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翠湖烟
她的黑发已经湿透，沾着玉背。纤手掬起一捧水，淋在圆润的香肩上，水珠便滴溜溜滑下来，到了指尖也未曾破。
绿叶掩映的湖水，碧如翡翠。岸边燃着篝火，火光幽明，湖中一女子衣衫解尽，正在沐浴。
临行前在碧玉竹轩中，雪蕊伤势已大好，正半卧于窗前软榻上看莺歌燕舞，见了他来，遂浅笑着伸脱手。
此次随王驾游猎山林，没想到绿湖公主也在。
月夜轻抚她的脸颊，凝着她那一双若梦若幻的清眸，蓦地间想起昨夜的一场清宵绮梦。
月明知她调侃本身，心下一苦，淡淡道：“你不成怕，是我太脆弱。”
“大哥――”月夜仓猝上前搀扶他。月明头也未抬，大声喝道：“去跟着她！去呀――”
听得她出言相激，月明干脆回转过身，走到篝火旁，将披风解下叠做枕头，曲肱卧倒，双目紧闭，浑不睬会水中间爱的女子如何言语挑逗，乃至美色相诱。
雪蕊翻个白眼，表示本身的不满，手臂抱着他的腰半躺在他怀里，很久也不肯放他拜别。
夜郎王喜射飞禽，世人唯其马首是瞻。月明忽见一只乌黑兔子在丛林间奔逃，遂策马追上前去，拉弓引射，正射中追逐野兔的一只野猪。
梦醒之时天气已泛白，窗外晓莺低语，怀中的少女兀自甜睡。他微微一动，却将她惊醒。
迷乱中月明只觉满身阵阵酥麻，将怀中才子越抱越紧。绿湖公主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垂垂伸入衣中抚摩本身柔滑的雪脯。
绿湖公主偶然与他戏耍，掬起一捧水含笑道：“我在这里沐浴，也不晓得还会不会有别的人来，你留下来庇护我好不好？”见月明僵立不言，如水般清媚的眼眸悠悠流转，娇声道：“如何，是不想，还是不敢？”
此话究竟是褒是贬，月明得空理睬，苦笑道：“我倒甘愿本身能够肮脏一点！”
她抓住他的手臂孔殷隧道：“你还记不记得，七岁那年，你把我从假山上推下来，头磕在地上，几近就死掉了。从当时候起，我就已经喜好上你了！我多么想本身能够快点长大，好能做你的新娘，但是为甚么，为甚么你要回绝我？”
绿湖公主狠狠点头，“我不管你待我好不好，只要你喜好我，好不好？你说，究竟要如何，你才气够喜好我？月夜，我好冷，你抱着我，抱着我好不好？”她抱紧他的腰身，紧贴在他怀里。
“三五天就返来――”说罢还似不放心，皱眉道：“我真怕走了今后你会丢！”
春气渐长，鸿雁于野。
可不管她甚么模样，老是能令他疼到骨子里。
绿湖公主咯咯笑道：“可在我看来，是你有君子气度，才不肯趁人之危！”
晶亮的水光在眼底幽幽浮动，泠泠击水声打在心头，他敏捷敛神入定，很快灵台一片空明，好似熟睡。
不知过了多久，湖中才子渐渐走登陆来，经行处，搅碎了一湖碧翠的水影。
月明眉头紧皱，转头却见绿湖公主高抬着下颔，寒冰似的眼眸在野兔尸身上一瞥，瞧也不瞧旁人一眼，回身策马而去。
系在垂杨上的骏马忽而一阵低鸣，惊醒了迷梦中的人。
这叫甚么话，本身又不是三岁小孩！
绿湖公主止住娇喘，蓦地昂首，却见月夜站在垂杨下吃惊地瞧着二人，面上尚颇带难堪之色，稍稍一怔，回身欲去。还没走远，已瞧见湖边绿湖公主站起家，抬膝重重撞在月明肚腹之上，回身而去。月明吃痛，便未曾站稳，又倒下去。
月夜心下颇感忧愁，薄唇在她额上碰了一下，轻声道：“雪蕊，我要分开王都几天，不能再陪着你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好好待在府里，必然不要出去，晓得吗？”
湖中女子唇角轻牵暴露一丝笑意，幽幽道：“我不着寸缕的模样很可骇么？”
雪蕊吃了一惊，眼眸闪动，幽幽问道：“你――要去多久？”
半晌，唇齿间收回一声低迷的轻吟，抬手，指尖掠过他的眼睛、鼻子，悄悄按在唇上。移开指尖，捧着他的脸，鲜艳的红唇自他额头一寸寸吻至唇角，仿佛蜻蜓在水面上轻点。
倏尔，耳边“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飞射而出，飞跑的白兔顿时倒地而亡。
绿湖公主转头看着他，鲜艳的脸庞上尽是泪光，“月夜，你究竟知不晓得，我有多喜好你？我跟你大哥在一起，只不过是把他当作你，因为你总也不睬我，我受不住，以是才……”
好久，月夜抬头一声感喟，淡淡道：“公主，我早已心有所属！”
模恍惚糊瞧见湖边一道白影闪过，月明暗吃一惊，渐渐停下来。绿湖公主水眸悄悄一睁，满目迷惑，见他毫无行动，遂抱着他悄悄一翻，贴身欲吻，月明将头一撇，冷酷道：“阿冉，你是否晓得本身内心想要的人究竟是我，还是月夜？”
水珠淋漓，自她纤柔的躯体上滴落下来，凝眉瞧着篝火旁甜睡的男人俊美刚毅的脸庞，忽觉一阵寒意，缓缓俯下身，将湿漉漉的躯体贴在他身上。
月明牵马踏太低浅的溪水，去往山林深处的翠湖当中。
每次与她目光打仗，他都很巴望水，冰冷的水，将满身的烈火燃烧，另有内心的火。
击水声不止，岸上月明回身而去。
火光腾跃，他的吻缠绵似火，使她在迷醉中一点点沦陷，不觉轻抬起腿，他炽热的手掌隔着湿漉漉的裙裳阵阵厮磨。
风太冷，她禁不住阵阵颤栗，面上泪水未干。
云罗姑姑说雪蕊射中带着三世存亡劫，而本身梦里看到的乃是将来的她。
她迷离的眼神恍似醉酒，抬头吻住他的唇。
冰冷的水珠滴在眉眼上，月明展开眼，四目相对，怀里才子吐气如兰，幽幽问道：“奉告我，那天你为何要抱着阿谁小巫女，你喜好她是不是？”
他无法，只好追着她，追了好久，在玉轮河边燃起篝火陪她过夜。河水摇碎月影，他满目垂怜之意看着那少女，缓缓将她抱在怀里……
他总奇特，为何梦境里的雪蕊那么凶蛮，而面前的她却又那么荏弱？
此时现在，他只想避开人群，避开绿湖公主。
迩来夜郎王痴迷于春猎，月夜与兄月明皆随行相护。
这么多年，何曾见过绿湖公主梨花带雨的模样，月夜怔了怔，缓缓道：“实在……大哥待你，比我好太多……”
这么多天，她恍似还不是很风俗睡在他枕边，每次醒来都要茫然无措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累他温言哄好久才回过神来。
月明吃了一惊，不想她竟会曲解本身喜好雪蕊，正待解释，她的手指已封住他的唇，“就算你喜好她，我已经将她送给了月夜，你总不能去抢他的女人――”
月夜去时，只见她香肩颤抖，幽幽抽泣，禁不住皱了皱眉，踌躇半晌上前搀扶她，“公主――”
梦境当中木叶乱纷繁，他拾剑于断崖边的一棵绿树之下，抬眸忽瞧见不远处的石亭当中昏睡着一人。他上前，将她抱在怀里，肌肤相亲，止住她的寒意。待她醒来，见本身衣衫半解，躺在他怀中，羞怒之下将他推开，飞奔拜别。
月明眉心紧蹙，俄然抱着她滚出几丈。
她的双臂缠在他颈间，月明侧头，炽热的嘴唇在她雪颈上缠绵流连。绿湖公主朱唇轻启，一阵低吟，纤长的指甲寸寸堕入他的身材。
入夜，月照林泉，流水淙淙。
密林深处不见月光，绿湖公主奔驰好久，俄然跌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