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只愿谋醉尽此欢
墨圣顿足道:“火凤多么神通,岂是你我可比。”但是话虽如此,神情却有些游移起来,只因他几次想来,感觉儒圣之法,并非绝无能够。
秦忘舒心中大奇,刘儆琴怎会在此?且瞧他面色谦恭,去处温雅,又岂是少主骄横放肆之状可比?但细细想来,若莞公主公然就任阁主大位,少主不来此处,又能去那里?
墨圣游移起来,道:“此言虽有事理,只是世人从未曾做过,怕只怕百死平生。”
墨圣瞧这少女面上大有怨气,偏又施礼甚周,心中亦是暗叹,儒圣门,岂是浪得浮名。
便在这时,有一股酒香从屋外飘来,那墨圣伸鼻长嗅,脱口赞道:“好香,好香。如许的好酒,我能饮他千杯。”
三省忙道:“秦大哥,你可莫用法力化酒,那可就有失公允了。”
墨圣将双掌一击,慨然道:“儒圣如此劳心吃力,鄙人岂敢惮劳。且非论秦小友关乎天下气运,便是冲着他的脾气为人,也值得你我倾力互助。此番将儒墨二道熔为一炉,亦是天下盛事。”
那女子瞧来十八九岁年纪,披发跣足,素衫木钗。真可谓天然砥砺,不施粉黛,偏又如灵山清泉,出璞美玉。端得是丽姿天成。
墨圣又道:“小友,你也需想清楚了,你这绝症虽是难治,但就算不去理睬,也只是有碍修为促进罢了,并不会折损寿算。但如果强行动之,却有能够令你一命呜呼。”
墨圣忙将秦忘舒扶起来,道:“小友,莫说你我机遇深厚,便是你与我素不了解,又岂能见死不救?比如小友路遇将死之人,又岂能置之不睬?”
三省鼓掌笑道:“还怕你不醉?”
秦忘舒本不在乎,哪知随便瞧去,倒是心中大动,本来那孺子的边幅与嫡亲少主刘儆琴绝无二致。
第733章 只愿谋醉尽此欢
那酒水入喉以后,仍不改辛辣浓烈,一起入腹,皆是热不成当。就好似饮了团烈火普通。但秦忘舒既谋一醉,怎会动用玄功法力来化它,便任其为之。公然只饮了一大口,就有醺醺之意了。
秦忘舒感激之极,深知儒圣此言,不过是怕他承担太重,不肯让他欠下这份情面罢了。
儒圣慌道:“三省就在屋外,定要谨慎,若让她听到了,只怕祸事不小。”
墨圣大喜道:“小友务必苦撑,不将那三省女人的私酿引出来,你也对不起我。”
三省又道:“三省与墨夫子虽是初度了解,倒是闻名久矣,闻墨夫子粗衣疏食,脾气慷慨。想来喝酒之时,喜猛而烈,三省冒昧,便用这酒爵激起酒性,使得这青果酒更显辛辣,或可令墨夫子兴尽而归。”
儒圣道:“我等修为玄承虽难与火凤比拟,事理倒是普通,若小友是太一为基,逢此绝症,也只能束手无策了,幸亏是他禀凤火而生,这就生出一丝但愿来。”
秦忘舒豪兴顿发,道:“长辈定可极力。”
墨圣道:“三省女人,那秦小友是多么人物,怎会用这手腕,你尽管放心,他若敢动用一丝真玄,便着我一记铁尺。”公然从怀中取出铁尺一柄,想来是平时制造构造时必用之宝。
秦忘舒听到“三公主”三字,不由地暗叫道:“三公主,三公主,又是哪个三公主。”
话音未落,一名少女风风火火走了出去。秦忘舒昂首瞧这少女,不觉眼睛一亮,不由暗道:“我原觉得六合既生天轻,莞儿,负心。必定是精华尽矣,不想又别出机杼,又造出如许的女子来。”
墨圣哈哈大笑道:“儒圣忒也吝啬,我莫非能喝穷了你不成?,速速端将上来。”
墨圣笑道:“你这话听来,仿佛有几分事理,我只问你,夫子为何用玉杯,我却用铜爵,秦小友则用角觥?”
秦忘舒暗道:“还是醉了的好。”正要将觥中残酒一饮而尽,却见一名孺子悄悄走进草屋,手中亦端着一壶酒。
墨圣微微一笑,道:“本来儒圣邀我来此,竟是为了小友之故。”
三省瞧了秦忘舒一眼,道:“秦大哥胸怀磊落,脾气豪放,但是平生境遇非常,又逢存亡大事,表情难平。非巨觥难释胸中不平之气,三省只盼得秦大哥不消玄功,只凭本身酒量,一醉方休。或可略释胸中愁闷。”
儒圣笑道:“小友,你也莫要急着谢我等,此事前所未有,我与墨圣也是心中忐忑,若事成了自是皆大欢乐,如果稍有差池,你可莫要怪我。”
秦忘舒也不客气,将那巨觥倾来便饮,一气便是一升,却不知那酒水烈性实足,就算涓滴饮来,身子也接受不起,现在一口就是一升,浓浓酒意涌来,已然是面色通红,摇摇欲倒了。
儒圣仓猝道:“哪来的千杯佳酿,就算将我这座小岛卖了,也换不来这很多酒。”又喜道:“定是三省返来了,开了酒窖。”
三省道:“夫子禀性温良,喝酒缓而有度,虽有千杯之量,却不及乱。夫子又有云,君子如玉。是以用玉杯而喝酒,最合适不过。且我这青果酒用玉杯盛来,就减了三分辛辣滋味,亦合夫子脾气。”
墨圣道:“有理,有理。”
一句话说得墨圣大志大起,他二人创儒道墨学,那本就是开天辟地,绝无独一之事。而二圣之才调,亦是当世无匹。当初提及外洋十圣来,常常是三皇五帝在前,儒墨二圣在后,但近年来提起十圣,就常有人将儒墨二圣名列三皇五帝之前了。
墨圣喜道:“公然说的通透。”
墨圣叫道:“可恼,可恼,夫子,你行事怎地如此不公?小友用觥,我却用盏,杯中酒水足足少了一半。”
儒圣摆手笑道:“此皆是三省安排,且莫问我。”
三盏酒水满溢,公然是酒香盈室。
墨圣道:“是了,定是那三省女人瞧见秦小友芳华幼年,心生欢乐,老夫垂老迈矣,便用小盏随便打发了。”
秦忘舒大喜道:“这酒公然浓烈之极。不过饶是如此,若想醉我,却也不易。”
儒圣肃容道:“我欲以六合为炉,小友为铜,引小友体内凤火而锻灵脉,不伤其他。这等奥妙之功,若无墨兄互助,断无能够。且此中必涉仙修诸般妙术,各种不成思议之处,我虽是略有眉目,若无墨兄拾遗补缺,又怎能天衣无缝。”
三省道:“这觥为通灵火犀之角制成,那灵犀养此角万年,因与万兽争斗,这才脱落了。这犀角制成角觥,倒是非同小可,酒中烈性,可增十倍,秦大哥一饮便知。”
三省恭身道:“墨夫子容禀。只因世人道情分歧,表情不一,便是同一种酒,饮来也是各具滋味,此为其一。且这人间酒器,也莫要小瞧了,那酒器或寒或温,实有奥妙分歧,如果用错了,那滋味则是大相径庭,实不成不慎了。”
三省含笑道:“秦大哥饮尽此杯以后,若还是不醉,三省便取出私藏佳酿,以谢此罪。”
只因三皇五帝资格虽老,可惜并无很多文章谈吐传于世,唯有诸多事迹传播罢了,但儒墨二圣常现人间,言谈文章街知巷议,那申明也就越加隆盛了。
那边幅如天阁少主的孺子走到三省面前,低声道:“三公主,酒来了。”
秦忘舒仓猝伏地而拜,道:“为小子一人,竟惹得二圣殚精竭虑,大费心机。”
秦忘舒慨然道:“若不能修无上妙道,拯天下百姓于倾危,纵是寿限无穷,又有何益?”
墨圣道:“我胸中委曲,如何能不说?正要寻她问话,怎地夫子门下,竟不知尊老敬贤。”
那三女先在儒圣面前跪下见礼,亦对儒圣拜了三拜,等来到秦忘舒面前,天然唯万福罢了,倒也是礼数全面,一丝不错。
却见三人酒器分歧,儒圣面前,乃是平常玉杯一盏,墨圣面前则是一尊铜爵,而秦忘舒面前,则是赤红的一只犀角觥。此觥高约七寸,盛酒将近二升。
秦忘舒将信将疑,试着巨觥端起来,依他常日喝酒之法,大大地饮了一口,哪知那酒水公然如烈火普通,烧得咽喉生痛,若不是他早有筹办,岂不是要大喊小叫起来?
那对孺子急步出屋,半晌后,男童捧盘杯,女童执壶倒酒,三人面前皆置了一盏。
等那少女施礼毕,墨圣有些心虚,便先发致人,道:“你便是三省女人了,来的恰好。我正要问你,为何三人用器分歧,分量不一?”
儒圣道:“当年火凤既能将小友涅槃重生,我等将小友重新炼化,又有何不成?”
儒圣道:“就算从未曾有人做过,以你我玄承,几次考虑,莫非还弄不明白此中枢纽?正因为此事前人未曾为不敢为,恰是用到你我二人之时。墨圣,这开天辟地,绝无独一之事,你莫非不想为之?”
秦忘舒笑道:“你也小瞧我了,我便是不消玄功法力,只凭自家酒量,这巨觥中酒,也醉不了我。”但心中却叹那三省公然知人,本身虽因家人元魂转世,了结很多苦衷,但未几就逢存亡大变,公然只盼着一醉方休。
儒墨二圣相视一笑,齐声道:“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