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狡兔擒尽猎犬烹
薛施雨沉吟道:“不想竟有此事?”
重阳真人道:“薛宗主如果下不去手,我等自当代庖。”
薛施雨还是点头是:“此议虽好,何如家母定是不允。”
说到这里,公然立了符誓一道,顺手一抛,缓缓抛向薛施雨。
那薛施雨御鹤来到知名岛前,不免逡巡不定,只因那海岛已被摭天幛摭住,岛上但有生灵一盖摭住,唯能瞧见荒岛一座,既不见人影,此修当然心中难安。
孙自愚道:“此处虽是偏僻之极,却也防隔墙有耳,薛道友何不上前一步,登临此岛,此岛上有摭天幛摭敝,便是那大罗金仙,也一定能瞧见了。”
薛施雨蓦地取剑在手,按剑喝道:“真人,你竟让我去杀家母?这等恶事,世人怎能行得?”
孙自愚哈哈大笑道:“试问如果五宗不存,三大世家可否再坐看步云宗养力权势。”
薛施雨大呼道:“教唆别人弑母叛族,是可忍孰不成忍。”手中布云施雨剑猛地扬起,就向重阳真人斩去。
其他四修心领神会,便也各制符誓一道,呈于薛施雨面前,顷刻间薛施雨已收了五道符誓,不由愁云皆去,笑道:“我等多年交谊,何必如此。”这才收了法剑,一步步走进海岛之上。
任元风则道:“薛宗主脾气高慢,学不来那恭维阿谀,而若论与三大世家友情亲厚,又怎能比得过何九星?就算三大世家不来夺宗,九星宗也必在步云宗之上,到时薛宗主何故自处?”
五修见薛施雨总算入岛,齐齐舒了一口气,那薛施雨既肯入岛,此事就有七八分掌控了,只再五修再进良言,不怕薛施雨不肯入伙。
又过半晌,眼瞧着将至与步云宗宗主的商定之期,五修心中正在迷惑,重阳真人忽地展颜一笑,道:“步云宗宗主公然信人。”
重阳真人道:“此番步云宗收了很多弟子,若不是三大世家首肯,又怎能如此?那不过是七绝仙子用性命换来的一点好处,但步云宗就算弟子千万,也是仰人鼻息罢了。”
孙自愚哈哈大笑道:“七绝仙子当然境地深厚,修为高超,何如倒是妇人之见,宗主早成大器,人所皆知,唯有七绝仙子瞧不出来。三大世家狼子野心,一心要承揽苍穹仙修界,七绝仙子却只知亦步亦趋,试问‘目光高远’四字,却又从何谈起?”
薛施雨却在踌躇,迟迟不肯举步。
重阳真人道:“若真在北域,那里能这么快来到此处,不瞒薛道友,实在我五人早就悄悄潜来东穹,以候东穹战局之变,本日也算是盼来了转机之刻。”
重阳真人道:“如有人阻了步云宗的昌隆之路,一步步将步云宗推向绝境,薛宗主又该如何措置?”
重阳真人叹道:“薛宗主,你公然不知此中奥妙,我等东穹七宗若想收纳弟子藩宗,事事都要瞧那三大世家的眼色,如果每年多收了弟子,三大世家必定有很多不快,恰是以故,我七宗气力,一向增益稀微。”
薛施雨道:“敝宗之事,倒也瞒不过真人。”
重阳真人道:“我等邀薛宗主前来,天然有一件大大的好处。”
重阳真人道:“人常道慈母多败儿,却不知苛责之下,亦生祸害,薛宗主,鄙人无妨真言,步云宗离毁灭之期,已是不远了。”
薛施雨皱眉道:“如此说来,孙宗主是以为,三大世家允我扩大气力,是为了对于五宗了?”
孙自愚道:“五宗不存,步云安在?我五宗与步云宗实在是唇亡齿寒。五宗比如狡兔,步云宗不过是猎犬罢了,一旦狡兔成擒,那猎犬也是毫无用处,天然顺手诛杀了事。”
薛施雨道:“鄙人愿闻其详。”
任元风笑道:“薛宗主,那三大世家毕刻要顾忌名誉,脱手怎能毫无顾忌,若三大世家倾力来攻,五宗当然不是敌手,但若东穹仙修界闹到腥风血雨的境地,外洋大修必定插手。是以三大世家唯有与我明争暗斗罢了,怎会真正大打脱手?而若论争略狡计,嘿嘿,只需我等联袂共进,还怕他不成。”
薛施雨道:“天然是与他誓不两立。”
毕竟还是重阳真人最有主张,就听重阳真人道:“白辅弼知犹按剑,现在东穹多变,薛宗主心生猜疑也是当然,鄙人愿立符誓一道,若对薛宗主生出歹念来,定是万劫加身。”
第573章 狡兔擒尽猎犬烹
薛施雨面上浮起笑容来,却还是按剑而立,道:“五位道友自北域而来,亦是辛苦。”
在苍穹仙修界,创宗立派极是艰巨,但宗毁人亡常常倒是弹指之间,薛施雨本怀惊天之志,何如总被其母打压,虽名为宗主,手中权力倒是有限,一向以来,大有壮志不能发挥之恨。
镇魔子又道:“我五宗与步云宗实为一体,五宗一旦败亡,步云宗在三大世家眼中,可就毫无用处了。到时步云宗其名尚在,但却已是名存实亡,那三大世家怎能瞧着步云宗坐大?一旦步云宗的权势有威胁到三大世家之间,三大世家必定翻脸无情。此言字字锥心,还盼薛宗主细思。”
因而耐下心来,缓缓隧道:“薛宗主,在你瞧来,步云宗与七绝仙子,孰重孰轻?”
薛施雨皱眉道:“本来几位道友早就到了。”
薛施雨道:“步云宗是家父平生心血所凝,天然是宗门最大,万事犹轻。”
此修改是步云宗宗主薛施雨,手中所按法剑,乃是步云宗镇宗之宝,布云施雨剑。步云宗启事薛施雨之父薛步云与七绝仙子手创,传到薛施雨手中,亦不过二代。
诸修晓得重阳真人修为最高,自可抢在世人之前瞧见步云宗宗主,诸修再次凝神去探,只见自西面天空飞来一只白鹤,白鹤背上坐着一名修士,瞧其边幅约为三十多岁,生得颇具威仪,手中按着一柄法剑,神情甚是警戒。
如果逞强脱手,以五修合力,拿下薛施雨天然不在话下,但薛施雨本是此局最首要的一粒棋子,怎好等闲动得?
任元风道:“六宗联手共抗三大世家,那是独一的保存之道了。”
薛施雨道:“天然是由本宗威名日盛,这才惹人来投。”
薛施雨不由笑道:“真人,何必危言耸听。”
薛施雨变色道:“本宗收纳藩宗,又纳弟子,天然日趋强大,却不知真人从那里瞧出,本宗毁灭期近。”
薛施雨眉头皱得更紧道:“家母向来目光高远,天然瞧其出此中玄机,心中必有应对之策了。”
重阳真人见他提起七绝仙子之时,目光大生害怕,心中悄悄感喟,晓得此人被七绝仙子压抑久了,竟生不出半点抵挡之心来。
薛施雨道:“那是家母以性命换来的,北域挞伐,家母实有大功。”
诸修分宾主坐定,薛施雨道:“听闻故交相邀,鄙人怎肯不来,不知诸位有何教我。”
按理这等修士内心胆小,要来何用,但若想与三大世家分庭抗礼,却少不得步云宗之助。
薛施雨听到这番话,已是沉吟不语了。
薛施雨苦笑道:“三大世家根深叶茂,不成摆荡,现在与三大世家翻脸,岂不是取死之道,何况家母必然不肯。”
五修不由相视一笑,孙自愚道:“薛宗主,你可知三大世家为何坐视贵宗扩大权势?”
重阳真人笑道:“薛宗主令媛一诺,本日再见故交,不堪之喜。”
重阳真人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就请薛宗主早下决计,先撤除七绝仙子,以保步云宗大好出息。”
薛施雨道:“若本宗气力强大,总有一日,可与三大世家分庭抗礼。”
薛施雨双手微微颤掉起来,道:“若以诸位道友之意,薛某将该如何自保?”
重阳真人五修相视一眼,皆是有些心焦,那薛施雨停在海岛以外,的确伤害,若不能及时撤销薛施雨心中迷惑,一旦泄了其间奥妙,可不是万事皆休。
重阳真人道:“如此说来,步云宗的确毁灭期近了。”
忽觉面前人影闲逛,五名修士大笑着上前来迎,居中者恰是重阳真人,其他四位修士,也是老了解了。
重阳真人哈哈大笑道:“我传闻自七绝仙子南归以后,步云宗又收了三个藩宗,多了三百名弟子,步云宗瞧来蒸蒸日上,好不畅旺。薛宗主,可有此事?”
重阳真人道:“步云宗创派多年,每年所收弟子,不过十余人罢了,为何此番却收了很多弟子?薛宗主可知其故?”
重阳真人道:“薛宗主才调盖世,修为惊天,本该名动天下,何如却一向被七绝仙子压抑,乃至申明不彰,我等暗里想来,皆替薛宗主可惜。”
薛施雨叹道:“家母虽对我严苛,也是一番美意。”话虽如此,双目当中却闪过一丝怨毒之色,诸修皆是经历极丰,瞧见这道目光,心中更是有底了。
那薛施雨虽无权益,但毕竟是步云宗的宗主,只要七绝仙子生出不测来,天然就是大权在握。
薛施雨将那符誓瞧了瞧,面上暴露笑容来,道:“鄙人怎能信不太重阳真人。”话虽如此,还是不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