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前朝后宫(二十五)
慕容青勾勾手指,让珍珠靠近点,扬起唇角低声道:“哀家跟你打赌,善贵嫔肚子里的孩子要没了。”
太后娘娘眼疾手快地捏住珍珠张张合合的嘴,笑道:“哀家看,是你的唾沫星子连缀不断罢。”说罢,她松了手,让魏紫细心擦拭洁净。
几人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后娘娘这一招高啊,那莲藕不但是太后娘娘赐的,还是太后娘娘亲手种的,金贵得很,谁敢出价低?如此一来,文武百官的荷包也要放一放血了。
姚黄幸灾乐祸道:“输了那么多次还没记性,该死你俸禄没了。”
虽心知肚明,但宁宏坤还是要问一句:“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梦锡沉着脸,头上多了很多白发,看起来比前些日子衰老很多。他偶然和宁宏坤周旋下去,直接让管家翻开匣子。
“逊王迩来都在忙甚么呢?哀家好久没见到他了。”慕容青冷不防的说道。
魏紫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珍珠。珍珠指指本身的嘴巴,表示太后娘娘让本身闭嘴,然后又指了指乐公公。几人赶紧又看向乐公公。
张梦锡咬咬牙,当机立断取出一个木匣子让管家带上,主仆二人一起赶去宁府。
慕容青欢愉的朝她眨眼笑道:“最首要的是她肚子里没货,再如何保也没有!”
魏紫回道:“逊王殿下在自个儿房里勤奋读书呢。”
宁宏坤见到张梦锡另有些惊奇,见到张府管家捧着的木匣子的时候了然几分,却又更惊奇了。他并未几说,引着张家主仆进了书房,命人上了茶以后就屏退了统统人。
“娘娘这是在耍诈呢。”珍珠忍不住小声嘀咕。
珍珠终究撑不下去了,吸着鼻子淌眼泪,苦楚道:“这个月的俸禄又没了。”
“这是如何回事儿?”慕容青这句问的是珍珠。
“不过,贩子都如此支撑赈灾,哀家也不能掉队,就把哀家种的那池子藕捐给云州灾区罢。”太后娘娘泽心仁厚。
且说天子早朝定了史栋梁的极刑,大理寺就公布法律称明日行刑。这个动静一传回张府,一片愁云暗澹更是不必说。王氏哭得死去活来,硬是晕死畴昔好几次。
珍珠立马凑到跟前,义愤填膺道:“娘娘劳心劳力,陛下却把善贵嫔捧得高高的,这事儿做得太不隧道了!”
张梦锡为官办事夙来稳妥谨慎,何曾有过本日?他来求宁宏坤,实在就是巴巴地把本身的把柄送到宁宏坤的手里,这内心苦得跟泡了黄连水似的。
乐公公无法地笑笑,上前低声提示道:“娘娘,莲藕经不得碰,又是鲜物,此去云州路途悠远,莲藕运到云州也都烂了,恐怕会白搭了娘娘的一片情意。”
珍珠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的娘娘,今儿个早上逊王殿下才给您请过安的。
珍珠不平气:“不是另有张妃娘娘在么?张妃娘娘最是沉寂稳妥,娘娘许以贵妃之位,她和张家都会极力保住善贵嫔的孩子。”
哀嚎过后,珍珠提起精力嘴硬道:“从无到有轻易,从有到无倒是难了。到底如何没的?统统人都想晓得,如果没有得当的契机,善贵嫔那么谨慎的人不会妄动的。”
慕容青手掌平摊,邪笑道:“掏银子押注。”
魏紫轻咳一声,道:“殿下一下早课就去了菊苑,不过很快就返来了,返来以后就进了暖阁,再也没出来过。”
昔日这个时候宁宏坤是在宫里办公的,不过本日早朝以后他越想越感觉机遇可贵,又担忧并不聪明的女儿错失良机,以是乞假回府,筹算送信进宫提点女儿一番。
珍珠更加哀嚎,跟太后娘娘打赌她就没赢过。更何况太后娘娘您早就说过善贵嫔肚子里底子没货,奴婢不想打这类明知必输的赌呀!
淑兰殿里统统如常。早朝的动静传来的时候太后娘娘方才用完早膳,直呼见过宁妃的怨妇脸后元气大伤,因而歇了半日。
逊王现在固然住在淑兰殿,却隔三岔五就要去菊苑一趟,比来更是日日就要去一趟,不成谓不勤奋。
慕容青表示她捶捶腿,吹了吹刚修好的指甲,道:“念你一片八卦之心,哀家再教你一招。在这宫里,太出风头并不是功德儿。天子肯把善贵嫔摆到台面上,这表示天子并不在乎善贵嫔肚子里的孩子……”
狗腿子珍珠当即阿谀道:“也是太后娘娘想得长远。娘娘高瞻远瞩,奴婢对娘娘的敬意如同滚滚江水连缀不断……”
珍珠吐了吐舌头,悄悄顾恤逊王一小下。
乐公公低声回道:“陛下刚到就轰动了殿下,主子出版房的时候正巧看到殿下在外头,殿下问主子陛下在书房何为,还说要给陛下存候。”
肯定隔墙无耳以后,宁宏坤才开口,不过倒是故作不知:“张大人这个时候过来,想必还没用过午膳罢?那可必然要留下尝尝我府里新请的江南厨子的技术。”
慕容青挑眉,“明天天子已经给了契机,她现在成了大红人,多少人都红着眼,前朝后宫盯着她肚子的人多着呢,宁妃第一个容不得。”
“哟!你倒是挺有见地啊!”太后娘娘似笑非笑,“有本领你当着天子的面儿说去。”
“哀家也该催促催促庶子的功课了。走,去瞧瞧逊王!”
珍珠干笑几声,却闭紧了嘴,不再多话。
太险恶了!珍珠哀嚎,太后娘娘您太险恶了,老是说些奴婢不该听的话!
姚黄奇道:“贩子就这么重名头么?动辄几十万两,都不是小数量呢。”
下午,太后娘娘用完了点心,在院子里漫步消食,乐公公提了一句早朝的事儿。
珍珠女人笑眯眯地领赏:“娘娘谬赞了。”
珍珠赶紧回道:“奴婢传闻昨儿个陛下让善贵嫔劝逊王殿下用心读书,没事少往菊苑跑。”
说罢,她悠悠起家,拂了拂袖子,魏紫和姚黄赶紧上前为她理开裙子上的褶子。
这匣子并不大,匣子里固然装得满满的,却一点也不重,因为这匣子里装的都是大额银票。银票乃是纸质的,薄薄一张便是几百上千两,这匣子再小也能装个几百张,宁宏坤只需瞥一眼就能估摸出几十万两是少不了的。
“哟!你这动静挺通达的嘛。”太后娘娘笑眯眯地奖饰道。
张妃谨慎沉稳惯了,纵是一时失态,也很快就调适过来。她抹干了眼泪,由着藻儿上了粉,固然笑得有些勉强,但倒是能见人了。强打起精力,张妃带着一干人手赶去菊苑坐镇。
慕容青大笑,“张妃的表哥刚被判了极刑,她的亲姑姑被抄家放逐,她少不得要分分神。哀家是许了贵妃之位,但也要看她有没有本领拿到手!”
太后娘娘闻谈笑道:“哟!这是功德啊!大燕商户浩繁,都是不差钱儿的,这仁商的头号一出,个个都会抢着捐银子,到时候不但赈灾的银款够了,国库还要小发一笔横财。”
珍珠赶紧赔笑道:“奴婢怯懦如鼠,只敢在娘娘面前猖獗,这是仗着娘娘宠嬖奴婢呢。”
“你倒是无耻的很诚恳。”太后娘娘笑得畅怀。
珍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彼苍啊,明显是太后娘娘逼她赌的啊!
总听珍珠聒噪惯了,乍一温馨还真有点不适应,太后娘娘走上几圈以后就坐上躺椅,慵懒地说道:“换个风趣的说说,再说废话就缝了你的嘴!”
慕容青有些诧异,“今儿个如何不去告发了?”
“你说得有理。”太后娘娘点点头,摸摸下巴,半晌笑道:“那就送给文武百官罢,按时价跟他们换银子捐去云州。”
乐公公说的是太后娘娘一行出宫那日的事儿。那日燕清绝来到淑兰殿时,燕清思就在殿里,他本想趁着慕容青不在殿里去菊苑一趟的,不巧燕清绝来了,他只好歇了心机。刚想出去迎驾,却见燕清毫不声不响地进了淑兰殿的书房,心觉蹊跷,便在外头偷偷看了一会儿,又问了乐公公几句。当然,第二日他就把这事儿奉告善贵嫔了。
慕容青端起茶盏,拨拨茶叶,俄然说道:“那日他在书房外头探头探脑的?”
珍珠笑得更畅怀,一边为慕容青捏肩一边低声说道:“奴婢传闻昨儿个善贵嫔固然给陛下出了个好主张,但陛下回宫的时候神采却不太好……”
“傻瓜,做买卖讲究信誉,信誉好,主顾多,买卖天然就好。顶着仁商的嘘头,要不了几年就能把捐的银子赚返来。可仁商的名号是没有刻日不会收回到,这是天子钦赐的宝贝,能够祖祖代代传下去。”太后娘娘说着不由感慨道,“这是共赢的战略,天子总算做出一件像样的事儿了。”
慕容青嘲笑道:“这孩子倒是更加出息了,可惜尽干蠢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