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宴名奇遇

秦翔瞪起眼睛欲闹，秦纶忙拽住他的袖角道：“弟弟不成猖獗，既然是高人，必定不是那么轻易见的。你且容我想想。”

“有话就问，有屁就放！本公子忙得很。”秦翔不耐烦地翻开折扇在胸口一通猛扇，一来解解热，二来也出出闷气。

“那再敢问公子，孔子曾听两小儿辩日，那依公子只见这太阳到底是日出为大，还是日中为大？”

“公子，请！”店小二终究放行。秦纶随秦翔扶着汉白玉的雕栏，踱着玉步走上二楼。

秦翔带着秦纶在人流里穿行，凑在她耳边道：“堂姐，我带你去一地儿，不过你可不能奉告父亲。传闻都城最迩来了一名名流，在都城最闻名的酒楼宴名园楼上包了一间雅间，说是能答复天下任何题目，每问一次一百两银子。我一向想去，何如前阵子总不得出府。”

店小二忙拦住他道：“楼上的先生说了，公子若想上去，光给一百两银子还不可，得先答复先生出的一个题目。”

“有！有！”店小二立即对秦纶做了个请的姿式，“早已备下了。”

秦纶惊奇地问道：“甚么题目这么贵，竟值一百两银子。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店小二连连告饶，拿眼神向秦纶乞助。秦纶想了想道：“弟弟，你且先放开小二。我有体例。”

秦翔本日带秦纶出门也不想肇事，便忿忿地双手一丢，店小二立即摔了个四脚朝天。

秦翔听了，立即“啪”一声将折扇合上，拿扇柄狠狠敲打店小二的头，啐道：“彼苍白日的，你敢消遣本公子，去叫你们老板来！”

店小二道：“待我上去为您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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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骗子我们去看看便知。我本日出门还真带了一百两，堂姐陪我去看看吧。”秦翔说着便快步往宴名园的方向走去。

秦纶摇了点头，都说慈母多败儿，这秦翔真是给朱氏宠成一个纨绔后辈了。如许的骗局还赶着去被下套儿。

秦纶无事，手挽着轻纱披帛在大厅中到处转悠，只见墙上挂的皆是名家书画的真迹，不由感慨公然这才是皇城风采。

不一会儿，店小二下楼来。秦翔性急，忙问道：“我们能够上去了吗？”说着，便往汉白玉的楼梯上走。

“公子涵养。”店小二又作了一个揖道，“叨教公子，甚么东西画时圆，写时方，夏季短，夏季长？”

“甚么？！”秦翔有些恼了，虽说秦权在京中官职不高，但秦翔是个顽主，四周八方都少不得给他几分薄面，并且朱氏娘家是开中药铺的有的是钱，他早就风俗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日子，本日巴巴地来送钱，倒被人刁难了，神采立即有些欠都雅了。

秦翔亲身研磨，卷草替秦纶取了披帛，秦纶沉吟了一下，低头写道：“花中来去看舞蝶，梅花竹里无人见。花谢花飞飞满天，轻浮桃花逐水流。桃红李白花整齐，桃花历乱李花香。乱花渐欲诱人眼，此花开尽更无花。”

写毕，店小二取了一紫檀托盘来，将纸笺盛于盘中，双手捧着奉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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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二楼，秦翔欲往里间去，却又被店小二拦在门外，店小二道：“方才的阿谁题目，只能送公子上楼，能不能进这道门，还得看公子能不能答出上面的题目。”

秦翔将一百两银子交给店小二道：“小哥，我想见一见楼上的那位高人。”

秦纶本鉴定秦翔所言之人定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方士，可来到宴名园楼下，只见这座堆栈玉宇琼楼，金碧光辉，收支之人也多是谈笑有鸿儒的达官权贵，如果在此处包一个雅间，每日少说也得花上上千两银子，这普通的江湖方士但是租不起的，秦纶不由产生了猎奇，想上去一探究竟。

店小二作了个揖，道：“楼上的先生请公子凑一首七绝，须得每句都要有个‘花’字，第一句须得第一个字是‘花’，第二句须得第二个字是‘花’，以此类推，最后一句的最后一字必须是‘花’。”

店小二连连赔着不是，只细细劝说这是楼上那位高人的端方，谁来了亦是如此，他们不过是跑腿的，做不了主也不敢消遣高朋。

秦翔摸了摸后脑勺，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个‘日’字。”

秦纶和秦翔随店小二来到大厅的一角，转过一道双面山川画刺绣屏风，只见鲜明一张数尺见方的紫檀木大桌，秦纶伸手一摸，这紫檀竟被打磨得比秦纶的皮肤还细致，平整亮光，走近了能照出人影来。桌上果然备有文房四宝，且墨是徽墨，纸是宣纸，笔是湖笔，砚是端砚，镇纸是东海紫晶，笔架是和田白玉，如此高的规格层次让秦纶和秦翔皆叹为观止。

秦翔先带着秦纶去了琉璃厂，然后去吃了都城的名小吃，秦纶对这些都没甚么兴趣，在家的时候秦羽带她和秦纯出门玩儿，左不过也是如许，没甚么新意，倒是卷草和宋喜玩得很高兴。

秦翔微微一蹙眉，事已至此，也没了脾气，便道：“你且说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玩出甚么花儿来？”

“想甚么想啊？”秦翔揪起店小二的衣领就要挥拳，“还每句一个‘花’字，本少爷不把你打得满脸桃花开，你就不晓得花儿为甚么如许红？”

“小二，还请光驾取文房四宝来。”秦纶道。

秦翔领着秦纶走进大厅，只见楼宇的一楼二楼被完整打通，内部空间高大阔朗，大厅四周皆开窗，敞亮通透，百丈见方的地上铺着汉白玉和一张巨大的波斯纳石失，且厅中并无任何博古架，只在大厅四角放有四盆素冠荷鼎，让人见之忘俗。秦纶在云南时，听人提及这素冠荷鼎甚是娇贵，天寒天热天燥天湿都养不活它，而此四盆花却能身在都城花姿绰约，可见仆人是多经心庇护保养的原因。

秦翔看出来秦纶闷闷的，便笑道：“堂姐，这都城与你们江州比如何啊？”

秦纶笑道：“也不过如此。”

“这……”秦翔又被难住，若说日出为大，那如何解释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若说日中为大，又如何回嘴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

约摸过了半刻钟，小二方才下来，秦翔早就等得不耐烦，跺着脚问：“这回能上去了吧？”

店小二走后，秦翔低估了一句：“这谱儿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