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怀宿怨诬奏忠良出愤言挽回奸计
刘伟之此时自发吃惊不小,赶着俯伏金阶,向上奏道:“此乃武承嗣与臣挟仇,造此背叛之言,诬惑圣听,谗谄微臣。若谓臣等私议朝事,自从太子受屈,贬至房州,率土臣民,无不可惜。臣等私心冀念,久欲启奏陛下,将太子召回,以全母子之情,以慰臣民之望。且陛下春秋高大,日理万机,旰食宵衣,焦劳不逮。家有令子,理合临朝,国有明君,正宜禅位,随后优游宫院,以乐余年,含饴弄孙,嫡亲嘉话。此不独与陛下母子有望,即普天率土臣民,亦莫不无益。如此一来,那些奸臣贼子,窥听神器、扰乱朝纲之小人,天然不生妄图,不惑君心。
狄仁杰此时见世人所奏不准,心下知是武则天心胸悔怨,欲借此出那些闷气,当时也就上前奏道:“刘伟之妄议朝政,该当斩首,但臣拜候此事,实在不止此数人,另有武三思、武承业等诸人在内,陛下欲斩刘伟之,须将二武处斩,方合公论。”
那种诬害忠良,凭借权贵,将一统江山送与乱臣贼子,刘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岂有谋反之理?大人既看昔日之情,但平心公论便了。”许敬宗笑道:“这事乃圣上发来,何能如此含混复奏?昨日在朝,说圣上伤了母子之情,太子受屈,百姓怨望,这明是你心胸不愤,想带兵入宫,废君立嗣,不便出诸己口,故供旁人措词。可知此乃大逆无道之事,若不审出实供,本部也有处罚,当时可莫恨下官用刑了。”这番话,说得刘伟之痛骂不止。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岂不因小人之言,误了本身的名分,误了国度的大事?武承嗣所奏,实故意诬害,请陛下另派大臣审明此事,方可水落石出,无党无偏。臣因国度大事,冒死直陈,祈陛下明鉴!”这番说得武则天无言可对,只得准奏,将刘伟之等人交刑部询问,然后退朝。
将刘伟之、苏安恒一干人,别离监守,本身升了公座,先将刘伟之提来。伟之见是敬宗,晓得这事定有苦吃,此时已将本身的性命置之度外,因是皇上的法堂,不能不跪。当时敬宗在上言道:“刘大人,你也是先皇的旧臣,你我同事一君,同居一地,本日非下官自抗,高坐法堂,只因圣上旨意,不得不如此行事。统统同谋之事,且请大人从实供来,免得下官难堪,伤了昔日之情。”刘伟之大声答道:“在官言官,在朝言朝,大人是皇上钦差,鞠问此事,法堂上面,理宜下跪。但是命下官实供,除了一片忠心,保助唐皇的天下,以外没有半句的供词。
刘伟之一人斩首,已是法外之仁慈,你等尚敢渎奏!”
次日一早,敬宗也不上朝,天明便齐传书差,在大堂审案。
第五十二回怀夙怨诬奏忠良出愤言挽回奸计
次日五鼓进朝,山呼已毕,摆布文武大臣,两班侍立。俄然武承嗣上前奏道:“臣儿受陛下厚恩,正思报效,传闻有旁人痛恨,说陛下严贬亲子,废立明君,致将天下大权归己把握,不日便欲起兵讨逆,以辅立庐陵王为名,欲将臣等置之死地,逼陛下退位。臣等受国厚恩,不敢藏匿,求陛下俯念臣等身受无辜,群臣罢免,免得受此大逆之名,致将陛下有滥用私家之议。现在庐陵王还在房州,仍求陛下本日传旨,召进都中,复登大宝,以杜不测之祸。”武承嗣奏了这番言语,两边文武大臣无不大惊失容,相互心中骇异,也不知是谁有此群情,致为武承嗣妄奏。只见武后怒道:“此乃是寡人家事!后果太子昏弱,不堪大宝之任,是以朕临朝听政。是谁奸臣,妄议朝事,意在谋反,你既闻风,未有不知此人之理,何故所奏不实,一味含混?着即明白奏闻,以便按名拿办。”武承嗣道:“此人
不说那武三思恨狄公禁止其事,且说刑部尚书,自从武承嗣开缺以后,武后恐别人接任,不能仰梯己意,当即传旨命许敬宗补授。此人乃是杭州新城县人,高宗在时,举为著作郎之职,厥后欲废王皇后,立武则天为正宫,众大臣齐力切谏,他说:“农家翁剩十斛麦,尚欲更新妇。天子富有四海,立后废一后,有何不成?”高宗了听了此言,便将武则天为皇后。今后武后擅权,非常宠任,凡朝廷大事,皆与敬宗商讨。敬宗遂逢迎意旨,常日与武张二党,狼狈为奸,不知害了多少忠臣。
恰是昭文馆学士刘伟之,并苏安恒、元行冲、恒彦范等人,每日在刘伟之家中私议。求陛下先将刘伟之赐死,然后再将余党,交刑部鞠问。”武则天听了此言,只见刘伟之现在金殿上,随即怒道:“刘伟之,寡人待你不薄,你既受国厚恩,食朝廷俸禄,为何谋逆议反,诽谤宫廷?你今另有何说?”
武则天听了此言,忙说道:“狄卿家,不成胡乱害人!三思、承业皆是朕的内侄,岂有谋反之理,莫非是卿家诬奏么?”狄公道:“他两人何尝不想谋反?自从太子远贬,他便百计攒谋,巴结陛下,思惟陛下传位于他。近见陛下未曾传旨,他便痛恨在心,欲想带兵入宫,以弑君上,不料为刘伟之等人闻知,极力制止,方免此祸。故尔武三思等人恨他切骨。又因他奏知圣上,故本日先行还奏,以报私仇。若不将他二人斩首,恐欲激成大变。”武三思听了此言,吓得魄不附体,赶紧与承业奏道:“臣多少敢如此,实是狄仁杰故意诬奏,用这毫无影响之言欺蒙圣上。”狄公不等武后言语,忙道:“你说我毫无影响,刘伟之影响安在?陛下说你是皇上的内侄,断不造反,刘伟之也是先皇的老臣,大家皆忠心义胆,更不至造反了。要斩刘伟之,连武氏兄弟一同斩首,随后连老臣也须斩首,方使朝廷无人,奸臣当道。若开恩不斩,须一概赦免,方得公允。”武则天见狄公一派言语,明是包庇刘伟之,乃道:“狄卿家不成诬奏,寡人本身家的事,要他论何干。方才在殿前所奏,已是满口背叛,如此奸人,不令斩首,另有何待?”狄公忙又奏道:“陛下之言,也失了意旨,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刘伟之所言,恰是为天下之公论,岂得谓陛下家事?如果以斩杀忠臣,恐陛下圣明之君,反蒙以不美之名矣。太子远谪房州,岂不了望慈宫,夙夜思念,若因武承嗣诬奏,致将大臣论斩,恐天下之人,不说陛下为好臣所惑,反说陛下之把持朝位,无让步太子之心。
此时为了刑部尚书,也是武后命他照顾怀义的意义。现在将刘伟之发在他部内,当时回衙,便将武承嗣所奏一干人,带回部内,一时未敢审判。等至晚间,私服出了衙门,来至武三思府内。家人传禀出来,瞬息在书房相会。敬宗开言问道:“贵皇亲,本日所奏,已是如愿所偿。将他斩首,又为这老狄无辜牵诬贵皇切身上,致将此事挽回。但此事命下官承审,特来与皇亲商讨,如何方令刘伟之招认?”武三思道:“大人在上,已非一日,可知此事不怕钦犯狡赖,惟是狄仁杰禁止太过。必得如此如此,不与他晓得,然火线得行事。”许敬宗道:“此言虽是,但圣上面前,如何则行?”武三思道:“圣上此时已是闷恨非常!早朝之事,恰是舍弟昨晚进宫,申明原因。大人能以下官体例,这事便无禁止了。”当时又将薛敖曹之事,说了一番。许敬宗自是承诺。
武则天哪肯准奏,喝道:“你等受国沉思,甘心为逆,朕今将
此皆臣等存志于心,未敢明言之想。若说臣等谋逆造反,实武承嗣诬害之言,求陛下明降谕旨,问武承嗣有何实据!”武则天听了此言,格外怒道:“你说他乃诬奏,即以你本身所奏,已自目无君上!太子远谪,乃是彼昏弱不明之故?为何说率土臣民,无不可惜?此非明说寡人不是,为众痛恨?孤家年老,岂不自知,要你渎奏,倒是何故?依你所言,方可无益,不依你所言,便是无益,这背叛景象,已见诸言表,你另有何说!
却说武承嗣奏了一番言语,武则天怒道:“寡人畴前也不过因先皇臣子,不肯尽行诛绝!明日早朝,你候在金殿奏明,好立时拿问。”武承嗣道:“陛下如此,则安居无事矣。”道罢,复安抚了武后一番,薛敖曹放心在宫内伴随,然后出来,与武三思计议了一晚。
摆布,将刘传之推出午门斩首!”一声传旨,早有殿前侍卫,簇拥上来,即便想脱手。只见元行冲、苏安恒这一班人齐跪在阶下奏道:“武承嗣奏臣划一谋,臣等之冤,不必分辩。但是武承嗣不能信口雌黄,乱惑君听!且请陛下,将臣等衙门,概行查抄,如有实据,不独刘伟之一人斩首,即臣等亦愿认罪。”
既灭母子之恩,又失君臣之义,千秋而后,以陛下为何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