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且窥灵台知因果
难怪秦乙七等人影象不失,还能认得本身。本来是这位金崇原暗施手腕。
若以鬼修境地而论,灰袍鬼修或许已然登峰造极,达成鬼尊境地了。那鬼尊境地乃是鬼修至高,但修为倒是难以判定。端看该名鬼修的境遇灵慧罢了。但鬼尊大能,起码也可与凡界金仙一抗,则是不言而喻之事。
他奇道:“前辈暗助父帅部众,想来必有因果?”
金崇原点头道:“你想来,如果大难到临之时,那凡界百姓本是无计自保,若再没个将领统帅,岂不是一盘散沙,任人宰割了?鄙人本着此心,这才施法保住大晋将士玄承影象,他日转世重生,也好领着凡俗百姓与兽魔周旋。”
秦忘舒虽是强颈,那灰袍鬼修还是不恼,或因这鬼修境地奇高,天然看淡七情,等闲不生悲苦欢乐之心。
话音刚落,秦忘舒只瞧见大袖中绽出一线光亮,一物正冲着他飞来,他仓猝伸手一探,将那物事稳稳接住,公然是古镜一面,正反皆是明晃晃,平如水,一面为白,一面为赤。
忙道:“公然如此吗?”
金崇原道:“想问因果不难,只需叫了名字,说了日期,那镜中天然呈像,如果不知日期,那灵台镜就只能呈出当前面孔景象了。”
或是因见秦忘舒风趣,灰袍鬼修才去了杀心,要拿秦忘舒做一番戏耍,以打发漫漫永昼了。
金崇原笑道:“我要你灵魂何用,我将那阴阳镜送出来,你可得接住了。”
秦忘舒点头道:“小妹短命那一日,我倒是牢服膺在心中。”
秦忘舒便在大袖当中揖手道:“若能借此得窥父母因果,忘舒感激不尽,就算前辈将我吸魂纳魄,也是心甘甘心。”
原觉得修成地仙大成境地,又兼玄承无双,鬼修又是偏弱,且有儒墨二圣加持,此番来到冥界,天然是纵横无敌,至不济也是自保不足。
瞧了很久以后,忽地想起一事来,便问道:“大修,这宝镜既能知人因果,我想问他一事,可否能问获得?”
灰袍修士道:“小道友倒是错了,鄙人姓金,名崇原。你说的那老鬼,倒是我的老友。原也有个名字,现在大家称他为任老鬼是也。”
只听了两声,古镜公然生出赤光一道,秦忘舒凝目去瞧,只见那秦重半云半雾,亦是厉鬼之状,却有一副铁链从云雾中拖将出来,将其紧紧缚在一根铜柱上。
金崇原道:“你那父帅是谁?”
对方既是可贵的诚笃君子,自家又何必欺人太过,占这口头上的便宜,且提起父母,又沟起他的苦衷来,不由叹道:“你那父母数十世安生,想来也是托你之福了,不幸我的父母,倒是死不暝目。”
金崇原道:“你若想知或人下落因果,只需报出他的名讳来,如果凡界,白镜生光,如果阳间,赤镜生光,倒也简朴之极。”
秦忘舒道:“此事鄙人的确深知。”
金崇原道:“小道友,你既修成地仙大成境地,想来对兽魔大难定是略知一二了。“
秦忘舒道:“我既不畏死,又怕你何来?”
秦忘舒哪能瞧得下去,不由得弃镜大哭起来。
秦忘舒气不过,口中自不饶人,嘲笑道:“鄙人安安生生在此,道友倒是实实在在鬼修一名,死得不能再死。”
故意晓得生母下落,忙低声唤了生母闺名,却见那白镜处闪出光来,心中大喜,将白镜翻转来瞧,只见那生母现在已然投身一户人家,做了个令媛蜜斯,虽不算是如何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
金崇原叹道:“本来是秦大帅,不想我当月朔番美意,竟害得秦大帅刻苦。”
秦忘舒将那白镜中生母的模样瞧了又瞧,竟似瞧不敷普通。只因生母死得早,童年时的印像早就恍惚了,现在借这阴阳灵台镜,方能瞧得如此逼真,至于生母二世为人以后,边幅已然大变,却也是无妨了。
那秦重虽被重打,倒是一言不发,却见那云雾当中,透出赤光两道,清楚是秦重胸中怨气不散,豪气不失。
秦忘舒原是冷嘲热讽,那金崇原倒是句句当真,可见是极少经历世情的,清楚是冥界苦修一名,因用心修行,不问世事,脾气还是一派天真。
金崇原道:“你父母是谁?若想晓得他们的下落,我倒是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他毕竟禅修工夫不俗,半晌以后,已是惶恐之心尽去,澄思静虑,以应万变。
金崇原哈哈大笑道:“你刚才叫我老鬼,现在又叫我大修。嘿嘿,虽是花言巧语,我又怎能被你所骗?”
而对秦忘舒来讲,只要一息尚存,就有无穷机遇,何况现在报酬万俎,我为鱼肉,那愁苦错愕也是这般,心静如水也是这般,又何必自寻烦恼。
定了放心神,秦忘舒道:“老鬼,你既不肯杀我,又方法我去那边?”既知灰袍鬼修要戏耍他,口中又怎能客气了。
赔罪已毕,这才叫道:“秦重,秦重。”
秦忘舒想起鬼修各种修行的体例来,自是不寒而栗。那魔修好噬人仙芽,鬼修天然擅夺别人灵魂,若被噬了仙芽,最多来世没法修成仙道,但如果夺了灵魂,可就无计重生了。
秦忘舒道:“父帅姓秦名重,原是大晋边关大帅。”
不过一番胡思乱想,怨人尤人以后,秦忘舒又垂垂静下心来,想那儒墨二圣虽是大能,也不成能事事护着本身。就算天命在我,仍需极力而为。
灰袍鬼修道:“妙极,妙极。”
灰袍鬼修道:“这人间原有很多事情,比存亡还要可骇,你若不信,尽管随我来。”
金崇原道:“我原是见了秦大帅豪气过人,豪情万丈,便是来了冥界,也是气势不失,便想着此人如果转世重生,定然又是豪杰豪杰,这才暗施手腕,保他影象不失。那秦大帅一干部众,亦是我设法全面了,哪知当月朔番美意,倒是害苦了他们。”
秦忘舒嘲笑道:“崇原二字,听来也不是你本来名字,只怕也是自家乱起来的吧,本来做了鬼修,竟连父母也不要了。”
秦忘舒道:“我就算不肯,你也顺着我吗?说来也是能人所难。”
秦忘舒见到秦乙七能认出本身,本是心存疑虑,当时只顾着欢乐,也未曾深想,现在方是恍然大悟。
金崇原便是一呆,道:“说到我的父母,怕也有万年未曾相见了,不过我那父母二人已在凡界数十个循环,倒也过得安生,我若去见他们,可不是惊扰了。至孝之道,在于不扰。”
但正所谓大道至孤,古当代人亿万,修成大道者又有几人?那境地越是高超,越是孤单的紧。鬼修之道,本是六合诸术最难修到大成的,灰袍鬼修境地修为与金仙相若,那在鬼修当中,可谓是极可贵的了。
秦忘舒听到这话,可谓不测之喜,想来这位金崇原既是冥界可贵的鬼尊境地,冥界中事,天然是了如指掌了。
秦忘舒大喜,忙在大袖中恭恭敬敬,长拜而谢,道:“本来大修大慈大悲若此,忘舒先前失礼,那是百死之罪。”
本来他要借这灵台镜,一窥小妹短命之迷。
身在大袖当中,天然不知外界产生何事,独一能够必定的是,那灰袍鬼修若想伤他,那是轻而易举,此番将他收进袖中,明显是另有所图。
第704章 且窥灵台知因果
那鬼修也好,魔修也罢,若能修到至高境地,实在与仙修之道殊路同归,一样是要晓得六合玄机,明悟存亡,看破七情,方能卓然于世。
金崇原道:“小道友,你被我困在袖中,倒是一言不发,怎地这时就哭将起来?”
秦忘舒微微一笑道:“大修实有保我大晋士卒之德,便是将我千刀万剐了,忘舒也是甘之如饴。”
就有两名鬼卒,手持铁鞭,在秦重的背上胸前死命打去,一面打一面叫道:“叫你申怨,叫你冲殿,冥界法度,也敢不遵。”
却应了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鬼修虽弱,但能耸峙千万年不倒,本来也有他自存之道。且冥界当中,亦有大能之士。秦忘舒小瞧了敌手,岂能不大刻苦头。
金崇原道:“我又何必骗你?我有一件宝贝,叫做阴阳灵台镜,一面可窥凡界,一面可窥幽冥,虽比不上因果镜,却也可探人宿世此生。”
他在这灰袍鬼修大袖当中翻翻滚滚,立也不是,坐也不是。本来那大袖当中,比如是浑沌初开之境,不分高低摆布,东西南北,亦不知光阴之逝,如果心中愁苦,那就是度日如年普通,如果心中安静如水,则是千年不过一瞬。
忽听那灰袍鬼修道:“奇也怪哉,这袖中半日没了动静,那小道友莫非是死了。”
秦忘舒再拜谢过,忙将赤镜面对本身,口中叫道:“父帅,孩子借这宝镜瞧你下落,只好冲犯名讳,莫怪莫怪。”
秦忘舒现在只要暗叫一声“苦也。”
秦忘舒又惊又奇,道:“怎地却与前辈有所干系?”
秦忘舒不由又想起儒墨二圣来,这二人当时说的甚好,说甚么一力替本身加持,现在真正碰到大敌,却又不见二圣脱手了。本来不过是利用本身来这冥界罢了。
但秦忘舒虽略略贯穿浑沌初开之妙,这点所得,却还是敌不过他的错愕忸捏之心。
灰袍鬼修哈哈大笑道:“风趣,风趣,竟碰到个不怕死的。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胆量。”
秦忘舒大哭道:“见到父帅囚于铜柱之上被人痛打,为人子者,怎能不痛彻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