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冀州侯苏护伐西岐(2)
九龙岛内经修炼，截教门中我最早。
世人一见大惊，忙至帐前来，启禀元帅：“方才将矮子推出辕门，他把身子一扭就不见了。”苏侯叹曰：“西岐异人甚多，无怪多次挞伐，俱是片甲不回，无能取胜。”嗟叹不已。郑伦在旁只是切齿，本身用丹药敷贴，欲报一石之恨。次日，郑伦又来请战，坐名要女将，邓婵玉就要出马。子牙曰：“不成，他此来必有深意。”哪吒应曰：“弟子愿往。”子牙许之。哪吒上了风火轮，出城大喊曰：“来者但是郑伦？”郑伦答曰：“然也。”哪吒不答话，登轮就杀。郑伦急用杵相还，轮兽交兵。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酒至半夜，苏护起家言曰：“大王、贤公子，出後粮门，回见姜丞相，把鄙人苦衷呈与丞相，以知吾之亲信也。”遂送黄飞虎父子回城。飞虎至城下叫门，城上听得是武成王，不敢夤夜开门，来报子牙。子牙听得是半夜气候，报：“黄飞虎返来。”忙传令：“开城门。”少时，飞虎至相府，来见子牙。子牙曰：“黄将军被奸恶所获，为何夤夜而归？”黄飞虎把苏护心欲归周以是，一一说了一遍，“……只是郑伦把持，不得遂其初心。再等一两日，他自有处治。”不表飞虎回城，且说苏侯父子不得归周，作何商讨。苏全忠曰：“不若乘郑伦身著重伤，修书一封，打入城中，知会子牙前来劫营，将郑伦活捉进城，看他归顺不归顺，任姜丞相处治。孩儿与爹爹早得归周，恐後致生迷惑。”苏护曰：“此计虽好，只是郑伦也是个好人，必须全面得他方好。”全忠曰：“只是不好伤别性命便了。”苏护大喜：“明日准行。”父子计算伏贴，来日行事。有诗为证，诗曰：
话说郑伦大战哪吒，恐哪吒先动手，把杵一摆，乌鸦兵如长蛇阵普通，都拿著挠钩套索前来等著。哪吒瞥见，心下著忙。只见郑伦对著哪吒一声“哼！”哪吒无灵魂，怎能跌得下轮来。郑伦见用此术不能呼应，大惊曰：“吾师秘授，随时呼应，本日如何不验？”又将白光吐出鼻子窍中。哪吒见头一次不验，第二次就不睬他。郑伦著忙，连哼第三次。哪吒笑曰：“你这匹夫害的是什麽病？尽管哼！”郑伦大怒，把杵劈脸乱打。又战三十回合，哪吒把乾坤圈祭在空中，一圈打将下来。郑伦难逃此厄，正中其背，只打得筋断骨折，几近坠骑，败回行营。哪吒得胜，返来见子牙，将“郑伦……如此如彼被乾坤圈打伤，败归去……”说了一遍。子牙大喜，上了哪吒功。不表。
苏护成心欲归周，怎奈门官不肯投。
哪吒怒发气吞牛，郑伦恶性展双眸。火尖枪摆喷云雾，宝杵施开转捷稠。这一个倾慕帮手周王驾，那一个成心能分纣主忧。二将大战西岐地，海沸江翻神鬼愁。
且说苏侯退帐，深思很久，命苏全忠後帐治酒。一鼓时分，命全忠往後营，把黄飞虎父子放了，请到帐前。苏护下拜请罪，言曰：“末将成心归周久矣。”黄飞虎忙答拜曰：“今蒙大德，感赐再生。前闻君侯意欲归周，使我心胸渴望，喜如雀跃，故末将才至营前，欲会君侯，问其真假耳。不期被郑伦所擒，有辱君命。今蒙开其活路，有何叮咛，愚父子惟命是从。”苏护曰：“鄙人久欲归周，不能得便。今奉敕西征，实欲乘机归顺，怎奈偏将郑伦坚执不允。我将言语开说上古顺逆有归之语，他只是不从。今特设此酒，请大王、公子少叙襟曲，以赎鄙人冒渎之罪。”飞虎曰：“君侯既肯归顺，宜当速行。固然郑伦固执，只可用计除之。大丈夫先建功业，共扶明主，垂名竹帛，岂得戋戋效匹佳耦之小忠小谅哉！”
弱水行来不消船，周游天下妙无端。
郑伦重新又与四人见礼毕。郑伦欠身叨教曰：“四位师兄高姓大名？”吕岳用手指著一名曰：“此位姓周，名信；此位姓李，名奇；此位姓朱，名天麟；此位姓杨，名文辉。”郑伦也通了名姓，遂治酒管待，饮至二鼓方散。次日，苏侯升帐，又见来了四位道者，心下非常不悦，烦恼在心。吕岳曰：“本日你四人谁往西岐走一遭？”内有一道者曰：“弟子愿往。”吕岳许之。那道人抖擞精力，自恃胸中道术，出营步行，来会西岐。不知凶吉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只是子牙该有厄，西岐感抱病无休。
仙家秘授真奇妙，顶风一晃影无踪。
郑伦“哎呀”的一声，面上著伤，败回营中来见苏侯。苏侯曰：“郑伦，你失时了？”郑伦答曰：“拿了一个矮子，才待回营，不料有一员女将来战，未及数合，回马就走，末将未曾赶她，她便回击一石，急自躲时，面上已著了伤。现在阿谁矮子拿在辕门服从。”苏侯传令：“推将出去。”众将卒将土行孙簇拥推至帐下。苏侯曰：“如许将官，拿他何用！推出去斩了！”土行孙曰：“且不要斩，我归去说个信来。”苏侯笑曰：“这是个白痴！推出斩了！”土行孙曰：“你不肯，我就跑了。”世人大笑。恰是：
若问衲子名何姓？吕岳申明四海传。
猛虎又生双胁翅，蛟龙还是海中来。
话说道人作罢诗，对苏护曰：“衲子乃九龙岛申明山炼气士是也，姓吕，名岳，乃申公豹请我来助老将军。将军何必见疑乎？”苏侯欠身请坐，吕道人也不谦让，就上坐了。只听得郑伦声唤曰：“痛杀吾也！”吕道人问：“是何人叫苦？”苏侯暗想：“把郑伦扶出来，唬他一唬。”苏侯答曰：“是五军大将郑伦，被西岐将官打伤了，故此叫苦。”吕道人曰：“且扶他出来，待吾看看何如？”摆布把郑伦扶将出来。吕道人一看，笑曰：“此是乾坤圈打的，无妨，待吾救你。”豹皮郛中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一粒丹药，用水研开，敷於上面，如甘露沁心普通，立即病愈。郑伦今得重伤病愈，恰是：
郑伦闻言，正色大喊曰：“君侯此言差矣！天下诸侯归周，君侯不比诸侯，乃是国戚；国亡与亡，国存与存。今君侯受纣王莫大之恩，娘娘享宫闱之宠，今一旦负国，为之不义。今国事艰巨，不思报效，而欲归背叛，为之不仁。郑伦窃为君侯不取也！若为国捐生，捐躯报主，不吝血肉之躯以死自誓，乃郑伦忠君之愿，其他非所知也。”苏护曰：“将军之言虽是，古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前人有行之不损令名者，伊尹是也。黄飞虎官居王位，今主上失德，有乖天意，民气机乱，故舍纣而归周。邓九公见武王、子牙以德行仁，知其必昌，纣王无道，知其必亡，亦舍纣而从周。以是人要见机，顺时行事，不失为智。你不成执迷，恐後悔无及。”郑伦曰：“君侯既有归周之心，我决然不顺服於反贼。待我早间死後，君侯早上归周；我午後死，君侯午後归周。我忠心不改，此颈可断，心不成污！”回身回帐，保养伤痕。不题。
郑伦伤痕病愈，遂拜吕岳为师。吕道人曰：“你既拜吾为师，助你胜利便了。”帐中静坐，不语三日。苏侯叹曰：“正要行计，又被道人所阻，深为可爱！”且说郑伦见吕岳不出去见阵，上帐启曰：“教员既为成汤，弟子听候教员法旨，可见阵会会姜子牙。”吕岳曰：“吾有四位门人未曾来至，但他们一来，管取你克了西岐，助你胜利。”又过数日，来了四位道人，至辕门，问摆布曰：“里边可有一吕道长麽？烦为通报：有四门人来见。”军政官报入中军：“启老爷：有四位道人要见老爷。”吕岳曰：“是吾门人来也。”著郑伦出辕门来请。郑伦至辕门，见四道者脸分青、黄、赤、黑，或挽抓髻，或戴道巾，或似陀头，穿青、红、黄、皂，身俱长一丈六七尺，行如虎狼，眼露睛光，甚是凶暴。郑伦欠背躬身曰：“教员有请。”四位道人也不谦让，径至帐前，见吕道人施礼毕，口称：“教员。”两边站立。吕岳问曰：“为何来迟？”内有一穿青者答曰：“因攻伐之物未曾制完，故此来迟。”吕岳谓四门人曰：“这郑伦乃新拜吾为师的，亦是你等兄弟。”
话说郑伦被哪吒打伤肩背，虽有丹药，只是不好；一夜声唤，睡卧不宁，又思：“主将情意归周，恨不能即报国恩，以遂其忠悃。其如凡事不能伏贴，如之何如！”且说苏护次日升帐，办理行计，忽听得把辕门官旗报入中军：“有一道人，三只眼，穿大红袍，要见老爷。”苏护不是道家出身，不晓得门尊大，便叫：“令来。”摆布出辕门，报与道人。道人听得叫“令来”，未曾说个“请”字，心下郁郁不乐；欲待不进营去，恐孤负了申公豹之命。道人自思：“且进营去，看他何如。”只得忍气吞声进营，来至中军。苏侯见道人来，不知何事。道人见苏侯曰：“贫道顿首了！”苏侯亦行礼毕，问曰：“道者今到其间，有何见谕？”道人曰：“贫道特来互助老将军，共破西岐，擒反贼，以解天子。”苏侯曰：“道者住居那里？从那边而来？”道人答曰：吾从海岛而来。有诗为证，诗曰：
且说苏侯在中军，闻郑伦失时来见。苏侯见郑伦著伤，站立不住，实在难当。苏侯借此要说郑伦，乃慰之曰：“郑伦，观此天命有在，何必强为！前闻天下诸侯归周，俱欲共伐无道，只闻太师屡欲窜改天心，故此俱遭搏斗，实生民之难。我今奉敕征讨，你得功莫非临时幸运耳。吾见你著此重伤，心下甚是不忍。我与你名为主副之将，实有手足之情。今见天下纷繁，兵器未息，此乃国度不祥，民气、天命可知。昔尧帝之子丹朱不肖，尧崩，天下不归丹朱而归於舜。舜之子商均亦不肖，舜崩，天下不归商均而归於禹。方当代乱如麻，真假可见，向来天运循环，无往不复。今主上失德，残暴乱常，天下分崩，黯然气象，莫非天意也。我观你遭此重伤，是上天警省你我耳。我思：‘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不若归周，共享安康，以伐无道。此正天心人意，不卜可知。你意下如何？”
阳神出窍人难见，水虎牵来事更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