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6 此等妖女
此时不开口,更待何时?
容舒玄鲜少大怒,但现在目眦尽裂,明显是动了真怒。
早有聪明的内侍道:“皇上有旨,只宣皇后与二妃觐见。”听到了环佩的声音,容舒玄浓黑的眉毛一皱,顺手将云潇一拉,将她按在了妆台上,竟是拿起了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起她的长发。
他行动诡异,云潇也不好违逆于他,就从那如水面安静的菱花镜中,看到了皇后那仿佛被千年寒冰,冻了三天三夜的神采。
皇后冰冷的脸上带着不成置信,看到正端坐于容舒玄面前的云潇,神采顿时凌厉起来。
皇后看了一眼一派淡然的上官云潇,刚正色道:“臣妾有一事,想问皇上。”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云潇慢条斯理的开口,目光扫过一脸淡然的德妃,和忿忿不平的贤妃,又回到皇后身上。
“皇上是天,他的话才是端方。”娇娇软软的说了这么一句,绝色少女媚眼如丝,语态爱娇,“皇上说,是不是啊?”
“此乃我大周皇族郡主,朕的表妹,岂容你猖獗!”
云潇身后的男人毫不怜香惜玉,梳发的手势轻柔而纯熟:“甚么事?”
容舒玄噙了一丝丝笑容,点了点头。
石皇后恶狠狠的盯了云潇一眼,持续向容舒玄陈情。
上官云潇脾气再好,这会儿也不乐意再听下去了。
她当时便大怒的摔了枕头边的玉快意。
待云潇回过神来,一头长发已经挽成了转意髻,容舒玄正拿了一朵刚剪下的海棠簪在了发顶。
这绝对是她将上阳郡主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
因而嗤笑一声,瞟了一眼神采发青的石皇后,道:“那么皇后娘娘带了六宫的妃嫔,四更天就站在仪元殿外存候,又是那里的端方呢?”
她霍然昂首,葱白食指遥遥指向上官云潇:“你这妖女!竟敢利诱皇上!本宫本日便拆穿你的秘闻……”
容舒玄又悄悄哼了一声,将云潇鬓边的海棠扶好。
不错,快快中计吧……
毕竟,这个郡主长的这么美,的确能够算得上内宫第一美人。
自从这冒充的上阳郡主进宫来,她就一向不顺利。不但石家被代家压抑的死死的,连皇上都对那上阳郡主颇感兴趣。这胆小包天的郡主也一向在和她作对,非论是言语之间,还是一举一动,都让她非常气愤。
容舒玄似是倦怠之极,悄悄哼了一声权作回应。
哼,这家伙必然是常为后宫的妃嫔打扮,不然怎会有如此熟稔的伎俩……
他如何能梳的这么好?比她刚才梳了半天赋弄好的发髻精美详确了不知多少!
“虽有巧目利手,不如拙端方之正周遭也。故巧者能生端方,不能废端方而正周遭。虽贤人能生法,不能废法而治国。故虽有明智高行,背法而治,是废端方而正周遭也。”石皇后一口气念完一长串古语,随后嘲笑一声,道,“敢问皇上,上阳郡主身为皇族女眷,长夜过夜仪元殿内,是否有碍宫规?”
“大胆!”容舒玄神采一黑,将手里的梳子嘭的一声扔在皇后脚下。玉制的梳子分崩离析,玉屑四溅,打在皇后的腿上,丝丝的疼痛。
上官云潇倒是手托腮,倚着打扮台,好整以暇的看着仿佛有甚么话,不吐不快的石皇后。
她半夜得知,真的上阳郡主已经被刺客杀死,就已经又惊奇又担忧的展转反侧,可谁知,下半夜,又来了比这更让她震惊的事情!
啧啧,算算日子,易初寒应当已经把阿谁甚么刺客从郡主府的后院放出来了,那么,皇后是不是已经晓得她冒充郡主的事了?
但是现在,上阳郡主礼佛了一次,不但性子大变,连气度都仿佛更超脱了很多。让她一向空虚的心,再一次蠢蠢欲动。
石皇后顿觉肉痛如绞,素白双手紧紧交握,已看到了暴跳的青筋。
就算你要劝谏,也不消当着她这个当事人的面儿,说的这么刺耳吧?甚么叫做“这个上阳郡主”?
这这,的确是,欺人太过!
多年之前,她就传闻过如许一件宫闱秘闻。上阳郡主曾经以一乘小轿,深夜进入天子寝宫,至天明方出——当时的她,是将上阳郡主视为合作敌手的。
云潇有些赧然,更多的是愤然……
这个怠惰的家伙,又要叫她唱白脸,他唱红脸了。
她穿戴他的寝衣,头发微微混乱,脸上红晕未消,而他为她束发,衣衫亦是不甚划一。任是谁都想得出,方才产生过甚么事情。
仪元殿的大门,缓缓翻开。唛鎷灞癹晓石皇后带着十几位妃嫔,渐渐从大门而入。
我倒要看一看,你能说出甚么惊六合泣鬼神的话来……
上阳郡主过夜在容舒玄的寝殿,里边含混不清的声音,确信无疑是来自于男欢女爱!
但是,在得知郡主火爆刁蛮的性子以后,她无疑是放心了。母范天下的皇后之位,是属于端庄贤淑的她的。
竟然,有人来报,说……
而本来,这个一颦一笑风华绝代的女子,竟然不是上阳郡主本人!
容舒玄的声音像是被冰水洗过,带着沁骨的寒意:“皇后连宫中的端方都忘了么?竟敢这般突入朕的寝殿!”
贤德二妃仓猝跪下,也是花容失容。
“皇上,祖宗端方不成变动,上阳郡主过夜宫中,乃是违背宫规!”
按在云潇肩上的手,慢吞吞的减轻了一下,容舒玄还是是一脸的安好,但上官云潇却立即体味了他的意义。
“《管子·明法解》有言,法者,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其意为,法律乃是治国之本,如果违法乱纪,则国度混乱不堪。皇上,您千万不成为了这个上阳郡主,而荒废法纪!”
现在,竟然还爬到皇上的床上去了!
皇后勉强笑了一笑,道:“臣妾有事启奏,是以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