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蒲萁寨半路获凶人昌平县大堂审要犯
你师父也比不得我,况你这无能之辈。欲想在俺前逃脱,难道登天向日之难。”当时就将两袖高卷,前后高低,打着一团。
邵礼怀见他三人说了这话,如同冷水浇人浑身,不由的心中乱跳,面皮改色,晓得事觉,赶着退一步,到了通衢道口,向着赵万全骂道:“狗头,咱只道你受人欺负,特去为你报仇,谁知你用暗计伤人!小徐是俺杀的,你能令我如何!”说着掀去长衫,暴露紧身短袄,排门密扣,紧封当中。万全嘲笑道:“你这厮到了此时,还如许刁悍,可知小徐阴灵不散!他与你本日无冤,昔日无仇,背井离乡,不过为寻点买卖,你便图财害命,丧尽知己。可知阴有阎罗,阳有官府,现在昌平县狄太爷,退场相验,缉获帮凶。你如果个豪杰,与他们一同投案,在堂上辩个三长四短,放释返来,免得扳连别人。若思在此逃脱,你也休生妄图。”话未毕,只见马荣迈步进前,用了个独手擒王势,左手直向喉下截来。邵礼怀知遇了仇家,还敢怠慢?
且说马荣在州府照墙后,寻了客店,留宿一宵,次日朝晨,由官府出了文书,加差押送。当时在监内提出凶犯,上路而行,过府穿州,不到旬日风景,已到昌平界内。马荣先命应
说着解缆如飞,扑到面前,当头将他挡住。邵礼怀心下焦心,大声说道:“万全老哥,也不必追人追急了,此事虽小弟一时之错,与老哥面上从无半点差池,何故本日苦苦相逼!你道我真逃脱了么?”当时两手舞动猴拳,高低翻滚,如雪舞梨花类似,紧对万满身上没命打来,把个马荣与乔太倒吓得不敢上前,不知他有多大本领。赵三见了笑道:“你这伎俩,前来哄谁!
到了州衙,天已将黑,随即请本官鞠问,也不鞠问供词,饬令借监收禁。哪知就此一来,赵万全虽是负义出头,代死者伸冤,找到这蒲萁寨内,谁知倒令州府的差快骚扰了很多财帛。候他们去后,请官出了拘票,说立大缎庄与邵礼怀同暗害,是他的窝家。这日差役下去,把个执事人吓得魂飞天外,叫屈连天,花了很多利用,复又命合寨公保,方才把这事告终。此是闲话,临时不提。
忙将身子一偏,伸手来分他那手。马荣也就将手收转,用了个五鬼打门势,两腿分开,照定他色囊踢去。邵礼怀见他来得凶悍,随即运气功,将两卵提上去,反将两腿支开,预备他裆下踢来,用羽士封门法,将他夹起,摔他个筋斗。乔太在旁看得清楚,深恐马荣敌他不过,忙由背后一拳打来。邵礼怀晓得不
奇前去禀到,报知狄公。到了下午之时,抵了衙署。狄公见天气已晚,传命临时收禁,当时将马荣等人传了出来,问了擒获的启事,又将赵万全奖饰一番,令他各自安息。一宿无话,次日凌晨,狄公升堂,将邵礼怀提出,此时早轰动附近的百姓,说高家洼命案已破,无不拥至衙前,群来听审。只见邵礼怀当堂跪下。狄公命人开了刑具,向下问道:“你此人姓什名谁,何方人氏,向来作何心机?”但听上面答道:“小人姓邵名礼怀,浙江湖州人氏,自幼贩湖丝为业。克日因山东里手缺货,特由客籍贩运前来,借叨好处。不知何故公差前去,将小人缉捕来署,受此窘辱,心实不甘,求大人理楚。”狄公嘲笑道:“你这厮不必巧饰了,可知本县不受你棍骗的。你为买卖中人,岂不晓得个守望相肋,为何高家洼处所,将徐火伴杀死,复又篡夺车辆,杀死路人?此案情由,还不快快供来!”邵礼听了这话,虽是本身所干,无法痴心妄图,欲求活命,不得和矢口狡赖,说:“大人的恩情!此皆赵万全与小人有仇,无辜牵涉。
第十八回蒲萁寨半路获凶人昌平县大堂审要犯
约有一时之久,俄然赵万全两手一分,说声:“去罢!”邵礼怀早已一个筋斗,跌出圈外。马荣眼明手快,跳上前去,将他按住,乔太身边取出个竹管吹叫,两下远远来了很多差快,木拐铁尺簇拥而来--乃是马荣昨日遇见阿谁门总,约在此地埋伏,此时走到前来,见凶犯已获,赶着代礼怀将刑具套上。一干人众,推推拥拥,直向州城而来。
小人数千里外贸易为生,正思惟多一乡亲,便多一照顾,岂有无辜杀人之理,这是小人冤枉,求大人开恩。”狄公道:“你此人还在此敷衍,既有赵万全在此,你从那边狡赖!”随即传命万全对供。万全承诺,在案前侍立。狄公道:“你这狗头,在公堂上面,还不招认!你且将他托售丝货的启事,在本县前诉说一遍。”万全就将当时,原本来本诘难了一番,说他托售之时,姓徐暴病身故,此时何故改了言语。邵礼怀哪肯招认,直是呼冤不止。
狄公将惊堂一拍,喝道:“大胆的狗头,有人证在此,还是一派胡言,不消大刑,谅你不肯招认。”两旁一声呼喊,早将夹棍摔下堂来,上来数人,将邵礼怀按住行刑。差役早将他拖出左腿,撕去鞋袜,套上绒绳,只听狄公在上喝收绳,众差
怀笑道:“老哥虽发展是北方人氏,这行道儿的径儿,还比不得小弟呢。”万全也不开口,又走了一二里途径,见来往的行人比先前少了很多,站定身躯,向着邵礼怀说道:“愚兄有句话动问贤弟。”邵礼怀道:“老哥何事?你快说来,你我二人计议。”万全方要向下说去,马荣与乔太早已随过来,大声说道:“赵三哥,你既领我们到此,此事也不关你问了,俟我们同他扳谈。叨教你由湖州到此,有一贩丝姓徐的,但是与你同业的么?高家洼死两人,夺了车辆,你可知与不知?常言道,杀人抵命,天理昭彰。你若明白一点,我们另有好友情,留点面情与姓邵的。你讲吧!”
威武一声,将绳一紧,只见邵礼怀神采一苦,“呀吓”一响,鲜血交换,半天未曾开口。狄公见他如此熬刑,不由鲜明大怒,复又命人取太小小锤头对定棒头,猛力敲打,邵礼怀虽学过数年棍棒,有点运功,究竟禁不住如此非刑,顿时大呼一声,昏晕畴昔。履行差役赶上来,即回禀,取了一碗阴阳冷水,翻开命门劈面喷去,不到半刻风景,礼怀方垂垂醒来。狄公喝道:“你这狗头是招与不招?可知你为了几百银子,杀死两人,累得两家长幼。以一人去抵两命,已是死不足辜,在此肆意熬刑,难道是自寻忧?。”邵礼怀仍然不肯招认。
却说赵万全席散以后,商定后日一准解缆。午后在寨内各街玩耍一会,到了上灯时节,马荣已经返来。乔太心下迷惑,暗道:“他来往也有一百余里,何故如此快速,莫非身有别故么?”奈邵礼怀同在一处,不便过问,因说道:“马大哥,可有甚么朋友遇见?邵兄正在惦记呢,谓本日杯酒盘桓,少一尊驾。”马荣也就答话说道:“小弟本日未能作陪,抱罪之至。”邵礼怀也是谦恭了两句,相互分离,来至寓中。万全见礼怀已走,忙道:“马哥何故现在即回,莫非未到衙门么?”马荣道:“应当这厮逃脱不了,去未多远,巧遇畴前在昌平差快,现在这州当个门总。我将来意奉告于他,他令我们尽管照办,临时他号召各快头,在半途等待。此人与我办几件案子,凡事甚为可靠,此去谅无虚言。幸亏只要明日一天,后日就要解缆的,即便他误事,将他押至本地衙门,也可逃脱不去。”万全更是欢乐。
世人在旁看得如两个蜻蜓一样,你去我来,不知是谁胜谁负。
狄公道:“本来不与你个对证,你皆是一派游供。赵万全姑作诬扳。孔客店你曾住过,明日令孔万德前来对证,看你另有何辩!”当时拂袖退堂,仍将邵礼怀收监,补提孔万德到堂对证。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好,只得将身子一窜,到了圈外,迈步想望东驰驱。赵万全哈哈笑道:“俺晓得,就有这鬼计。为你逃脱,也不来此一趟了。”
工夫易过,已至三天。这日五更时候,邵礼怀先命人送来一个承担,别的一百两银,随后本人到了店内。将房饭开辟清楚,五人到缎庄内告别。由此起家出了东寨,直向曲阜大道而来。走至巳正风景,离寨已有二三十里途径,万全不走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