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古泽授艺

古泽‘嗯’了一声，贺子风又说道：“长辈固然不晓得他们是谁？但刚才那人身上掉下一块腰牌，前辈或许识得。”说完将那块银色腰牌递给古泽，古泽伸手接过，瞥见腰牌上的白虎图案，微微皱眉。他家学赅博，见地不成谓不广，却也认不出这块腰牌的来源。

古泽对他们的感激毫不睬睬，径直走到那小孩面前，俯身对他说道：“杨儿，刚才没吓着你吧？”这小孩便是当年的婴儿，古泽的儿子，名叫古杨。他小脸微微惨白，身材还是瑟瑟颤栗，倒是在话中安抚古泽，说道：“有爹爹在这里，孩儿天然不怕。”古泽悄悄一笑，抚了抚他的脑袋，说道：“好孩子，好孩子。”这才渐渐转过身来。

古杨听他说完，问道:“咋们家属又是如何来的呢？”古泽听到此处，微微一笑，又说道:“你先祖青云公学究天人，在对抗魔教中也是立了大功，击退魔教过后带领族人远赴西域，初创了云雾庄一脉。你先祖出身于江南，而江南多云雾，以是便称为云雾庄。自先祖到你祖父，再到你爹爹我，已有三代。只不过你爹爹不肖，藏匿了祖宗基业，实则是无脸去见地下先祖。”而云雾庄如何毁灭，却不对古杨提及。

这时天空微微敞亮，古泽站起家来，将木拐夹在腋下。对古杨说道:“本日便传你家属起手武学，这是二十六路小擒特长法，是家属擒特长法的根本武学。”口中说着，手上便与古杨一一拆解，讲授这路擒特长法的奇妙之处。云雾庄以指法、擒拿及轻功闻名江湖。这二十六路小擒特长不过是末学，不到两个时候，古泽已将它传授于古杨。此时天已大明，二人回到小店，方至结束。

统统事必，古泽在前而行，古杨跟在前面，从后门走了出去。又跟着走了里许。面前便呈现一块数丈大小的草坪，这便是古泽数年来悄悄习武之地。走到此处，古泽哈腰将木拐放在地上，随后便坐在草地上。古杨不明以是，见父亲坐下，也跟着古泽一起坐下。

但随即想道:“现在我飘零江湖，家传武学倒是服膺在心，倘若我有甚么变故，我一身所学岂不是要耗费于江湖当中，如果如此，本身便是云雾庄最大的罪人。”想到此处，不由盗汗颤颤。他云雾庄自建族开端，武学上便是一脉单传，传授先人技艺时向来都是手上授艺、口中传法，从不会记录于纸上。虽是如此，但每代传人都是武功绝顶之辈，在江湖上都是赫赫驰名。

古泽目光在屋内转了一转，开口向他们说道：“光驾，我腿脚不便，把这几人拖出去埋了吧！”贺子风当即回道：“不敢当，我等照办便是。”当即号召其他两人，将屋里三具黑衣人的尸身拖了出去。两人在不远处树林里以刀掘坑，另一人将远处灰衣人的尸身拎了过来。翻身一看，只见灰衣人的后脑处有拇指大小的血洞，一人用刀尖撬出一物，红白相间，甚是骇人，恰是他们傍晚用来付账的碎银。三人既是惶恐，又是佩服，不敢多想。

贺子风见古泽还是不睬会本身，微微哈腰，脸上恭敬之色更浓。他晓得一些前辈高人脾气大多奇特，如果不谨慎触怒了他们，说不定便要吃些苦头。如果吃些苦头，那倒也罢了，不谨慎丢掉小命，那可冤枉得紧。以面前之人的武功，数招之间便能取了他师兄弟三人的性命。

三人进得屋来，目睹古泽正坐于屋中，不敢担搁，仓猝上前。古泽不等他们开口说话，率先说道：“你们神风帮不是在北方么？，跑江南来干甚么？”贺子风听他语气不善，内心惴惴，躬身回道：“长辈奉掌门师伯之命，前去越女宗送信。”古泽点了点头，回道：“他们是何人？为何要追杀你等？”贺子风回道：“长辈不知，我们师兄弟正要前去前面小镇安息，不料这群人俄然窜出，收回暗器，将我们的马匹尽数射死，我们未成防备，加上学艺不精，被他们一起追杀到此，幸得前辈相救，方才幸免于难。”

正要将灰衣人的尸身扔下坑里，俄然间‘啪’的一声，从灰衣人身上掉出一块东西。贺子风伸手捡起一看，只见是一块银光闪闪的腰牌，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图案。昂扬着头，伸开大嘴，暴露锋锐的牙齿，气势严肃。这个图案贺子风倒也识得，是上古神兽之一的白虎，与青龙、朱雀、玄武合称四大神兽。他将腰牌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但倒是不记得武林当中阿谁门派会有这类腰牌。在手中掂了一掂，不在考虑。仓促将这四人的埋了，返回屋里。

这时古杨俄然说道:“爹爹，我们家属在哪？还能归去吗？”古泽眼眶潮湿，昂首望天，不让他瞥见眼中的泪水。对他说道:“爹爹也不晓得。”

此时月挂正空，屋外有如白天，目睹贺子风三人越走越远，垂垂融于夜色当中。古杨向古泽看了一眼，悄悄的喊了一声，古泽‘嗯’了一声。这才站起家来，一瘸一拐的将破裂的木凳拾起来，将屋内打扫洁净。一转眼间，刚才威风凛冽、一代宗匠风采的古泽消逝不见，又变成驼背瘸腿、满面沧桑的跛子掌柜。

古泽微微沉吟，将腰牌放入怀中，情知也问不出来甚么，因而说道：“你们神风帮在武林中职位也算不低，本日不难为你等，你们走吧！”贺子民风未答话，突听到古泽又道：“这几人都是被你所杀，与我毫不相干，晓得么？”他语气平平，口气却不容他们反对。贺子风也是久历江湖之辈，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义。听他说完，当即躬身回道：“前辈放心，本日皆是由我等引发，与前辈没有任何干系，长辈如果泄漏前辈行迹，定遭刀斧临身，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远处模糊传来鸡鸣之声，古泽一夜未睡，精力倒是极好。他反手一推，将古杨惊醒，喝道:“快快起来！”古杨迷含混糊，被他喝了一声，顿时吓了一跳，睡意全消。古泽向他说道:“从本日起我便传你技艺吧！今后每日鸡鸣时便需起床，不得有涓滴怠慢，晓得吗？”古杨一听以后，大喜若狂，连连承诺。当即起家，跟着古泽翻身起床穿衣。

这一日夜晚，屋外北风‘呼呼’吹过，刮得路旁的树叶‘哗哗’响起。古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展转难眠，看到身边的古杨早已沉甜睡去。想起本身出身，当年的威武豪放，现在确是身残之人。当时若不是为本身的季子，早已随云雾庄而灭。现在本身的孩子垂垂长大，本身死志已消。想要报仇雪耻，这么多年来！竟然找不到涓滴线索。数月前的那些奥秘人，对他们的身份倒是一无所知。本身武功虽强，却又有何用处？

二人呆呆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此时凌晨颇凉，天空微明，一阵清风吹过，古泽顿了一下，缓缓说道:“你要随我学武，就得先晓得我们家里的端方。”说到此处，想起本身在此传他技艺，父母老婆已然被害，家属也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内心不免又是一阵伤感。他也没想多久，又开口说道:“实在端方也没有多少，与其他门派也差未几，就是不准以武欺人；不做违背侠义的事。记着了么？”古杨回道:“爹爹，孩儿记着了。”

贺子风等见他回身过来，不敢粗心，再次恭恭敬敬向他拜倒称谢。古泽不去看他们，眼睛在屋内扫了一眼。

他云雾庄当年享誉武林，虽在西域，名号却涓滴不逊于少林武当，家传技艺更是非同小可。古泽一开端便不但愿古杨习武，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浅显人，度过此生，以是不传他技艺。

当时武林人士极重信誉，即使是性命不保，也不会讲错于人。听完贺子风说话，古泽点了点头，向他们挥了挥手，不再看他们。贺子风心领神会，与身后二人一起向古泽躬身下拜，后退几步，方才拜别。

光阴忽忽，此时离那晚事情已过数月。古泽还是忙繁忙碌，淡然之极，对那晚产生的事更是绝口不提。不过每当夜幕时分，古杨老是缠着古泽教他技艺。他小小年纪，蓦地见着父亲大展神威，天然是满心钦服。这几个月来，已将古泽缠得烦不堪烦。

古杨持续道:“爹爹，给我说说家里的事吧！”古泽‘嗯’了一声，思考很久，缓缓开口说道:“当时一百余年前，天下大乱，纷争四起，名不聊生。而武林当中也是争斗不休，魔教中人大肆来袭。中原正道中人在少林武当的带领下用时十余年，这才将魔教击退，魔教中人死伤惨痛，今后退居西域，再也不敢窥测中原。但此战过后，固然击退魔教，中原朴重妙手前辈也是陨落很多，无数武功绝技失传，武学竟而式微数十年。直到十年后，本朝高祖同一天下，结束人间纷争，武林中有了数十年的疗摄生息，这才又是一个武学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