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故人
范嘉宁有些吃惊，脱口而出道：“但是，哪家的好儿郎肯做赘婿？”
宝华公主轻声安抚：“月华堂妹别心急。最多几日，淮阳堂叔他们就到了。”
姜韶华看着面前四张神情不一斑斓新鲜的少女脸庞，表情庞大奥妙，面上却不露声色。
宿世东平王暗中勾搭高凉王行刺新帝。新帝身后，东平王府和高凉王府都被灭了满门。
她十一岁就被接进宫中住下，整整五年没见过亲人了。藩王就藩后，没有朝廷诏令，不能随便分开藩地。太康帝驾崩，藩王们接了丧信，都要来都城奔丧。
旧事骚动，在姜韶华脑海中一闪而逝。她安闲应道：“都城虽好，南阳才是我姜韶华的家。我当然是要归去的。”
兜兜转转，她还是和她们几个聚到了一处，相对而坐说话。中间冗长的光阴的爱恨纠葛，仿佛都没有产生过。
姜莞华冲动得快哭出来了。
姜莞华刹时语气就亲热起来：“韶华堂妹幼年，议亲结婚是几年后的事。或许，这几年间会窜改设法也说不准。”
扣扣扣，拍门声响起，一个宫人出去禀报：“启禀公主殿下，东平王携着世子进京奔丧，已经进了宫中。”
不幸姜莞华，还没来得及嫁给心上人，就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了局。
姜莞华已经按捺不住，小声对宝华公主道：“我想打发人去昭和殿，给父亲兄长送个口信。”
姜莞华和姜月华对了个眼神，不紧不慢隧道：“韶华堂妹一向不肯进宫，现在既是来了，想来就不会再走了。今后留在宫里，我们也能多多靠近。”
话中之意，不晓得范嘉宁有没有听懂，总之，姓姜的三个少女都听懂了。
宝华公主非常善解人意：“别太张扬，悄悄打发人去。”
阿谁传信的宫人恭声答道：“回县主，传信的公公没说。”
世人都清楚，郑宸的正妻之位是为谁而留。她不肯再醮，郑宸就不续娶。如此一来，范嘉宁留下的女儿，倒是备受宠嬖地长大成人。范家也一向和郑家保持密切的来往和杰出的干系。
我姜韶华不会是你们的情敌，也不会抢你们的心上人。
姜莞华姜月华敏捷对视一眼，神情肉眼可见地松了一松。
如果姜韶华很快便分开，对她们而言倒是一桩好动静。
丧期不宜谈笑。宝华公主丧父，表情沉重，闲话几句，便沉默不语。
姜月华也跟着冲动起来，一脸期盼地问道：“我父亲进宫了吗？另有母亲和三位兄长，他们都来了没有?”
宝华公主嗔她们一眼：“韶华堂妹初来乍到，你们别总说这些。”
姜韶华淡淡一笑：“范女人说的话，实在很有事理。好人家的儿郎，都不肯做赘婿。不过，我已经在祖父坟前立下毒誓，此生毫不分开南阳郡。将来要传承祖父香火，也只要招赘婿了。”
“便是真要招赘婿，大梁这么大，总能挑一个合意的。”姜月华也松了口气。她比姜莞华小一岁，便是议亲，也要排在前面。
以是，你们一个个大可不必防备防备。
这等场面话，由姜韶华说来，分外竭诚。
宿世，范嘉宁一心恋慕郑宸，和她算是情敌。不过，两人并未红过脸。
一向悄悄打量姜韶华的范嘉宁，忽地张口：“郡主为何不肯留下？都城是天底下最繁华最富庶也是最好的处所。郡主为何要走？”
姜莞华轻巧地应一声，立即起家出去。
姜月华接了话茬：“太后娘娘这般爱好你，今后你可得好好贡献娘娘。”
姜韶华还是那副安闲不迫的模样，不疾不徐地说道：“我不想结婚，便是今后结婚，也不出嫁，招婿进门便是了。”
范嘉宁讪讪地报歉：“我有口偶然，一时讲错，请郡主不要见怪。”
姜莞华眼睛一亮，倏忽站起来，声音冲动得发颤：“我祖父和父亲真的进宫了？”
在宫中住了几年，和几位太子伴读经常见面，姜莞华心中早成心中人了。
运气真是奇妙。
姜莞华姜月华不约而同地昂首看过来，想听听姜韶华如何回应。
不说这些，便得说一说宫中丧事。
姜月华点点头，内心悄悄腹诽。你当然不急，你每天和祖母弟弟糊口在一处。那里晓得我们阔别亲人的痛苦。
话一出口，顿觉不当。
两人一唱一和，很有默契。
“韶华堂妹，”宝华公主轻张扬口道：“这几年，你一向待在南阳郡。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姜韶华淡淡道：“两位堂姐曲解了。我来都城，是为奔丧。等皇上安葬，新帝即位，我便要回南阳。”
范嘉宁比姜韶华大了两岁，本年十五，另有两个月便及笄成年。她生得娇憨貌美，一双黑眸清澈如水。就如一头敬爱的小鹿，任谁看一眼，都会生出好感来。
姜韶华的父亲卢玹便是赘婿。她这么一说，岂不是连卢郡马也一起埋汰了？
她们两个常日里经常闹吵嘴，甚么都要争个凹凸。本日有了共同的内奸，倒是立即同一战线，分歧对外。
范嘉宁底子没留意，张口便道：“女子老是要长大出嫁的。将来的夫家，才是真正的家。你回了南阳，过几年总得嫁人。总不能在南阳郡待一辈子。”
姜韶华谛视着姜莞华的身影。
淮阳郡路途悠远，淮阳王携妻儿还在路上。
宫人福了一福：“是，东平王和世子已经进了昭和殿。”
姜韶华以一样轻柔的声音应了归去：“我对宝华堂姐一向心存敬慕尊敬。本日一见，堂姐比我设想中的更斑斓更和顺，也更令人靠近。”
宝华公主敏捷瞥范嘉宁一眼，悄悄咳嗽一声，表树模嘉宁住嘴。
姜莞华姜月华被这两句刺痛了心扉，齐齐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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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华有些泄气，恹恹嗯了一声。
范嘉宁嫁给郑宸后，没两年就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女儿。郑宸身边美人不竭，却一向未曾续娶。
宝华公主目中闪过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