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马元下山助殷洪(2)

马元今入樊笼计，可见西方有贤人。

窍中吐出顽蛇信，高低斜生利刃牙。

大红袍上云光长，金叶冠拴紫玉花。

师徒共战抡剑戟，悔却当初救上山。

却说马元同殷殿下喝酒，至二更时分，只见马元双眉紧皱，汗流鼻尖。殷洪曰：“教员为何如此？”马元曰：“腹中有点痛疼。”郑伦答曰：“想必吃了生民气，故此腹中作痛，吃些热酒冲一冲，天然无事。”马元命取热酒来吃了，越吃越疼。马元忽的大呼一声，颠仆在地下乱滚，只叫：“疼杀我也！”腹中咕噜噜的响。郑伦曰：“教员腹中有响声，请今后营便方便利，或然无事，也不见得。”马元只得今后边去了。岂知是杨戬用八九玄功，窜改腾挪之妙，将一粒奇丹，使马元泻了三日，泻的马元瘦了一半。且说杨戬回西岐来见子牙，备言前事，子牙大喜。杨戬对子牙曰：“弟子权将一粒丹使马元失其形神，丧其元气，然后再做处治，谅他有六七日不能得出来会战。”正言之间，忽哪吒来报：“文殊广法天尊驾至。”子牙忙迎至银安殿，施礼毕；又见赤精子，顿首坐下。文殊广法天尊曰：“恭喜子牙公，金台拜将，吉期甚近！”子牙曰：“今殷洪背师言而助苏护挞伐西岐，黎庶不安；又有马首恶顽残虐，不肖如坐针毡。”文殊广法天尊曰：“子牙公，贫道因闻马元来伐西岐，恐误你三月十五日拜将之辰，故此来收马元。子牙公能够放心。”子牙大喜：“若得道兄互助，姜尚幸甚，国度幸甚！但不知用何策治之？”天尊附子牙耳曰：“如要伏马元，须是……如此如此，天然胜利。”子牙忙令杨戬领法旨。杨戬得令，自去策应。恰是：

话说子牙至军前，问曰：“道者何名？”马元答曰：“吾乃一气仙马元是也。申公豹请吾下山，来助殷洪，共破逆天大恶。姜尚，休言你阐教高深，吾特来擒汝，与截教吐气。”子牙曰：“申公豹与吾有隙，殷洪误听彼言，有背师教，逆天行事，助极恶贯盈之主，反伐有道之君。道者既是高超，何得不顺天从人，而反其所事哉。”马元笑曰：“殷洪乃纣王亲子，反说他逆天行事，终不然转助尔等，背叛其君父，方是顺天应人。姜尚，还亏你是玉虚门下，自称品德之士，据此看来，真满口胡言，无父无君之辈！我不诛你，更待何人！”仗剑跃步砍来，子牙手中剑赴面交还。未及数合，子牙祭打神鞭打将来。马元不是“封神榜”上人，被马元瞥见，伸手接住鞭，收在豹皮郛里。子牙大惊。正战之间，忽一人走马军前，凤翅盔，金锁甲，大红袍，白玉带，紫骅骝，大喝一声：“丞相，吾来也！”子牙看时，乃秦州运粮官、猛虎大将军武荣。因催粮至此，见城外厮杀，故来助战。一马冲至军前，展刀大战。

马元不识地行妙，尚将双眼使恍惚。

赤精子曰：“殷洪，你在洞中如何对我讲？你现在反伐西岐，是何事理？门徒，开口有愿，出语受之，细心四肢成为飞灰也！好好上马，随吾进城，以赎前日之罪，庶免飞灰之祸。如不从我之言，当时大难临身，悔无及矣！”殷洪曰：“教员在上，容弟子一言告禀：殷洪乃纣王之子，怎的反助武王。古云：‘子不言父过。’况敢从背叛而弑父哉！即人神仙佛，不过先完纲常彝伦，方可言其冲举。又云：‘未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未完，仙道远矣。’且教员之教弟子，且非论证佛成仙，亦无有教人有逆伦弑父之子。即以此奉告教员，教员当何故教我？”赤精子笑曰：“牲口！纣王逆伦灭纪，惨酷不道，杀忠害长，淫酗无忌。天之绝商久矣，故生武周，继天立极。天心效顺，百姓来从。你之助周，尚可延商家一脉；你若不听吾言，这是大数已定，纣恶贯盈，而遗疚於子孙也。可速速上马，忏悔往愆，吾当与你解释此罪尤也。”殷洪在顿时正色言曰：“教员请回。未有师尊教人以不忠不孝之事者，弟籽实难从命！俟弟子破了西岐逆孽，再来与教员请罪。”

且说邓婵玉在顿时见马元将土行孙摔不见了，尽管在地上瞧，邓婵玉忙取五光石发手打来。马元未曾防备，脸上被一石头，只打得金光乱冒，“哎呀”一声，把脸一抹，痛骂：“是何人暗害打我？”只见杨戬纵马舞刀，直取马元。马元仗剑来战杨戬。杨戬刀势疾如飞电，马元架不住三尖刀，只得又念真言，复现那一嘡神手，将杨戬抓在空中，往下一摔，也像撕武荣普通，把杨戬心肺取将出来，血滴滴吃了。马元指子牙曰：“本日且饶你多活一夜，明日再来会你。”马元回营。殷洪见马元道术奇异，食民气肺，这等凶悍，心下甚是大悦。掌鼓回营，治酒与大小将校只饮至初更时候。不表。且说子牙进城至府，自思：“本日见马元这等凶暴，把民气活活的吃了，向来未曾见此等异人。杨戬虽是……如此，不知凶吉。”恰是放心不下。

封神榜上知名姓，他与西方是一家。

赤精子大怒：“牲口不听师言，敢肆行如此！”仗手中剑飞来直取。殷洪将戟架住，告曰：“教员何必深为子牙，自害门弟？”赤精子曰：“武王乃是应运圣君，子牙是佐周名臣，子何得逆天而行暴横乎！”又把宝剑直砍来。殷洪又架剑，口称：“教员，我与你有师生之情，你现在自失骨肉而动声色，你我师生之情安在？若教员必执一偏之见，致动声色，当时不便，可惜前情教弟子一场，成为画饼耳。”道人痛骂：“负义匹夫！尚敢巧舌！”又一剑砍来。殷洪面红火起：“教员，你偏执己见，我让你三次，吾尽师礼，这一剑吾不让你了！”赤精子大怒，又一剑砍来。殷洪发手，赴面交还。恰是：

话说殷洪回击与师父交兵，已是抗命於天。战未及数合，殷洪把阴阳镜拿出来，欲晃赤精子。赤精子见了，恐有差讹，藉纵地金光法走了，进西岐城，来至相府。子牙接住，问其详细。赤精子畴前说了一遍。众门人不平，俱说：“赤教员，你太弱了。岂有门徒与师尊对持之理！”赤精子无言可对，迷惑厅堂。　且说殷洪见师父也逃遁了，其志自高，正在中军与苏侯共议破西岐之策。忽辕门军士来报：“有一道人求见。”殷洪传令：“请来。”只见营外来一道人，身不满八尺，面如瓜皮，獠牙巨口，身穿大红，颈上带一串念珠，乃是人之顶骨，又挂一金镶瓢，是人半个脑袋，眼、耳、鼻中冒出火焰，如顽蛇吐信普通。殷殿下同诸将观之骇然。那道人上帐，顿首而言曰：“哪一名是殷殿下？”殷洪答曰：“吾是殷洪。不知教员哪座名山？那边洞府？今到小营，有何事叮咛？”道人曰：“吾乃骷髅山白骨洞一气仙马元是也，遇申公豹请吾下山助你一臂之力。”殷洪大喜，请马元上帐坐了，“叨教教员吃斋，吃荤？”道人曰：“吾乃吃荤。”殷洪传令，军中治酒，管待马元。当晚已过。次日，马元对殷洪曰：“贫道既来互助，本日吾当会姜尚一会。”殷洪感激。道人出营，至城下，只请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府中：“启丞相：城外有一道人请丞相答话。”子牙曰：“吾有三十六路挞伐之厄，该当会他。”传令：“排步队出城。”子牙遂带众将、诸门人出得城来。只见劈面来一道人，甚是丑恶。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腰束麻绦太极扣，太阿宝剑手中拿。

马元抵武荣这口刀不住，真若山崩地裂，垂垂筋力难支。马元默念咒，道声：“疾！”忽脑后伸出一只手来，五个指头好似五个斗大冬瓜，把武荣抓在空中，往下一摔，一脚踏住大腿，两只手端定一只腿，一撕两块，血滴滴取出心来，对定子牙、众周将、门人，“啯喳啯喳”嚼在肚里。大喊曰：“姜尚，抓住你也是如许为例！”把众将吓得魂不附体。马元仗剑，又来搦战。土行孙大喊曰：“马元少待行恶，吾来也！”抡开大棍，就打马元一棍。马元及至看时，是一个矮子。马元笑而问曰：“你来做什麽？”土行孙曰：“特来拿你。”又是一棍打来。马元大怒：“好孽障！”绰步撩衣，把剑往下就劈。土行孙身子聪明，展动棍就势已钻在马元身后，拎着铁棍把马元的大腿连腰，打了七八棍，把马元打得骨软筋酥，抵挡实在吃力。怎禁得土行孙在穴道上打。马元急了，念动真言，伸出那一只神手，抓着土行孙，往下一摔。马元不知土行孙有地行道术，摔在地下，就不见了。马元曰：“想是摔狠了，怎麽这厮连影儿也不见了？”恰是：

发似朱砂脸似瓜，金睛凸暴冒红霞。

话说子牙当日申牌时分，骑四不相，单人独骑，在成汤辕门外若看望模样，用剑指东画西。只见巡哨探马报入中军曰：“禀殿下：有子牙单独一个在营前密查动静。”殷洪问马元曰：“教员，此人本日如此模样，探我行营，有何奸计？”马元曰：“前日误被杨戬这厮，中其奸计，使贫道有失形之累；待吾走去擒来，方消吾恨。”马元出营，见子牙怒起，大呼：“姜尚不要走！吾来了！”绰步上前，仗剑来取，子牙手中剑急架相还。步兽订交，未及数合，子牙拨骑就走。马元只要拿姜子牙的心重，怎肯轻放，随后赶来。不知马元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