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惩治

顾氏亦是拥戴地点头，蹙着秀眉，补了句道，“筠姐儿没坏心的，她三岁来的府上，已经是记事的年纪，这些年固然老太爷和老夫人宠着，可仍活得谨慎翼翼的，看着怪不幸。”也是因着附近的出身，顾氏对项筠多了几分垂怜，“平常多带着她一块儿，可好？”

“秋蕊你竟这般胡说……”夏初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睁着通红眼眸直直看向她，神采万般委曲。

项瑶瞧着这二人出去，嘴角藏匿着一丝奥秘的笑意，如果不出所料，一会儿定是有一场好戏上演的。

项瑶仔细心细瞧了瞧她，半响，暴露一抹淡淡的神采，只道：“你且起来罢，该罚的也罚了，自当让你返来的。”

秋蕊终究吓出一身盗汗，她那日去私会情郎了，如果说出来定是要赶出府的，但看蜜斯那架式只怕……忙不断地一个接一个地叩首，“大蜜斯饶命啊，那日是夏初自个儿要替奴婢当值的，前两日奴婢确是……确是躲懒，不过叫钱妈妈发明已经经验过奴婢，奴婢也不敢，可那天夏初她……我……”

本来要走的项青妤见状又留了下来，看项瑶筹算如何措置，她这mm多少随了点顾氏的性子，轻易心软，遂在她耳旁提了一句，“mm可莫要心软，失了主子的威望。”

项筠并非父亲亲生，而是祖父同窗好友的孙女，恰是来都城拜访祖父的路上遭了山匪，只要管家抱着孩子搏命逃了出来，到了太傅府说了启事就因着失血过量咽了气。祖父哀思，看着哇哇嚎哭的孩子，得知孩子自此无依无靠后就让父亲收她作了义女，成了项家二女人。

“她替的哪个守夜？”

正端着茶小口抿着的项瑶蓦地顿住，神采有一丝恍忽。

“妤姐儿……”顾氏张口想替项筠说点甚么，就让她截断了话。

她的到来也圆了项瑶想要个mm的心愿，又年纪相仿，俩人很快就玩到了一起，这一伴随就是十来年，同进同出，豪情不成谓不深厚。项瑶是太傅府的嫡出大女人，是项老爷子抱在膝盖上长大的，手把手地教她写字儿画画。项筠跟在身边耳濡目染，虽没有天禀，却也攒了点墨儿，只是这点墨儿能撑几次，项瑶还是清楚的。

氛围一时有些冷场，项瑶随便扯了个话题转了开去，正说着流萤提着茶壶出去添水，面上露了一丝难色。

这性子……项瑶看着，难怪她最得秦老夫人的心疼，可不随了她白叟家的爱憎清楚么。这么想着，嘴角扯起一抹自嘲，还是旁人看得清罢。

顾氏又叮嘱了几句话梯己的话，才带着丫环分开，项瑶目送着她分开，久久未收回视野，很久才低着声音喃喃了一句，“能够重来真好。”

项青妤对这位娇弱又有些固执的婶娘颇没辙，只得悄悄应了声，往没往内心去也只要她本身晓得了。

项瑶不由她分辩直接一巴掌上去，手上不差一分力道，“别觉得我不晓得，夏初性子软，你就欺她，让她两日持续守夜，夏初虽说有错，可泉源却在你，若不是此次我病了，你倒是安逸，仗着那一点干系，在我苑里猖獗起来，你说，你那日到底因为甚么让夏初替你守夜？”

“回夫人，恰是。”流萤回声，晓得府上就夫人耳根子最软也最好说话，正要为夏初讨情，便听着项瑶开了口。

项瑶听着耳生，想了一会儿才在脑海里对上了号，此人厥后因动手脚不洁净，偷了她的金饰叫管事的给送去庄子做苦活。“把那俩人都带过来。”

秋蕊听到这里，顿时涨红了面色，也是叩首谢恩，起家时狠狠瞪了一眼惹出这事的夏初。

“是奴婢本身的意义，大蜜斯……”

项瑶乍然听闻几乎喷了茶水，有多少年未听过有人说本身心软，多是以毒妇称之，只是笑后颇是心伤。她的良善在顾玄晔的溺杀下一点点消逝，都快忘了本身最早并非是厥后那脸孔可爱的模样。

项青妤目送那抹纤细背影从门边藏匿，收回了视野，随口说道，“mm病得可真不是时候。”

“我哪儿胡说了，事情明显就是那样，你自个儿犯了错没照顾好蜜斯还想赖我头上么！”秋蕊嘴皮子更利，立马驳了她的话，调了头转向了项瑶亦是嘤嘤哭了起来，“大蜜斯明鉴啊！”

说罢，悄悄皱了眉头，为传言拿项瑶作比较有丝丝不快。

跟在高个儿丫环前面的夏初红着一双肿胀的眼睛，一下子扑在地上，“大蜜斯，奴婢知错了，求蜜斯让我回苑里吧，奴婢这几日在伙房淘米，指甲都快泡烂掉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再是不敢打盹忘了关窗子。”

“她让你来求的？”项瑶撇了下茶盖子，不置可否道。

项瑶思及方才一闪而过的动机，看向流萤的眸子里多了一抹沉思，那晚是夏初守夜。屋里的床挨着窗子，她有开着窗子睡的风俗，待睡着后由守夜的丫环关上，偏生那晚开了一宿，才受的风寒。而这个夏初……她模糊记得最早是在老夫人那儿服侍项筠的。

秋蕊一时哑口，屈膝赶紧又跪在地上，做惶恐状，“大蜜斯……”

“如果有半分谎话，我让管事妈妈撕烂你的嘴都不为过。”她冷冷的盯着她。

“婶娘，晓得您因着她的出身把她当亲生女儿般疼，我要多嘴反而让您不欢畅，归正我就是不喜。”项青妤直截了当了道，末端还凉凉瞥了项瑶一眼，明显是把她也划了畴昔。

流萤是活泼性子，憋不住话，就这出去的一会儿一双圆溜眸子已经在项瑶身上来回转了几圈，眉头拧成了麻花。项瑶看着风趣，用心憋了她一会儿后，主动开口问起。

项瑶听完嘴角不自发弯了弯，“姐姐仿佛对筠姐儿有成见？”

“是，大蜜斯。”流萤一听，想是事情有转圜，忙不断地找人去了。

夏初得了赦免，喜出望外，秋蕊面上闪过一丝讽刺，两人正待站起来退下，项瑶却一声呵叱，“我且让夏初起来，可没让你这个刁钻的丫头起来。”

“回大蜜斯，是秋蕊。”流萤干脆地答了道，眼里有一丝不屑，秋蕊是管事部下一名老婆子的孙女，婆子是管事面前的红人，连带着她也有点鸡犬升天的意味，狐假虎威的常常欺负一房里的丫环，夏初定是叫她逼着才替她守夜。

未几时，两个身穿湖水蓝襦裙的丫环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一道给屋里的几位主子行了礼。

项青妤却微微点头，收回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她这mm还是过用心软罢，迟早要亏损的，只是不是本身苑的事，倒也不好多说甚么。

不知是否错觉，项筠总感觉本日项瑶有些分歧，坐在她身边，莫名的压力，最后反倒有些顶不住似的寻了借口分开。

顾氏是个心善的，这当作法倒也衬了情意，只感觉女儿能漂亮待人今后定是好福分。

“夏初？”顾氏出声打断，睨向地上跪着的人，“就是害瑶儿病了的那名丫环？”

项青妤回落视野，就瞧见她那傻愣的模样，当她不明，不由叹了口气点了点她的额头，“昨儿个宫里赏荷宴婶娘带着她去，大师误将她当作你，她也没作解释，受了一溜儿好，得了出风头的机遇，才道了本身是哪个，这不，今儿个都城里传的都是项家二女人才情样貌不输项家大女人。”

“大蜜斯，夏初她晓得错了，她是替人守夜不谨慎犯的错，管事的奖惩了，降作三等丫环被发配去伙房。求蜜斯开恩，念在她之前经心折侍蜜斯，让她回了玉笙苑！”流萤赶紧跪下哀告道。

项青妤没想到她会反问这个，微愣了下，安然地点了头。

项瑶的视野从秋蕊身上掠向她身后的夏初，划过一抹暗色，随即颇是不耐烦道，“行了，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惹人烦，出去，本日这事就算了，如果再让我晓得你惹是非，定不会如本日这般。你们二人本日书房搬书晒书罢，内里不乏一些孤本画卷的，可谨慎着点。”

夏初仿佛还没缓过神来，愣了一下，从速叩首，“谢大蜜斯，谢大蜜斯。”

“姐姐这话在这儿说说就算了，如果让故意人听了，去老夫人那儿嚼舌根，挑了火儿就不好了。”项瑶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女子慎重了神采道。项筠虽是在父亲名下，可因着祖父的原因年幼时由老夫人养在身边，比起不受宠的项瑶母女，老夫人更待见项筠，也就由不得别人说项筠的不是，特别是秦老夫人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