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天成偷供会发妻

天功吃惊地看着他：“哥，你能有啥体例？去偷去抢，俺跟你一块去，好歹是个帮手！”天成眼中落下泪滴：“好兄弟，甭看哥有这身工夫，可宁肯饿死也不会为匪做贼！我想到一个去处，我去那边……偷！”天功迷惑地问：“哥去那里偷……不都是做贼吗？”天成说：“只这一条路了，没别的体例。”他揩掉眼泪，悄悄推开天功，将父亲留下的一件皮袄披在弟弟身上，说：“好兄弟，在家等我。”说着已无踪迹。

夜深人静，周天成呈现在二十里外的河西王家铺，一个浅显的农家宅院。他用黑巾遮面，耸身翻过墙头，悄悄扒开堂屋门栓。天成侧耳聆听，乌黑的屋子里寂无人声。他蹑手蹑脚溜到堂屋供桌前，摸黑抓取桌上供奉先祖的美食，因为饿极便塞一口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这时，忽听里屋门响，忙闪身躲在供桌下。偷眼看时，只见一个少女端枝蜡烛走出屋来。女人上身披件花袄，只穿贴身内衣，摇摆的烛光映着白净清秀的圆脸。

爱英哇地一声哭出来，从身后搂住天成的脖子：“天成哥，真的是你！这么多年不来看俺，俺当你把俺忘了……”

本来女人熟睡入耳见外屋的动静，只觉得是老鼠，便找家什把供品和包好的饺子盖上，俄然发明桌下的人影，手中的蜡烛掉落在地上。女人吃惊地叫一声，摸黑取过顶门棍子，喊声：“恶贼大胆！”照天成打去。

“为啥砍你？”

那一年，运河沿岸的村落瘟疫风行，天成的父母接踵过世，家中只剩他和弟弟天功。大年夜，天成和弟弟厮守在陈旧的茅舍中，眼看着别人家热热烈闹过年，家里却缺粮断炊，屋冷灶凉。弟弟天功偎在哥哥怀里，瑟缩着身子哽咽。听着内里阵阵鞭炮和弟弟的抽泣，周天用心如刀绞般难过。俄然，他眼含热泪安慰弟弟：“别哭，等哥哥想体例。”天功扬起泪渍斑斑的脸说：“哥，大年下，我们去人家讨要，招人嫌哩！”天成说：“哥有体例了……你在家等着。”

“她让俺爬树摘枣给她吃，俺逗她说不，她拿起铁铲恐吓俺，不想失手砍在这里，厥后发作流脓了，落下这疤……”

爱英随即松开嘴巴，挣扎着起家，叫一声：“你快滚到一边，跪好，让俺看看！”

女人恨恨嚷叫：“你是个贼，安晓得俺的名字，打你这个不要脸的贼！”又连续几棍打来，天成快速转动矫捷躲闪，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站起家来，猛地扑向女人，竟把爱英柔嫩温热的身材压在身下，一双沾满油腻的手端住爱英的圆脸。

天成顺服地背对爱英跪在地上说：“你要看啥哩？黑灯瞎火，能瞥见啥！”

爱英不答，尽管把手伸到天成右肩脖根细细抚摩。

这时，爱英柔滑的手指已在天成脖根摸到一个涩硬的斑痕，颤声说：“想得美哩！你看俺还没看够是吧……俺问你，这里是啥？”

“我七岁那年，让爱英mm拿铁铲砍的。”

天成说：“你要看，快点上蜡烛。”

月姑不止一次听丈夫讲这故事，此时又想起，内心不免生出多少感慨和期盼。与的周大哥和爱英嫂相别已十年，与十年前见过一面，可敬可亲的印象至今不忘。只是不知年老迈嫂此时可在故乡，他们的铺子可还畅旺？

爱英急得大喊：“来人……抓贼！”却被天成紧紧搂住身躯，嘴巴贴上嘴巴，喊不出声来。她冒死挣扎着喃喃说：“你敢无礼，我让俺家天成宰了你！”乘天成一愣神，猛地探身用嘴巴咬住他的肩头。天成疼得大呼说：“俺就是周天成，你傻呀，喊嚷啥哩！”

“咋弄的？”

“疤瘌。”

周天成钻出桌下，回身要逃，女人跨步追上，一腿将仓促中毫无防备的天成扫在本地。手中布包里的供品掉落在地上。他仓猝翻回身躯，见女人手中棍子砸来，便抱住脑袋当场一滚躲开，低声喊道：“爱英，是我，我是……”

周天成比月姑的丈夫万永义年长一岁，两人虽在黄龙埠黉舍只同窗一年，却结下兄弟般交谊。他们有公理朴重的共同本性，又别离以豪宕的气势和出众的才调博得同窗们的推戴，天然也相互佩服并走到一起，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厥后，天成因家道贫寒而停学，随父亲外出打铁，游走于运河两岸，十九岁成为远近闻名的铁匠；又曾在青龙寺拜闻名武僧法明长老为师，练得一身好武功。因为他的刻薄的品德、国人的武功和高深的铁匠技艺，在运河两岸周遭数十里，周家铁匠铺很驰名声，周天成更是如同钢钳铁锤和纯青的炉火，是大家崇敬的豪杰，乡间坊里鼓吹着很多关于他惩恶扬善的故事，他与媳妇王爱英结婚的一段嘉话更是广为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