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呸!”沈千雪唾了一口,“那老贱人……”她本想痛骂一通,可当目光落在浴桶的浮尸之上,立时尖叫起来:“沈千寻,你……你在做甚么?”
天涯新月如勾,室内一灯如豆,飘忽的灯影里,一袭破败灰袍长发披垂的沈千寻,拿着一把梳子,一下一下当真的帮宛真梳头,前尘旧事,仿佛在这一刹时全数堆积心头。
温馨的小院,这时俄然响起一阵喧闹的脚步声,中间异化着一个女子狂高傲的号令:“我还就不信邪了,阿谁贱骨头就是变成鬼我也不怕!我非得给二姐出口气不成!”
沈千寻嘲笑,手劲不减,反去撕沈千雪的衣裳,沈千雪咕嘟嘟喝了几口尸水,直感觉七魂已走了六魄,全然不顾本身衣衫已经半褪,屁滚尿流的爬出了浴桶,被那些随行的丫环们架着,鬼哭狼嚎的去了。
“给我娘沐浴啊!”沈千寻的声音温婉温和,“相请不如偶遇,三mm一起来吧!”
她说着突然伸手,一把按住了沈千雪的头,毫不客气的将她按入了浴桶当中,沈千雪的嘴恰好触到了宛真的脸,那冰冷生硬的感受让她头皮乱炸,收回惊人的尖叫。
只是,他实在太猎奇了,不明白那只小白兔如何会俄然变母豹子,身边的人都惊悚的说她是幽灵附体,他便恶作剧的要来看这只幽灵现身。
惊骇吗?不!他只是俄然感觉哀痛痛苦,无以复加的哀痛!难以名状的痛苦!
在上一世,她的爸爸为求高升,竟设想谗谄跟他从贫贱一起走来的结发之妻,若不是一名法医以一把解剖刀破解迷题,妈妈此生将永陷于深牢大狱当中。
从当时起,她便对法医这个职业充满了崇拜和神驰。
他闭上双眼,强自按捺本身的声气,很久,才重又展开眼睛。
沈千寻拖着长剑相送,行至某矮墙处,俄然扬手一劈,一声惨呼再度响起,倒是受命躲在墙头上监督她的仆人被剑尖戳到了眼睛,滚落在地惨号不已,他的火伴抬着他仓促逃窜,很快,小院里又规复一片死寂。
但是,看到她抱着宛真的尸身时,那又和顺又凄厉的神情,他的心刹时似被一股莫名的情感击中!
“总算温馨了!”沈千寻紧咬的唇松开,低叹了一声,嫣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流出,在乌黑的脸上,留下凄厉素净的陈迹,这张脸,美极艳极却也诡异至极,像极了一只寻仇的女鬼!
“我当是谁?本来是三妹!”沈千寻笑得残暴,“三妹是来给主母叩首的吗?”
话音未落,那女子已破门而入,手中一把长剑明晃晃的搁在了沈千寻的脖颈之上!
沈千寻已经将宛真摒挡好,安设在床上,从内里又拖了一只浴桶来,正拎着一桶桶热水往内里倒,比及水满了,她噗地一声吹灭烛火,缓缓褪下身下的灰袍。
或许,他不敢躲在这里偷看的。
旧事凉薄如刀,割得心口锋利的疼痛,她垂下头,紧咬住嘴唇,将涌上眼眶的泪水生生的逼了归去。
但是,经历如许一场情变,妈妈终究还是郁郁而终。
而板屋的破大衣柜里,躲藏着的龙天若也不自发打了个寒噤,一颗心狠恶的抽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