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万劫成佛何其艰

慧能含笑行礼，却将秦忘舒浑身高低瞧了数回，神情甚是惊奇。

现在来到西域，见到佛土，方知这不系之舟速率极快，一瞬便是万里，就见那木船撞进佛光当中，顷刻间已在佛土，但四周佛灿烂目，却瞧不见佛土风景。

墨圣便道：“慧能老弟，怎地这般边幅？将这脑袋上的青丝剃尽了，那也是父母骨肉”

秦忘舒听了这话，不免担了苦衷，暗自忖道：“这位大师说的不错，我宿世若无机遇得遇佛祖魁神，当代怎能修来禅功，无相魔诀，此中因果，实在难测。”

慧能笑道：“道友既然是墨圣请来，无参佛祖又是应允了的，小僧怎会猜忌？只不过在我佛家瞧来，那万事皆有因果，道友此世修成无相魔诀，此中必有原因，但道友又与我佛有缘。想来道友的宿世定是多姿多彩，可歌可泣了。”

儒圣笑道：“墨圣，你若令魔蚕补全幼体，莫说是你，便是世尊也是难办，除非重造魔蚕，窜改法例，那是费大手脚了。但如果振声发音，又有何难？以心声传至一物当中，那物事便即是代替了咽喉口齿，以墨圣器修大能，岂不是小事一桩。”

墨圣道：“佛土当中，到处玄机无穷，如果瞧不见也就罢了，如果瞧得见，天然要弄个明白。”

慧能道：“只因秦道友身怀魔息万道，天然有佛光来压住他了，这是佛土法例所限，两位莫要挂怀。”

墨圣这才点头道：“公然是修佛需求修心，那远处石碑上，也刻着四字，却不知是哪四字？”

秦忘舒叹道：“若公然能身心无牵挂，哪怕只要半晌，也是不枉此身了。”就感觉心中诸事，公然浑然忘怀，悲苦喜乐，也不系于心，但心中却又并非是欣然若失，唯觉身心清闲，实为人生至乐。

慧能道：“无妨道友，向来佛渡有缘人，道友既修禅修，天然与我佛有缘，但却又修魔修手腕，那便是我佛门的仇家了。小僧想不通这此中枢纽，失礼莫怪。”

慧能笑道：“墨圣定要弄个明白吗？”

二圣也不便久留，送了两道金丝，就辞了魔蚕，飘飘然离了极乐山。那儒圣便携着云天轻前去天外碎域，墨圣则将秦忘舒卷进袖去，发挥出奥妙身法来，只一纵，将身来到苍穹以外，无尽虚空当中。

墨圣又叹又羡，道：“若公然能跳出尘凡，不在三界，那委实是天大的造化了。”

慧能道：“墨圣，若公然大难生发，百姓遭劫，你当我等能安坐于佛土当中，我辈礼佛参禅，参悟大道，却也是替百姓寻一条前程罢了。”

半晌以后，不系之舟便缓缓停了下来，现在佛光还是极强，瞧不清四周风景，秦忘舒暗道：“这极强佛光，只怕是决计安排，毕竟我身怀无相魔诀，这片佛域，只怕对我存有顾忌之心。”

慧能道：“那碑上四字，也无奇处，乃是一念成魔四字。”

墨圣苦笑道：“夫子，若论别事倒也罢了，那魔蚕乃是魔蝶幼体，本就是五体不全，却让我如何让他开口说话。你揽下的差事，莫要赖到我头上。”

墨圣道：“净土不染微尘，何况是万道魔息，此一节想来秦小友天然不去理睬。”

又见那菩提树下，立着一块石碑，上书“万劫成佛”四字，又见远处山石中，也立着石碑一块，与树下石碑遥相照应，但因佛光普照，那碑上笔墨倒是瞧不清了。

慧能道：“墨圣亦有向佛之心，何不来我西域佛土，那无参佛祖见了，必是欢乐。”

魔蚕道：“儒圣，你是凡界圣贤，何故也来消遣我等。”

墨圣低头想了一回，点头道：“若只是如此，倒也不难，也罢，我此去西域，如果得空，就替他等炼制两件宝贝便是。”

秦忘舒心中不解，便道：“大师，为何向我高低打量，莫非此中有不当之处。”

秦忘舒道：“鄙人修成无相魔诀，也是情非得已，就算修此魔功，此心志在百姓，还请大师莫疑。”

慧能含笑道：“道友的确与我佛门有缘，只盼此番能借我佛域一方净土，修成不世绝学，早达人皇之位。”

只过了半晌，就见虚空当中划来一只木船，木船之上，立着一名秃顶修士，墨圣见这修士光着个脑袋，形貌古怪，不由悄悄称奇，等那修士来到面前，才认出是无参弟子，名叫慧能，昔日倒是见过面的。

慧能道：“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唯有这不系之舟，方能凌虚遨游，此舟不系人间万事，但入我不系之舟，天然是心无牵挂，身亦无牵挂是也。”

那慧能便笑道：“道友不必担忧，此为不系之舟，既在这木船当中，天然是万事皆止，那修行之事，毫不会担搁了。”

墨圣叹道：“佛心无处不慈悲。”便登上那条木船，此船就在虚空当中缓缓开去。墨圣晓得秦忘舒在这虚空当中没法修行，便将大袖一招，放出秦忘舒来。

秦忘舒忽有感悟，口占一诀道：“不系行万里，星月渺若尘，舟动心不动，此中有玄真。”

第853章 万劫成佛何其艰

慧能道：“此身所历灾害，倒也稀有，但心中灾害，无日或已，何止万劫？那万劫之说，就是由此而来了。”

秦忘舒点头道：“大师尽管放心，若无参佛祖不容我，岂能承诺我来此修行。”

慧能道：“若道友公然是芸芸众生一凡俗，此生何来这很多福缘？需知两人相逢，便是五百年的机遇，若想得见魁神佛祖，那便是万年来修不来的，道友当代福缘，定有说法，只是天机难测，我等在六合面前，不如是纤细如尘罢了。”

那不系之舟分开苍穹时，正值日月轮转，六合皆墨，现在来到虚空当中，便瞧见远处繁星点点，何止万数。秦忘舒俄然发明，那不系之舟并非不动，而是动是极速，只是因虚空极大极旷，那星斗又离得极远，既瞧见星斗不动，便感觉此舟不动了。

秦忘舒想到这里，精力大振，当即盘膝坐于菩提树下，埋头打坐修行。

说得那秦忘舒更是惶恐，忽见火线佛光万道，祥云环抱，本来已来到西域佛土了。

慧能道：“事不宜迟，我等受无参佛祖佛旨，已替道友寻了处修行地点，等道友修为大成，才来观我佛土景色。”

但幸有很多仁人志士，豪杰豪杰，发愤为圣成佛，哪怕只是廖若辰星，屈指可数，却也能改天换地，扫荡乾坤。

慧能便请二人弃舟登岸，秦忘舒便请墨圣先行，墨圣道：“哪来的这很多礼数。”将秦忘舒手臂一扯，二人同时登岸，本来安身之地倒是一座小山，那山上唯有菩提树一株，亭亭如盖。除此以外，再无一草一木。

那慧能合什笑道：“我等既然诚恳礼佛，今后跳出尘凡外，不在三界中，这三千烦恼丝留他何用？不如剃了的好。”

秦忘舒道：“说来忸捏，那世人皆有宿世，但鄙人却好似是平空跳出来普通，我也曾问过几人，皆说鄙人宿世并无出奇之处，不过是芸芸众生一凡俗罢了。”

秦忘舒忙与慧能见礼，道：“有劳大师携我等度过这无尽虚空。”

墨圣鼓掌笑道：“好一个舟动心不动，闻此一言，可得禅修真意。”

又见那木船在虚空当中行走，好似未曾挪动普通，不免心中焦心，那西域不知几千万里，本身的修行担搁半晌，就有半晌之损。如果在这虚空当中呆得久了，神火所赐福缘只怕就无用了。

墨圣瞧见“万劫成佛”四字，不由感慨道：“若想成佛，多么艰巨，只是当年无参佛祖，亦不能经历千劫，更无万劫之说，为何这碑上却有这四字？”

秦忘舒惭愧之极，道：“班门现斧，不过贻笑风雅罢了。”

秦忘舒又惊又奇，道：“何为不系之舟。”

墨圣道：“大难将至，尘凡中杀劫无数，总要历了这无尽杀劫，方能放心礼佛。怎如你等佛门弟子，不染尘凡杀孽，令人好生羡慕。”

那西域与苍穹之间，原是隔着无尽虚土，等闲修士如何行得？便是墨圣也不敢孤身前行，幸亏先前已然祷天拜佛，现在只在空中等待罢了。

墨圣道：“正该如此，无参佛祖安排，那定是极安妥的。”

两只魔蚕大喜，这才知儒圣风趣戏谑，刚才竟是会错意了。既见墨圣承诺下来，仓猝上前感激。但左思右想，又无觉得赠，便各吐两道金丝，献于二圣。

秦忘舒听到这里，心中便是大动，本来若想成佛，却要经历万劫，但若想成魔，倒是一念之间，那成佛何其之难，而成魔却又何其之易。这就难怪世人不法无端，魔我猖獗不成一世了。

儒圣哈哈大笑道：“老夫虽是无能为力，却可向你等保举一人，如果此人应允，振声发音有何困难。”说罢便向墨圣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