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此去无路心茫然
秦忘舒暗道:“这元魂既可交换,倒无妨救他一命,也好问明这里是如何的地点。”因而伸手将那元魂绰起,用的倒是如有若无之力,只因他法力强大,一道元魂怎可接受,如果用力极轻,却又怕这元魂绰他不着,此平分寸,拿捏起来倒也不易。
再瞧四周风景,却不见了江国土岳,唯有一团团黒云卷地而来,黒云当中腥气扑鼻。稍稍向黒云当中探去,本来那大地皆是赤红之色,瞧来触目惊心之极。
秦忘舒探那元魂被噬,叫声凄厉,却因不知当场,天然也不会私行脱手,唯冷眼旁观罢了,便在这时,一道元魂忽地从黒云当中冲将出来,其遁速倒是甚快,此魂冲出黒云以后,就向秦忘舒奔来,秦忘舒清楚听到此魂高呼道:“大修救我!”
那血雨落了半日,垂垂势尽,却也难伤秦许二人分毫,秦忘舒见血雨渐止,便祭出赤凰刀来,向那赤土划去,刀落处,天然是势如破竹普通,将那赤土分开,但是这边划了开来,那边赤土却又弥合到了一处,这赤土竟是生生不息,公然是活物普通。
就将量天尺悄悄祭起,那长须赤身老者本是无面神采,只顾催攒着座下血蝠前行,不想那量天尺无声压来,只一撞,就将这老者撞下蝠背了。
秦忘舒道:“此地瞧来与九渊地宙相差无几,但便是以魔使神通,又怎能将你我刹时引入九渊地宙?负心且莫担忧,此处虽是古怪,仿佛也并无威胁到你我性命的物事。”
只听得云中元魂叫声更是凄利,本来那血蝠竟去扑噬元魂,千余元魂四散而逃,却那里能逃得掉,半晌间,便被血蝠噬去了大半。
秦忘舒道:“既然是魂主,又能诛杀地仙修士,想来老是有些灵慧了,正幸亏这魂主身上,刺探出此处的玄奥来。”
秦忘舒再度用刀去切那赤土,景象仍和刚才普通,这赤土虽是易割,却也长得快,且那赤土虽被割开了极大的口儿,毕竟是血水淋漓,又怎便就此欺近?在没有弄清此地的玄虚之前,秦忘舒天然不便私行行动的。
这老者大怒,仓猝在空中直起家来,正要发挥手腕,秦忘舒怎容他脱手,量天尺再度袭来,此次稍略加了力道,在那老者肩上一拍,原只想拍碎此老肩骨,不想那力道倒是用得大了,一尺下去,便将此老打成肉泥了。
秦忘舒忙将量天尺再度打去,那巨汉持刀来架,倒也支撑了半晌,终究还是敌不住量天尺沉重,被此尺打下,身子再度成泥。
晋太子被护在龙域当中,一时候倒也无恙,让秦忘舒暂免了牵挂之心,但此处古怪甚多,秦忘舒又怎敢粗心。
秦忘舒艺高胆小,道:“我倒要瞧瞧这血雨有何古怪。”便将剩上罡光祭出,这是他修成的浑厚金光,天然与众分歧。但为防万一,同时也将法身之宝与法相遁出,那血雨再短长,又岂能等闲冲破大罗金仙的三道御身之法。
正在这时,空中一团红云飞来,昂首瞧去,本来是飞来无数血蝠,此中有只庞大的血蝠,双翼展开,竟有两丈。这只巨蝠背上,坐着一名赤身老者,身高虽不敷三尺,却长了七尺的长须,瞧来倒也风趣。
元魂道:“我未被血雨毁去肉身之时,听到此地的一道元魂提起过,说他本也是地仙修士,虽勉强避过血雨,却被魂主杀了,大修的修为,瞧来比先前那位倒也强些,却也要防那魂主。”
秦忘舒忙令许负心停息遁行,自家动用禅识探去,心中倒是更加利诱起来。
这时血蝠已吞尽云中元魂,千余道元魂只剩下秦忘舒掌中这一道,那血蝠甚是痴顽,明显见到火伴死于非命,还是不顾不管,仍向秦忘舒飞来。
敌手虽是极弱,秦忘舒却也不敢粗心,而那元魂口中说的血雨,更要不时谨慎,又过了半晌,空中血蝠已被诛杀一尽。瞧那血蝠的尸身落在赤红大地之上,半晌后竟溶进赤土当中,连一丝的残骸也未曾留下。
这时血雨已然迫尽,却怎能穿透浑厚金光,只在金光以外打转罢了,至于许负心的龙域,只要比浑厚金光更强,是以那血雨虽是短长,秦许二人自是毫发无损。
元魂道:“小的实在不知,只是瞧这老者甚是凶暴古怪,大修要细心了。”
秦忘舒听这话倒也不俗,又见其元魂健旺,想来是修士出身,便再次耐烦问道:“道友从何而来,为何却在此处?”
忽听吱吱声响不断,秦忘舒循声瞧去,只见空中飞来血蝠无数,每只血蝠皆有三尺大小,个个生着獠牙利齿,瞧来脸孔狰狞,但这虚血蝠却疏忽秦忘舒,更未曾向许负心的龙域扑来,而是扑进黒云当中。
但是那肉泥当中,却很快再度生出一道影子来。
忽见那团血肉当中,长出一道庞大的身影来,本来那老者立时复活,却长成了九尺高的巨汉,手中持着一柄开刀斧,倒也是威风凛冽。
第1053章 此去无路心茫然
正要祭刀去切那赤土,蓦地间暴风高文,腥气扑鼻,那掌中元魂大呼道:“大修谨慎,这是血雨要来了。”
那元魂苦笑道:“鄙人原是东穹散修一名,虽修了数百年,却也没多大成绩,只因克日瘟疫风行,鄙人也不幸染了病症,本来是在家中静坐,哪知俄然间祸从天降,就来到此处了,此办究竟是如何的地点,鄙人也是不知。”
正说着话,数只血蝠冲出黒云,就向秦忘舒扑来,瞧这血蝠的意向,倒是奔着秦忘舒掌中元魂而来。
而在切开赤土之时,从土中不断地流出血水来,半晌之间,血水已聚成一座小湖,此中浊息愈发强大,令人不敢逼近。更要命的是,那血水味道极恶,秦忘舒只能连施神通,与那气味隔断。
这时许负心道:“那赤红大地,瞧来像是某种性灵的肉身,且这处地点,浊息甚强,难不成,难不成……”心中虽是想起一事,却因不敢必定,天然不便开口,以免乱了秦忘舒的心机。
秦忘舒对掌中元魂道:“这位想来就是魂主了。”
秦忘舒暗忖道:“这是那边地点,却又哪来的很多残魂?”
秦忘舒探那血蝠,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虽修成噬魂的神通,秦忘舒又怎会瞧在眼里,也不祭宝施法,冲着那数只血蝠冷哼一声,血蝠多大的修为,怎能禁得住秦忘舒一哼,立在空中碎尸万段,化为一缕血水罢了。
秦忘舒掌中元魂忽隧道:“大修境地这般高超,定会引来魂主亲身脱手了,大修需求谨慎。”
秦忘舒皱眉道:“你等前来送命何意?”这回稍稍用了道小小的神通,一道罡风高山生出,向无数血蝠卷在此中,那罡风好似千刀万剑普通,也就是一炷香时分,便将无数血蝠绞得七零八落了。
秦忘舒掌中元魂见秦忘舒安然无恙,自是又惊又赞,叫道:“大修这般神通,莫非已修成地瑶池地了。”
秦忘舒笑道:“此老势头不小,不知实在手腕如何。”
那元魂叫道:“大修,速速带我分开此地,留在这里,定是灵魂皆散,没法转世重生了。带我走,带我走。”
秦忘舒道:“我先将这赤土切开再说,大不了杀将出去便是。”
既将元魂绰在手中,秦忘舒便动用禅识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却被困在这里?”
“刷”地一声,空的血雾摭天,公然就下起了一道血雨,秦忘舒掌中元魂虽没了肉身,见这血雨落来,也是吓得簌簌颤栗,秦忘舒笑道:“你既无肉身,又何必惧他。”
秦忘舒道:“我亦来到此域,怎地倒是肉身尚存?”
元魂道:“大修是未曾碰到血雨罢了,如果血雨来临,任你是如何修为,也尽数化为脓血了,我那肉身便是被血雨化去,只剩下这道元魂罢了,哪知又遭这血蝠来噬。”
许负心道:“我以龙识探向四周,只探出千里便被阻绝了,看来这地区或只要千里之广罢了,但既然连我的龙识也能阻绝,恐怕难觅前程。”
秦忘舒道:“那魂主又是何物?”
本来那赤红大地当中浊息无数,竟非土石之物,而仿佛是某种性灵的肉身,而这肉身中的浊息之强,已到了令人表情摆荡的程度,秦忘舒只感觉心中杀意丛生,恨不得大杀八方,以消胸中块垒。
秦忘舒听这元魂惶恐,只顾着冒死大呼,却不知答复已问,晓得这元魂吃惊不小,因而稍用禅修手腕,令其魂定魄静,半晌以后,这元魂惶恐尽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多谢大修定魂安魄。”
秦忘舒晓得这元魂本身境地寒微,眼力天然不高,便笑道:“正如兄台所见,鄙人幸运修成地瑶池地了。”却让那许负心忍俊不由,差点要笑出声来。
秦忘舒探那元魂,或是人族,或是兽众,乃至是那鱼虫鸟雀的元魂,仿佛天下诸多性灵,皆汇于此了。
秦忘舒叫苦道:“怎地这般不济事?”
秦忘舒叫道:“此处的确古怪,看来非久留之地,负心,你我需得立时分开这里才是。”
掌中元魂道:“大修虽,虽是手腕高超,还是谨慎的好。”
更令秦忘舒惊心者,是在一朵黒云当中藏着千余道元魂,那千余元魂或嗟叹嘶叫,或是大声怒骂,听来令人不甚其扰。本来这残魂所发之音凡人没法听觉,但恰因为秦忘舒禅识强大,反而是一字不漏,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