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一怒焚天谁可承
那无源真人见血焰喷来,亦是神情寂然,这人间五行之术天然何如不得无源真人如许的大能,但血焰中的古怪威能,任谁也会顾忌三分,何况无源真人沉湎至此,也算是个无福之人,若再被那血焰损了福德,岂不是又来沉湎千万年?
却不知秦忘舒逃过此劫也是勉强,他因见那凌虚舟能超越无极虚空,不免心生猎奇,将禅识探之很久,这才发明,这木舟瞧来简易,倒是一舟一天下,小小一座木舟,却已然浑沌一体,六合暗分。
这条银河,不但是空字真言应用,亦表现出无源真人胸中无上玄承,特别是那河中既现日月,可见无源真人实已具有造化创世之能,难怪仙界诸多大能对其顾忌三分,若无源真人能在大帝位上坐得安定,天尊之职也定有他的名位了。
无源真人见凤九肝火冲冲,不由心中大慌,本来凤九既是火凤首徒,又与玄灵尊者双修千年,一身神通直追乃师,若她端的儿激愤了真火,这北氓可就要被她烧成泽国了。
那血鹰既是浑沌古禽,怎不知趋吉避凶,明知斗不过,回身就要逃脱,无源真人笑道:“道友,我出山第一场斗法,岂能无疾而终,无源真人四字,本日定要让其响彻六合间。”
无源真人暗道:“火凤弟子,唯有凤九最知大抵,脾气暖和。”
第974章 一怒焚天谁可承
无源真人大笑道:“公然是火凤弟子,字字不离一个火字。”
却不知那凤九是要一意孤行,还是乖乖让出敌手来,好成全无源真人申明。
那无源真人正要脱手,只见天空蓦地一黯,秦忘舒与凤九昂首瞧去,本来是空中飞来一只灵禽,将双翼奋展,摭住了天空。更有一道雷鸣之声响彻雪原,说的是:“血鹰,你好歹是浑沌灵禽,却怎地这般没志气,竟向敌手告饶。”
那血鹰双翼一动便是千万里,还怕逃不过无源真人手腕?但是不等那血鹰双翼扇动,无源真人身形一晃,已安身在血鹰背上,左足一点,血鹰右翼已不能起,右手白光一闪,一道精光闪过,那血鹰右翼就被钉在雪原之上,再也挣扎不起。
只见那雪原之上,早就摆开斗场,赤羽血鹰奋展双翼来斗无源真人。
凤九身上本是烈焰升腾,足有百丈,却被雪花压住,那烈焰只在身前七尺处燃烧,凤九见这雪花短长,也是悄悄心惊。
就见无源真人双手在空中一划,便生银河一道,那银河星汉光辉,模糊有日月出没其间。就将这道银河,将那血焰隔在对岸,那血焰虽是千里一瞬,只顾向前,何如那银河倒是无穷广漠,一时候怎能渡河伤人。
那凤九将左翅一展,一道凤火腾空而起,升腾千丈之高,就将那漫天雪花冲得干清干净,唯在她真身千丈以外,方有零散雪花飘零,只是一道凤火,便破了朱鹮神通了。
凤九晓得是七首灵鹮到了,但凤九不但不惊,反替无源真人悄悄欢乐。只因那赤羽血鹰虽强,比起七首灵鹮来,倒是差了一个品级。以无源真人昔日职位身份,斩杀血鹰,一定能昭彰其名,但若才气斗七首灵鹮不失,定然是重树声望。
秦忘舒俯视北氓大地,唯有六合茫茫,乾坤裹素,这风景怎一个绚丽可述。秦忘舒心中感慨,忖道:“如此江山,美仑美奂,若沦于凶兽魔修之手,岂不是有负亿万百姓。”
凤九赞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愁。道友明济世之道,晓情面变故,实乃人间大才,也不枉六合造化一场。道友务必勉之。”
却见这只赤凤,体长二十余丈,遍体生火,烈焰腾空,所经之处,冰雪立化,寸草不生,端得是威风凛冽,杀气腾腾。
却见无源真人微微一笑,左手向空中一指,两朵白莲托住双足,那白莲也只是微放光芒罢了,却令无源真人在暴风当中立得紧紧,莫说三千岳灵压,便是灵压万岳,那无源真人也是不动如山。
二人驾着凌虚木舟,顷刻间已超越虚空,来到苍穹北氓。此地火食希少,恰是斗法的地点。
赤羽血鹰见双翼扇不动无源真人,忙将一口血焰喷来,那血焰未曾袭到无源真人身边,就将那大地上的雪岭冰山烧得冰雪如沸,道道白气升腾,已然摭天敝日了,空中观战之人,几近瞧不见冰原上的斗场。
秦忘舒道:“仙子激真人再战苍穹,不但可挽狂澜于即倒,亦可让天下人明白,那贤达之士,总会有出头之日,沧海横流,方显豪杰本质。”
秦忘舒见凤九说的风趣,不由也是一笑,却不防那空中七首灵鹮冷哼一声,秦忘舒只觉一道声波与他笑声相合,借这笑声之力,振动体内灵脉,顷刻之间,秦忘舒满身剧震,五体如碎。
血鹰不由叫道:“道友,我本日知错了,你莫非真要将我斩杀,以成全你的威名?”
现在凤九忽觉足下木舟微微一荡,舟上生出裂缝一道,这才惊悟其理,心中悄悄称奇。看来本身虽对秦忘舒高看一眼,却还是小瞧他了。难怪那无参佛祖要将秦忘舒扯进局中来,这位秦忘舒,倒也是足堪大任的。
无源真人哈哈大笑道:“凤九,本来本日之战,满是你一手安排。”
此禽修十二重天境地,一翼扇来便是万里,计其灵压,便是三千岳,现在双翼同施,只吹得大地雪浪滔天,山岳崩塌。本日之战,不管胜负如何,那无数雪岭必然是会被压为高山了。
凤九忍笑道:“莫怨我,莫怨我,此事自是别人起首,我也只是落个扇风燃烧,引风吹火,隔岸观火罢了。”
本来那七首朱鹮暗发一道雷波,与本身笑声震惊在一处,这是借力打力,无形杀人之术,极是短长不过。
因而等那朱鹮施法震他灵脉之时,秦忘舒吃紧发挥归藏经妙术,将这无尽雷波移到足下木舟之上。如果等闲宝贝,怎堪雷波一击,也是等闲转移不得,幸亏这木舟仿佛天下,承万岳之力而不损,这才令秦忘舒安然度过此劫。
七首朱鹮虽知凤九现在已是火凤座下第一人,又是玄灵天尊双修朋友,怎能获咎得起,但当此局势,却不能退步,因而嘲笑道:“我本为杀他而来,又何必计算手腕?”
凤九道:“这口血焰减寿损福,最是阴损不过,便是我做敌手,也不敢粗心,不知无源真人有何妙术。”
无源真人道:“形格势禁,只好如此,你当初动念杀人,便知该有本日之祸了。”
她忖道:“早闻朱鹮七首,各具神通,现在这项万里雪飘之术,正合着北氓气象,可不是占尽天时?看来不使出五分本领来,也难与他争衡。”
凤九怒极,她就算是生性淑静,但火凤弟子总比别人多了一份刚烈之性,又见那朱鹮无礼,自是压抑不得,就在舟中腾身飞起,化成赤凤一只,向七首朱鹮扑去。
毕竟这只七首灵鹮,昔年做过朱雀的敌手,这人间能与朱雀斗上七天七夜者,又有几人?现在七首灵鹮虽落空二首,但经这千万年修行,其修为只要更胜往昔才是。
而无源真人先前虽是只攻不守,却比那血鹰阵容强上十倍,一旦无源真人脱手,血鹰实不知本日可否逃过杀身之劫。
血鹰若动右翼,因被那法剑钉住,稍稍一动便是剧痛传来,只好振动右翼,只求挣开敌手,不想无源真人左足踏定右翼,好似万岳压顶普通,血鹰连振三次,那无源真人皆是纹丝不动。
七首朱鹮虽是吃惊,却也不惧。那朱鹮将首一摇,肩部就多出一只禽首来,此禽张口吐出雪花万道,拂向凤九真身。
凤九虽替秦忘舒欢乐,但朱鹮暗中施法之举,却也是触怒了她,凤九大喝道:“七首朱鹮,亏你是浑沌大能,与朱雀齐名,却来暗害凡界修士,这位径好没事理。”
那凤九虽在身边,但七首朱鹮这项妙术,倒是防不堪防,凤九忙向秦忘舒瞧去,却见秦忘舒虽是面色寂然,却也是周身无恙,灵息安稳,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不免惊奇万分,以朱鹮之能,若想击杀秦忘舒,自是轻而易举,怎地秦忘舒却能幸运不死?
秦忘舒瞧得如痴如醉,无源真人所用之术,不过是空字真言罢了,但一样的神通在真人用来,倒是大不不异,那银河横无边涯倒也罢了,秦忘舒自认也能办到,但要做到星汉光辉,日月出没其间,却非秦忘舒所能办到。
凤九叫道:“真人,你的敌手来了。”
因而忙叫道:“凤九,我被你骗出仙岛,改姓易名,若再被你抢去了敌手,却让我情何故堪?”
幸亏凝目瞧去,见那凤九只用了五分功力,可见凤九虽是愤怒,却也顾忌失手毁了苍穹北氓。
凝目瞧去,本来是一柄法剑脱手,将那血鹰钉在大地之上了。
那血鹰手腕虽是极多,但最强者不过是一对双翼,口中一道血焰罢了,若论其他手腕,在无源真人如许的大能面前,岂不是贻笑风雅,是以无源真人以一对白莲挡住双翼之风,一道银河隔开血焰,赤鹰血鹰已知本日伤不得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