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凶兽一怒泄天机
秦忘舒一字字道:“人族不死,魔我难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难之日,玉石俱焚,人王不出,如之何如。”
老农道:“小道友现在可知我锄草之意?”
老农见秦忘舒目光明灭,似有遗憾之色,不由奇道:“小道友亦识此果?”
秦忘舒微微一笑,抬步便行,转到屋后一瞧,只见屋后辟就地步数亩,不过是种了些人间罕见的奇花异草罢了,他在归元境中,得千花魔君,百草魔童每日讲谈,于人间仙草识得大半。若论此中学问,可谓当世高人了。
林天弃不识此草倒也罢了,秦忘舒却瞧出老农锄去的那株仙草名叫帝王果,实为珍稀之物,此果百年方能一熟,到当时紫花残落,绿果转赤,再用这赤果入药,可炼成冲玄灵药,可不是极可贵之物?
秦忘舒大急道:“前辈暂留一步,那大难何日将临,又将如何禳解!”
那无垢池水事关亲妹转世,得了此水,好似救妹子性命,当下接过玉瓶,连声谢过,心中感慨万千。
再去寻那凶兽手掌,又怎能寻获得,二人不由得相视而笑,此番境遇,千年难逢。那凶兽怎地就放过了本身,这里又是那边地点?
秦忘舒道:“帝王果虽好,却实在霸道,此果若在,四周灵草不生,就比如那人间贪得无厌之辈,只知本身求活,又怎管别人存亡。前辈尽管锄去便是。”
秦忘舒早就瞧见这数亩地步当中,那帝王果竟生出一大片来,就与田中其他仙草争锋,将数种奇花逼迫得奄奄一息,秦忘舒瞧了很久,忽地有所明悟。
林天弃道:“恩公,既到了此处,好歹也要弄个明白。”
他说出“凡界”二字,是因为已然猜出,这四何山并不在苍穹三域当中,至于此办究竟是如何的地点,那就是没法测度了。
那巨兽见二人纹丝不动,也是惊奇,道:“人族当中,倒也不乏义士,只可惜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巨掌如山,就将二人抓在掌中。
老农笑道:“他处虽是少见,我这里倒是在所多有。”
凶兽嘲笑道:“现在方知惶恐,岂不成笑,我也懒得对你等细说,你等若知详细,便领你二人去见一人。”说到这里,手掌再次缓缓伸来。
秦忘舒听到这里,心中亦是怦然大动,大喝道:“前辈亦是修真之士,怎能不心存慈悲,那大难如何消解,还请明示。”
就见那田中立着一人,生得碧眼苍髯,只穿了件灰色短衣,着犊鼻裤,赤着双脚,正在那边荷锄而立。瞧这形状,不过是乡野间一老农罢了,怎有高士气像?
二人到此境地,存亡只好置之度外了,忽觉四周一暗,也不知是到了何种界域,只能听到风声呼呼,又传来无数破空之声,想来是界力抵触不定。
二人不晓得路,只好往最岑岭走去,那山能有多高?半晌以后,就来到峰顶处,只见峰顶林木葱茏,环境更是清幽,而于林深处,现出草屋一角来,二人大喜,晓得终是寻着了。
林天弃从袖中取出一瓶来,道:“天弃自盗幽兄那边,得知恩公要用无垢池水。天弃便去伏阴山中寻来,哪知刚好寻到,可见恩公的确是福缘之士了。”
楚三身上的扫霞衣被此印光芒照来,已是不堪接受,“嗤”然声响中,身上白袍已被压碎一块,暴露内覆的锦衣。赤凰刀无阻无碍,无声向前,楚三既失扫霞衣加持,如何能避过这法刚之力,刀过处,血光迸现。
但“大难之日,玉石俱焚”,这话好似惊雷普通,只在二民气中打转,如果不能弄得个明白,又怎能甘心?又有“人王不出,如之何如”之语,瞧来似有一线朝气了。
林天弃听到这话,亦是色变,道:“是了,那魔我乃天下人恶念所积,世尊虽具无上神通,终难压抑,难不成,难不成人族要是以毁灭吗?若公然如此,那实在是一场极大的大难了。”
秦忘舒晓得以这极荒山凶兽的身份,凡是出口,必有应验,而碰到如此大事,又怎能不问个明白?只见那空中流派光彩已散,这凶兽竟是要归去了。
第206章凶兽一怒泄天机
半晌以后,忽听有人道:“凡界散修,竟能寻到此处,可见机遇不浅,你二人可来屋后说话。”
但此人王又在那边?朝气又在那里?各种疑团,如千丝万线,绕得人神智昏沉。
秦忘舒叹了一口气,道:“本日若非道友,忘舒绝无幸理了。”
林天弃道:“也不知此山为何山,此处为那边,这报酬何人,我等所问之事,更不知因何而起。”说罢连连点头。
秦忘舒与林天弃相视一眼,心中皆是怦怦乱跳。这凶兽说是要将二人带到一处地点,去见一人,但就此落入凶兽手中,岂不是任他宰割?说不定就将此性命就义了。
秦忘舒肃容道:“为大难一事而来?”
本来这楚三如果持定守势,只以无穷宝贝来攻,秦忘舒与林天弃对其亦是无可何如,哪知却因护兽心切,冒然反击,遂使战局逆转。
负心已在齐都,稻种已洒人间,心中大事已了,唯恨大仇未报。但不快意者常八九,人生岂能责备。见那巨掌探来,身子一动不动。
凶兽再次吼声如雷,明显此兽能听懂人类言语,或是自高身份,不屑动用人类言语罢了,秦忘舒又听了一回,面色凝重,久久不语。
秦忘舒想到这里,将心一横,本身不过就是半年寿限罢了,现在楚三公子已被打伤,或可一减云天轻压力,以云天轻的聪明手腕,庶几能逃过此劫了。
秦忘舒道:“恰是,此事如果不明,便是死,也是没法暝目了。”
老农悄悄一叹,道:“我只当世人无知无识,浑浑噩噩,或当就此沉湎,哪知总算比及一名明慧之士。嘿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究竟谁是道,谁是魔,却也难说的很。”
老农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道:“不想小道友竟非俗客,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要事?”
那楚三既受重伤,只怕难以再脱手了,但是以激愤了这只凶兽,本日之事如何善罢?也不知那六合法例可否真正禁住此兽,如果此兽破域而出,二人皆要死在这里了。
秦忘舒与林天弃对望一眼,心中皆道:“好险!”
林天弃道:“这么说来,他本日竟是要罢手了。只是那大难又是何意?”既见凶兽说出这话来,林天弃知这凶兽职位极高,怎会食言而肥,就将那断甲掷还凶兽。
二人不由得相视大笑,那林天弃的边幅虽和燕谷外相遇之时殊异,秦忘舒还是一眼瞧了出来,又见林天弃境地深厚,宝贝古怪,心中更是欢乐。独一想不到的,就是那林天弃竟是本身苦寻多年而不得杀父仇敌,世事古怪,谁可测度。
凶兽既将二人带到此处,得见一人,此人必定是人间高士了,是以二人怎敢肆意妄行,也不敢动用遁法,便步行上山,那山中本无门路,便是连兽迹也极难瞧见。各种奇特蹊跷之处,令人啧啧称奇。
林天弃道:“恩公,他又说了甚么?”
二人幸亏有这巨掌庇护,倒也不受这界力牵涉,忽空中前一亮,已置身于一座山岳当中,那山岳并不算如何雄奇,最高处不逾千尺,林深水浅,清幽非常,令人顿生林泉之志。
林天弃道:“他日若非恩公,天弃早就死于水沟。”
林天弃亦是肃立如桓,秦忘舒既然不避,他又怎能单独逃生。
那赤凰刀从楚三胸前掠过,瞧来尚隔了半尺,但刀上锐芒已生,就将楚三胸前划开一道口儿,鲜血势如泉涌,伤势不成不谓不重。
说罢挥锄向前,将一株紫花绿果的仙草锄了去。
林天弃连称妙绝,二人再往前行,很快来到草屋近前,又怎敢入屋,唯在屋前恭身施礼,秦忘舒道:“凡界散修秦忘舒,林天弃,人缘际会,前来问计解惑,却实在扰了前辈清修,心中惶恐之极。”
秦忘舒笑道:“好一个四何,那就将此山叫做四何山罢了。”
秦忘舒与林天弃听罢此言,虽是八九不懂,却也是心跳如鼓,只因二人明白,他们将要晓得的,必是这人间最大的奥妙了。
林天弃皱眉道:“恩公,何必出此不吉之言,恩公春秋鼎盛,自是出息无量。”
秦忘舒与林天弃仓猝揖手施礼,那老农道:“罢了,等我锄罢这三亩杂草,再来与你等说话。”
哪知连说了三声,也不见有人回应。秦忘舒是极有耐烦的,林天弃亦是表情如铁,既道了然来意,那高士必定晓得,见与不见,也是身不由己了。
凶兽吼怒一声,巨掌扫来,秦忘舒与林天弃不敢硬接,只好立时身退,那巨掌也不来追,将那楚三一把抓住,已扯进流派中去。
凶兽忽转人言,道:“难,难,难,兽魔将代人族,势将一统苍穹,人族灭亡之日,魔我毁灭之时,就此迎回世尊,天下安靖。你二人虽是福缘之士,他日也难保不死,好自为知吧。”
秦忘舒道:“鄙人曾于伏阴山归元境中见过此果,听那境中性灵说,此草便在归元境中,也是可贵一见。前辈锄去此果,以长辈瞧来,自是万分可惜了。”
秦忘舒谛听此兽吼声,沉声道:“他说的是,还我失甲,完此机遇,大难之日,终有因果。”
秦忘舒大喜过望,道:“我自入了伏阴山,各种事由缠身,竟是身不由已,也抽不出身来去寻这无垢池,不想被道友寻着。”
楚三虽是先行一步,秦忘舒倒是后发先至,无相魔诀本日已是大发异彩。与此同时,林天弃再祭镇天打神印,那凶兽现在心中踌躇不决,势难及时脱手,压抑此印。
就见那凶兽再次探脱手掌来,一声声兽吼自流派当中传出来,林天弃不懂兽语,天然懵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