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妖界宾客来
马炽烈心头一震,四下环顾,想看破孟轻呓在那边。他双目有月火功神效,平常幻影可一眼看破,谁知看了一圈,竟半点眉目也无。贰心中暗悔:“她体内灵气深不成测,使出幻影来也埋没至极。”
念及家破人亡之仇,马炽烈暴躁欲狂,迎着孟轻呓守势奋力疾冲,孟轻呓又射中两道火光,马炽烈口喷鲜血,但一拳狠狠打去。
马炽烈不知此人影有何花样,见孟轻呓站在远处,但离人群却更远。马炽烈喝道:“你怕我去杀这些旁观之人?我马炽烈堂堂正正,岂是卑鄙小人?待杀了你以后,再宰了这些杂碎不迟。”
马炽烈惊呼一声,暴露发急之情,他道:“胡说,胡说,我何时....”他目光涣散,身子狠恶颤抖,似极其惊骇,顷刻像个懦夫普通泪水直流。
那大刀军人则骂道:“臭丫头,你过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身经百战,处变不惊,缓动手来思考对策。但这么一担搁,却正中孟轻呓下怀。孟轻呓武功虽高,真气虽深,但真正令她纵横天下而难尝一败的,恰是她一身神妙神通。此时得了余裕,她娇媚一笑,弹指间人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恍忽间分红六十四人,环抱马炽烈四周。
孟轻呓走到马炽烈身边,马炽烈马上翻身而起,匕首刺向她咽喉,孟轻呓手指一弹,喀喀两声,马炽烈臂骨折断,他哀声大呼,再也站不起家了。
孟轻呓淡然一笑,问道:“行海,你说该如何措置他?”
形骸心中一凛,想起塔木兹山下的景象,暗道:“马炽烈与塔木兹大师一样,也被仙灵谩骂了?”
紫衣怪客与大刀军人身不由己,一齐袭向马炽烈,紫衣怪客使精美掌法,掌力交叉,大刀军人刀光霍霍,凌厉无俦。这三人合力将马炽烈围在当中厮杀,马炽烈死命恶斗,拳打脚踢,好似疯了普通。
紫衣怪客规复平静,道:“孟公主,须知风水轮番转的事理,你眼下放肆放肆,莫非真不怕将来落到我手里?”
马炽烈心道:“听闻她善于道法,怎会有这般神力?”再度上前,砍刀拦腰斩来,孟轻呓拔出腰间细剑,稍一震,将那砍刀荡开。马炽烈变招极快,刀尖换位,刺向孟轻呓胸口,有力压千钧之威,孟轻呓将细剑上扬,铛地一声,马炽烈再被震退一步。如此一来,马炽烈立时复苏:“她真气修为更在我之上,与塔木兹相称!世上竟有这等怪事?”
马炽烈顿时警悟,严阵以待,道:“你就是圣莲女皇的女儿孟轻呓?都说在龙火天国中,你一身道法仅在那老婆娘之下,对是不对?”
那紫衣怪客与大刀军人扶正脖子,眼神紧盯孟轻呓,似要将她扯碎吃了。活塔老魔更是暴跳如雷,径直一拳打向了她。
只听一阵轰鸣,那一拳被一巨怪拦下。那巨怪两丈高矮,身如铁塔,肥大细弱,青面獠牙,两两条胳膊长的好似猿猴,它大吼一声,将马炽烈推开,一条胳膊却似被打断了,它怒道:“孟轻呓,我总有一天要吃了你!”
孟轻呓喝叱道:“月舞者,我要你发誓臣服于我。”
他仓猝起家,孟轻呓又一道火光射中了他,马炽烈大声惨叫,痛的龇牙咧嘴,身子摇摆,尽力飞奔,遁藏孟轻呓神通。孟轻呓不知又使出了怎般道法,她双目血红,一道道火光、电光、雪光、风景打出,精准非常,快速无伦,马炽烈即使身法如电,却难以全数躲开,一旦中招,立时受伤。
但这一刀劈空,孟轻呓却底子不在此处。马炽烈晓得被骗,仓猝回身,却见一个红色人影朝他扑来,照着他一抱,马炽烈感到那人影正挤过他护体罡气,钻入身躯以内。他大呼一声,内劲鼓荡,将那人影格挡在外,呼吸之间,那人影烟消云散。
那活塔老魔转动断臂,已然规复,嘴里对孟轻呓破口痛骂,手上朝马炽烈穷追猛打。马炽烈中了那“老弱病残”之法,防备亏弱,本来能挡下来的敌招,这时却痛的没法忍耐。而那活塔老魔力量之大不逊于马炽烈,只是有些没头没脑,两人近身搏斗,马炽烈仅稍占上风。
孟轻呓身边光芒转动,又多了层红色光圈,光圈半径一丈,俄然间血光上涌,从中呈现一紫衣怪客,一大刀军人。那紫衣怪客衣衫精彩,细胳膊细腿,面貌甚是漂亮,但嘴里尽是尖牙,额头长一对羊角。而大刀军人脸如煤炭,黑中透红,背上一柄鬼头大刀,也是尖角长牙的魔头。
孟轻呓浅笑道:“仲夏小妖,就凭你这微末道行,也敢来威胁本座?”
那两魔如何不知此中事理?只是被如此摈除时,委实痛苦万分,生不如死。两魔即使满腹怨气,却唯有忍气吞声。
本来以马炽烈技艺武功,即便这三妖联袂夹攻,他也多数能胜。但他现在连中孟轻呓神通,受伤沉重,守御脆弱,实已至油尽灯枯的境地。而那三妖一者猛,一者巧,一者勇,又皆受孟轻呓把持,共同甚是精美。
世人本为孟轻呓捏了把汗,待见她轻描淡写的胜了一招,这才稍稍放心了些。饶是如此,见马炽烈凶悍暴躁,孟轻呓美好柔弱,仍不由提心吊胆。
紫衣怪客道:“孟公主,你叫我来,但是驰念我,终究要我伴随你了?“
藏东山瞧得直皱眉头:“这三者只怕是妖魔地界的魔头,来头尽皆不小,孟公主令这三者为她效命,若被纯火寺晓得,那还了得么?”但夙来晓得这位公主天不怕地不怕,既然如此行事,天然有掌控对付结果。
紫衣怪客笑容诡异,眼中尽是仇恨,道:“孟轻呓,总有一天,你那灵魂将归我统统,我也非叫你更加受屈辱折磨。我仲夏公子言出必践,毫不空言恐吓....”
紫衣怪客狠狠轻笑,鞠了一躬,消逝不见。而那大刀军人更未几言,斯须间也形影全无。
孟轻呓又道:“我放你们归去了,还留在这儿做甚么?”
马炽烈心知孟轻呓是道方士,一身神通千变万化,一旦发挥开来,局面难以掌控,须得速战持久,抢攻为上。顷刻一动,力贯单臂,恰是棕熊拳法中最为刚猛的一招,名曰“断树”。
孟轻呓捏住他下巴,闭目稍稍一探,皱眉道:“本来如此,难怪你急着送命,你体内有仙灵的咒语,你觉得我看不出来?”
世人看的心魂俱醉,目炫神摇,都想:“孟公主公然是天仙下凡,除了圣上以外,再无人能敌得过她。”
孟轻呓冷冷说道:“去替我制住那月舞者。”
但他见地高超,在当今月舞者中无人能出其右,透过那寒气,细细辩白,已知此中有强弱之分。他不动声色,俄然间发难,再一招月狼火牙烧出。那边真气随之加强,幻影聚合,化为一人,尽力抵挡此招。马炽烈哈地一笑,喊道:“找到你了!”飞身而前,提刀再度砍出,顿时火焰如潮。
再过一顿饭工夫,马炽烈中了那活塔一拳,被那紫衣怪客一掌打中背心,再被大刀军人劈中一刀。他满身被血染红,抖擞余力,两招将那紫衣怪客与大刀军人脑袋拧断,随后再也支撑不住,仰天一跤,摔在血泊当中,变回人形。
世人见状都感迷惑:这妖魔如此恨孟公主,为何要替她挡拳?
孟轻呓手一点,那活塔老魔体内砰地一声,顿时粉身碎骨。紫衣怪客与大刀军人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冒昧。
孟轻呓挥一挥手,道:“好了,没你们的事,都给我滚吧。”
孟轻呓笑道:“活塔老魔,你嘴上叫的再狠又有何用?快替我清算这狼犬。”
马炽烈心下一寒:“这是仙法?”又喊道:“那你倒尝尝看!”腾空而起,瞬息那刀尖已在孟轻呓头顶,疾刺而下。
孟轻呓笑道:“放心,他不会死,只是回到妖界罢了,虽有些痛,对你们而言却也不算甚么。”
马炽烈一口血痰吐向了她,孟轻呓稍一让,血痰吐空。马炽烈笑骂道:“臭婊子,你杀了我,老子活够了。”
孟轻呓不闪不退,双膝微弯,纤细左掌倏然探出,收回雄浑掌力,拳掌对抵,砰地巨响,两人所站处地表开裂,石碎土翻。马炽烈只觉这女人掌力玄微奇妙,诡异难测,力量又非同小可,他这一拳不但无功,反而退后半步,吃了小亏。
他吃紧思考:“这婆娘那‘老弱病残’令我身躯脆弱,罡气薄了一层,而她灵气又深,顺手一招都能伤我。他妈的,老子岂能躲躲闪闪,做那缩头乌龟?归正躲不开,不如与她拼了!”
孟轻呓喝道:“还不快去!”
孟轻呓道:“单单是你对母后出言不逊一罪,彻夜我已不得不杀你。”
孟轻呓念了咒,一道电光劈中马炽烈,马炽烈遍体剧痛,经脉麻痹,竟摔得极其狼狈。贰心慌意乱,不由想:“我体格比黑铁月银更硬,她这神通怎能伤得了我?”
他大喊一声,转动砍刀,一招“四海之愿”,一圈火环扩大开去,但众幻影同时出掌,掌中喷出寒冰真气,那火环即使有焚山之热,却还是被寒气压抑。马炽烈见众幻影皆可收回真气,晓得孟轻呓这道法已练得炉火纯青,难辨真伪,竟有移形换位、兼顾有术之能。
孟轻呓笑道:“算你是豪杰豪杰,但眼下你中了我这招‘老弱病残’的仙法,我们之间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