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年:千年泪
“今后,我常来给你吹箫可好?”婉转的箫声在夜色里扬起,四周沉寂无声,连林中小鸟都噤了声,只留哀痛孤傲的曲调回旋在半空。
本来,不管多么地尽力回避、回绝,都敌不过光阴无声的渗入。
“还记得我们初见面吗?一曲琴箫合奏,共同得天衣无缝,就像了解多年一样。”他轻抚墓碑,忆开初见时她的模样,恍若九天玄女下凡,让他久久忘不掉,好似千年前也有如许一名女子翩然入梦。
“你不珍惜,必定孤傲。”修禹对他的话犹言在耳,转眼,她在坟里头,他在外头。
他一向特地忽视她的存在,却奇特的记得她各种神采,娇俏的,嗔怒的,低笑的……
他缓缓地迈步,每走一步,心就痛一下。
她的小脸闪现在他面前,他喃喃低语:“若萱!”
半月了,他不敢踏入后院,怕面对这统统,每日隐在黑暗里喝得酣醉,等着她入梦。
她再也不会呈现,再不会对他笑,再不会对他哭,不会幽怨地望着他;
他在距墓碑一段间隔停下脚步,血红色的字在夜色下阴沉可骇,却提示他,若萱,他的妻,真的分开了他。
..
“若萱,我没奉告你,实在我早不在乎你的容颜,本王要甚么样面貌的女子不可?但再没一个像你一样,陪我走过孤寂的日子,满满的笑添满我的心房,抚平我曾经的情伤。本王觉悟得太晚了,太晚了。”
当年,青梅竹马叛变分开,他也未掉半滴泪。
也再听不到他对她的恶言冷语,再不消忍耐他对她的凌辱。
她没有倾城容颜,脸上长了一颗玄色莲花,可谓高耸丢脸,他频频为这个打击、热诚她。
独独对坟里头的女子,伤了心,落下千年泪。
他靠坐在墓碑旁,拿出箫,不能按捺地痛哭出声,后院没有人来,四周杂草比人高,他纵情的宣泄心底的悲伤,谁会信赖绝情弃爱的他还晓得眼泪是甚么味道。
风御麒在这里斥地了一块小六合,把若萱葬在此处。
他手撑着墓碑,蹲了下来,抚着墓碑上的字,那是他的手指一笔一划刻上去的,上面染着他的血还是素净欲滴。
若萱挖心的半月后,夜乌黑浓厚,风御麒站在院子里,望着后院方向好久。
一曲《平沙落雁》毕,满脸泪水,他是大梁的战神,向来不知眼泪为何物,向来不知孤傲是何物,现在却如一只孤雁般单独哀鸣于六合间。
夜幕更深,一争光影,背影怠倦,轻功却仍然卓绝,如鬼怪一样,消逝在王府,来到杂草丛生的后院。
她也再不会伸手环住他,轻靠在他怀里,低喃:“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贰内心哀思,牵动心口剧痛,“噗”的一声,一口血溅在墓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