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首阳山夷齐阻兵(2)

子牙听得大怒曰：“六十万人马，你乃左哨首级官，今一旦先挫吾锋，你还来见我？”喝摆布：“绑出辕门，斩讫报来！”摆布遂将南宫适推出辕门来。魏贲在顿时，见要斩南宫适，在顿时大呼曰：“刀下留人！只请姜元帅相见，吾自有奥妙相商！”军政官报入帐中：“启老爷：那人在辕门外，叫‘刀下留人，请元帅答话，自有奥妙相商’。”子牙痛骂：“匹夫擒吾将而不杀，反放返来，现在又在辕门告饶！速传令摆步队出行营！”炮声响处，大红宝纛旗摇，只见辕门下一对对都是红袍金甲，豪杰威猛，先行官骑的是玉麒麟，赳赳杀气；哪吒登风火轮，昂昂眉宇；雷震子蓝面红发，手执黄金棍；韦护手捧降魔杵，俱是片片云光。恰是：

子牙曰：“二位之言虽善，予非不知，此是一得之见。今天下溺矣，百姓如坐水火，三纲已绝，四维已折，天怒于上，民怨于下，天翻地覆之时，四海鼎沸之际。惟天矜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况掞天已肃命于我周，若不顺天，厥罪惟均。且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今予必往。如逆天不顺，非予先王有罪，惟予小子无良。”子牙摆布将士欲行，见伯夷、叔齐二人言之不已，心上甚是不快。夷、齐见摆布俱有不豫之色，世人挟武王、子牙欲行，二人知其必往，乃跪于马前，揽其辔，谏曰：“臣受先王养老之恩，终守臣节之义，不得不尽本日之心耳。今大王虽以仁义服天下，岂有父死不葬，援及兵戈，可谓孝乎？以臣伐君，可谓忠乎？臣恐天下后代必有为之话柄者。”摆布众将见夷、齐叩马而谏，军士不得进步，心中大怒，欲举兵杀之。子牙忙止之曰：“不成，此天下之义士也。”忙令摆布扶之而去，众兵方得进步。后伯夷、叔齐入首阳山，耻食周粟，采薇作歌，终至守节饿死。至今称之，犹有馀馨。此是后事。不表。

赤胆扶真主，忠肝保圣君。

话说子牙在四不相上问曰：“你是那个，请吾相见？”魏贲见子牙威仪整饬，兵甲光鲜，知其昌隆之兆，乃滚鞍上马，拜伏道旁，言曰：“末将闻元帅天兵伐纣，特来麾下，欲效犬马微劳，附功名于竹帛耳。因未见元帅实在，末将不敢擅入。今见元帅士马之精，威令之严，仪节之盛，知不专在军威而在于仁德也。末将敢不随鞭坠镫，共伐此独夫，以泄人神之愤耶。”子牙遂令进营。魏贲上帐，复拜在地曰：“末将幼习枪马，未得其主，今逢明君与元帅，乃魏贲不负数载工夫耳。”子牙大喜。魏贲复跪而言曰：“启元帅：固然南将军一时得胜，望元帅怜而赦之。”子牙曰：“南宫适虽则得胜，然既得魏将军，反是吉兆。”传令：“放来。”摆布将南宫适放上帐来，南宫适谢过子牙。子牙曰：“你乃周室功臣，身为首级，初阵失时，该当该斩；奈魏贲归周，乃先凶而后吉。固然如此，你可将左哨先行印与魏贲，你自随营听用。”立即将魏贲挂补了左哨，彼时南宫适交代印绶毕。子牙传令起兵。不表。

诏曰：天子有挞伐之权，将帅有阃外之寄。今西岐姬发大肆猖獗，屡挫王师，罪在不赦。兹尔孔宣，谋术分身，古今无两，允堪大将；特遣使赍尔斧、钺、旗号，特专挞伐。务擒首恶，剿除妖人，永清西土，尔之功在社稷，朕亦与有荣焉。朕决不吝茅土之封，以赍有功。尔其钦哉！故兹尔诏。

铁甲生光艳，皂服衬龙文。

将军如猛虎，战骑可腾云。

且说只因张山阵亡，飞报至汜水关，韩荣已知子牙三月十五日金台拜将，具本上朝歌。那日微子看本，知张山阵亡，洪锦归周，忙抱本入内庭，见纣王，具奏张山为国捐躯。纣王大骇：“不料姬发猖獗至此！”忙传旨意，鸣钟鼓临殿，百官朝贺。纣王曰：“今有姬发大肆猖獗，卿等有何良谋可除西土大患？”言未毕，班中闪出中大夫飞廉，俯伏奏曰：“姜尚乃昆仑左术之士，非堂堂之兵能够擒剿，陛下发诏，须用孔宣为将。他善能五行道术，庶几背叛可擒，西土可剿。”纣王准奏，遣任务持诏往三山关来，一起无词。恰是：

腾腾杀气冲霄汉，簇簇征云盖地来。

西岐来报效，赶驾建功劳。

孔宣拜罢旨意，打发天使回朝歌，连夜下营，整点人马，共是十万。本日拜宝纛旗，离了三山关，一起上晓行夜住，饥餐渴饮。在路路程，也非一日。那日探马报入中军：“有汜水关韩荣接元帅。”孔鼓吹令：“请来。”韩荣至中军打躬：“元帅此行来迟了。”孔宣曰：“为何迟了？”韩荣曰：“姜子牙三月十五日金台拜将，人马已出西岐了。”孔宣曰：“料姜另有何能！我此行定拿姬发君臣，解进朝歌。”叮咛：“可速开关。”把人马催动前去西岐大道而来。不一日，至金鸡岭。哨探马来报：“金鸡岭下周兵已至，请令决计。”孔鼓吹令：“将大营驻扎岭上阻住周兵。”不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话说任务官至三山关传：“接旨意。”孔宣接至殿上。钦差官开读诏旨。孔宣跪听宣读：

且说子牙局势雄师离了首阳山，往进步发。恰是：

任务马到传飞檄，九重丹诏凤衔来。

南宫适问曰：“你是那里知名之兵，敢阻西岐雄师？”魏贲曰：“你是何人？往那里去？”南宫适答曰：“俺元帅奉天征讨而伐成汤，你敢大胆小意，阻吾大队人马！”大喝一声，舞刀直取。此将手中枪赴面交还。两马订交，刀枪并举，战有三十回合。南宫适被魏贲直杀得汗流浃背，心下暗思：“才出兵至此，本日遇这员大将，若败回大营，元帅必然见怪。”南宫适心上入迷，不防备被魏贲大喝一声，抓住南宫适的袍带，活捉过马去。魏贲曰：“吾不伤你性命，快请姜元帅出来相见。”又把南宫适放回营来。军政官报入中军：“南宫适听令。”子牙传令：“令来。”南宫适上帐，将“被擒放回，请元帅决计”说了一遍。

盔山甲海真威武，一派天神滚出来。

子牙人马行至金鸡岭。岭上有一枝人马，打两杆大红旗，驻扎岭上，阻住大兵。哨马报至军前：“启元帅：金鸡岭有一枝人马阻住，雄师不能进步，请令决计。”子牙传令：“安下行营。”升帐坐下，着探事军刺探：“是那里人马在此处阻军？”话犹未了，只见摆布来报：“有一将请战。”子牙不知是哪悰人马，忙传令问：“那个见阵走一遭？”有左哨先行南宫适上帐回声曰：“末将愿往。”子牙曰：“初次出军，当宜谨慎。”南宫适领令上马，炮声大震，一马走出营前。见一将幞头铁甲，乌马长枪。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话说局势雄兵离了西岐，前去燕山，一起上而来，全军欢腾，百倍精力。行过了燕山，正往首阳山来。大队人马正行，只见伯夷、叔齐二人，宽衫，博袖，麻履，丝绦，站立半途，阻住大兵，大喊曰：“你是那里去的人马？我欲见你主将答话。”有哨探马报入中军：“启元帅：有二位道者欲见千岁并元帅答话。”子牙传闻，忙请武王并辔上前。只见伯夷、叔齐向前顿首曰：“千岁与子牙公，见礼了。”武王与子牙欠身曰：“甲胄在身，不能下骑。二位阻路，有何事见谕？”夷、齐曰：“本日主公与元帅起兵往那边去？”子牙曰：“纣王无道，抗命于天，残虐万姓，囚奴正士，焚炙忠良，荒淫不道，无辜吁天，秽德彰闻。惟我先王，若日月之照临，光于四方，显于西土，命我先王肃将天威，大勋未集。惟我西周诞及多方，肆予小子，恭行天之罚。今天下诸侯一德一心，大会于孟津，我武维扬，侵于之疆，取彼残暴，杀伐用张，于汤有光。此予小子不得已之心也。”夷、齐曰：“臣闻‘子不言父过，臣不彰君恶’。故父有诤子，君有诤臣，只闻以德而感君，未闻以下而伐上者。今纣王，君也，虽有不德，何不倾城尽谏，以尽臣节，亦不失为忠耳。况先王以伏侍殷，未闻不敷于汤也。臣又闻‘至德无不感通，至仁无不宾服’。苟至德至仁在我，何况夫残不化为淳良乎！以臣鄙意，当退守臣节，体先王伏侍之诚，守千古君臣之分，不亦善乎。”武王听罢，停骖不语。

子牙逢此将，门徒是魏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