但是李知远嘴上一个字不提，她恐怕本身罗罗嗦嗦说些沮丧的话扯了他的后腿，也一个字不提，只顺着李知远的话头闲话，将万般的担忧和不舍压在内心。他两个相对坐着，越说越不舍得分开，将及入夜，李家那边的管家寻来，李知远才到前头辞了先生回家，精华厚着脸皮送到大门外。

王耀祖不情不肯低头吃茶。

年老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另有侄子呢，便是为几个侄男侄女，也要再提示大哥一次，精华拿定主张，重重点头。

精华愣了一下才明白说的是文才娘子，忙站起来喊：“嫂子快出去，我正梳头呢，就不出去接你了。”

前阵子大师冒雨从富春跑到府城来，的确都病了，固然病的有轻有重，但是也没有死人。淑琴想一想现在有医有药，更不必惊骇了，笑道：“妹子这般说，我就放心了。归去我就说给娘听，也免得她也瞎担忧。”她说着就起来告别。

陈大舅客岁得了陈夫人与侄女们的陪嫁银子，本来策画着要去北地贩牛马，只说偷偷行事，不让亲戚们晓得也罢了。偏生陈家人多心不齐，吵了几日，大舅里外不是人，无法只得把银子分了，大师都在家里死守。

“五姨又不是外人。”精华娇嗔的瞟了一眼李知远，“我要本身去挑个风景好的，你不去我本身去！”

“大家有大家的福分。”柳五姨从里间出来，坐到精华的妆台边，就有她的丫头过来替她梳头。五姨眯着眼睛，懒洋洋说：“世事哪能只叨光不冒点风险。你爹当年把你大哥送回富春实是做错了，如果让他在都城多住几年，多碰些钉子，说不定现在就不必让三姐替他操心了。”

淑琴便道：“施药是积福的功德，娘和我都不拦他的，只是……只是你表哥倒底体弱，有些儿怕他过了病气呢。以是想问问mm，他们在外头施药，是如何一个景象。”

王翰林看门生这个欲言又止的模样，猜儿子必是给半子钉子碰。一想到大儿子阿谁别扭性子，王翰林就没了好表情，挥挥手道：“你师母正有事要寻你，还申明日要令人去喊你呢，你去罢。”

柳五姨微微点头，笑眯眯不说话。

李知府说的陈家读书种子，一个便是陈大舅的小儿子陈守义，另一个是陈九舅的大儿陈守分，大舅和九舅都是陈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两个读书种子都是陈夫人远亲的侄儿。陈夫人在府城住着，年节娘家来走动，陈大舅多是带着守义和守分两个，李知府见过几次，感觉他两个甚好，以是主张喊来。陈夫报酬难了好久，到底默许。

王翰林长长感喟，好久才道：“你大哥……他就是不晓得我们对他的这一片苦心呀。”

“你小娘舅想必是要跟特使一块来。我在这里也无事，回杭州抢人去，动手晚了好工匠都叫别家抢去了。”柳五姨伸了一个懒腰，道：“精华你在家也没甚么事，不如跟五姨去杭州走一走，转个小半年再返来？”

李知远认当真真点头，说：“好，我谁也不奉告。对了，施药的事，你把文才表兄喊了去，我爹又喊了两个陈家表兄弟过来，我想呢，这个事把你大哥落下也不好，以是我本日去喊你大哥……”

清冷山已是封山了，精华便是本身想去，也不能一小我去，李知远笑嘻嘻道：“我实是怕抽不出空来，你去时令人来讲一声罢，如果有空我就和你去，如果忙不过来，我也和你说一声，你替我挑，好不好？”

柳五姨一来，晚餐只能分开，柳氏和五姨精华一处在小花厅吃。王翰林一小我用饭有些儿闷，便把大儿子和大孙子喊来，看耀祖用饭时阿谁脸黑的似锅底普通，王翰林心疼孙子，也未曾说事，吃罢了饭把孙子打发还去找黄氏，王耀祖坐不住，道：“爹爹如果无事，儿子也归去了。”

这口气倒有些像昨早晨大哥说话。精华一边迷惑年老是不是跑去姑母面前打拦，一边笑道：“施药是这么一个章程，妹子说与嫂嫂听听罢。他们借了我五姨的一个大堆栈，要把成箱的药照方分捡，再分运各处施药点。有几个现成的方剂配的成药，或是汤剂，或是丸药，都要先备好。还请了郎中在施药点坐诊，如果病症相合，就与他成药，如果不符，就现开药。施药固然要表兄劳累驰驱，但是直接和病人打仗的机遇并未几，那里就那么轻易过病气。再说了，我们家前阵子不是都病了么，吃几剂药也就好了。真过了病气，只要及时医，也不要紧。”

王翰林正在看书，看李知远来倒是欢畅，丢了书问他来做甚么。李知远诚恳说：“中午才到家，施药的事门生自衬一小我办不起来，约了几个说得来的朋友。本日来是想请大哥助我的。”

“柳家娘舅的地盘划好了？”李知远吓了一跳，官家的旨意还没下呢。

王翰林正筹算和儿子说这个事呢，忙道：“你大哥不是闲着吗？耀祖，你无事就去知远那边逛逛，如果他忙不过来，就替他打个动手。”

“嗯。都城里的头节早打通了，”精华高欢畅兴点头，道：“刘大人要承施药的大情面。反正我娘舅是要占三分之一的，我们的先占下了，也没人敢和我们争。这几日我娘和五姨已是看好了。五姨说先与你定钱，好叫你用心干活。。”

“我大哥？”精华忍不住笑了，“他必然没给你好脸看吧。”

精华羞答答点头，道：“五姨梯己与我的，二哥也有。母亲叫我和你筹议，看我们两的地是拼一块儿，还是分开来？”说着就把几个卷轴展开，本来是清冷山一带的舆图。他两个七手八脚把几张图拼在一起，用镇纸压好边角。

王翰林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指着王耀祖背影的手指头都发颤。精华内心也恼大哥目光短浅，但是爹爹都气成如许了，她不好说活力的话，扶着王翰林坐下来，劝道：“大哥这二年身材是不大好。”

“五姨你白叟家替柳家操的心又那里少了？”精华笑嘻嘻把栀子花搁到妆台上，揽着头发凑到柳五姨身边，笑道：“五姨，你明日就回杭州去？”

柳五姨看看精华，笑道：“你吃力不奉迎，委曲不？”

王翰林气呼呼把茶一饮而尽，余怒未消，“你大哥白长了一把年纪，一点都不懂事，不要管他！叫他将来悔怨去！”

“不能。老迈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他晓得了胡说话，我们这几十船药白丢了是小事，柳家和刘大人的名声都完了。”柳氏斩钉截铁，看着精华道：“家里忙的事，一个字都不准和人说。”

精华低下头，故意还想在父亲面前说两句好话，她内心又实在不甘心，只能沉默。

李知远想得一想，这个事是有好处的，他连文才和自家表兄都喊了，岂能避开精华的长兄？不拘王耀祖来不来，喊不喊却在他。是以他便拉着张文才同去寻王耀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