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李飞雄悔志投降安金藏入朝报捷
李飞雄谦逊了一会,方才敢坐。狄公道:“本院看将军边幅,自是不凡。目今时势多艰,脱身落草,也是豪杰末路之感。本院爱才如命,又值朝廷大事,唐室江山,皆想在将军身上挽回,岂有涉心殛毙?本院已于前日派探前去,想日内当得房州动静。”
李飞雄见他说得如此诚心,心下老是猜疑不定。马荣道:“贤弟,你莫要踌躇不决。今将实话告你,狄大人带兵来时,元行冲已到房州,此事你也晓得。只等他来至此地,便一齐起队到京。当时措手不及,先将奸党拿获,然后奏明太子,救你之死,与他对证。另有何惧?”马荣说罢,见他只不开口,知贰心下已经应允。随即挽着李飞雄的手腕道:“你我此时先见了大人,
值殿官领旨下来,瞬息安金藏入朝,俯伏金阶,谢恩已毕,然后在怀中取出狄公的奏本,递上御案。武后看毕,不容不怒,向着许敬宗道:“你这误国奸臣,害我母子。常日居官食禄,所为何事?李飞雄乃你旧人,敢用这冒名顶替之计,诈称庐陵王谋反,并勾搭武氏弟兄,使我皇亲国戚树敌于人,万里江山几为祸乱。若非安金藏、狄仁杰等人保奏禁止,此事何故自明?
随即枭首示众,将首级带回京中,以便使武承嗣晓得。次日庐陵王晓得,对元行冲哭道:“本藩家庭多难,奸贼盈朝,致令遭贬至此。设非众卿家如此保奏,岂不冤沉海底。但是目今到怀庆剿贼,这房州又无精兵良将,设若半途再有贼人暗害,那便如何?”元行冲道:“殿下此去,万不能不可。不管狄仁杰提兵前去胜负如何,须得前去,方可水落石出。若恐半途遭事,便命刘豫到怀庆送信,命狄仁杰派队来接。”是以刘豫到了狄公营内。此时狄公晓得此事,随命裘万里、方如海两人,各带部下十名,与刘豫星夜驱逐。
当下武后传旨已毕,卷帘退朝,百官各散。许敬宗到了武三思家内,奉告此事,相互皆吓得面如土色,说道:“这事如何是好?不料老狄部下有如此能人,竟将李飞雄活捉过马。若果太子还朝,我等另有甚么望想?但不知王熊前去如何,现在也该返来了。圣上现已传旨,召令还京,安金藏这厮断不肯随我等教唆,必得设法在半路成果了性命,方保无事。”两人商讨了一番,俄然武三思的家人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三思不由大喜,命他赶速前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俟后如有批示,以及国度大事,我李某皆甘报效。”狄公见他归顺,赶着起家将他扶起,命小军端了一个座头,命他坐下。
申明此意,好命人前去探听庐陵王曾否前来。”说毕,挽着飞雄便走。飞雄到了此时,为他这派劝说,又因他连日如此殷勤,自是感激,当时只得随他到了大帐。
来将军有救驾之功,实深可敬。且在本营安息一宵,本院定派人与将军同去接驾。”
三人正在帐中议论,只见中军出去讲道:“元大人行冲现有差官公文来营送达,说要面见大人,有话细禀。”狄公听了此言,赶命将原差带进。中军领命下去,公然带了一个幼年差官,肩头背着个公文承担,短衣窄袖,身佩腰刀,到帐前单落膝跪下,口中报导:“房州节度使衙门差官刘豫,见大人存候。”
欲生,嚎啕痛哭,发愤单身独骑驰赴怀庆,与狄仁杰破贼擒王,以明心迹。现既将贼首拿获,以候太子驾到,得胜回朝。孤家因你屡有功绩,故每有奏章,皆曲如所请。本日辜恩负国,几将大统倾移,似此奸臣,本该斩首。且候狄仁杰入朝,李飞雄对证明白,当时毫不宽大。”说毕,在御案亲笔写了一道谕旨,向安金藏道:“卿家保奏有功,太子既往怀庆,着卿家传旨前去,召庐陵王与狄仁杰一同入朝,以慰拜别。”安金藏接了此旨,当即谢恩出朝。此时众文武大臣,见武后如此发落,忠心报国的无不欢乐非常,不日可复见太子,那些狐群狗党,见了这道旨意,无不大惊失容,为许敬宗、武承嗣担忧。
武后此时正因许敬宗启奏此事,随道:“既狄卿家有报捷的本章,且命安金藏入朝见孤。”
却说马荣劝说了一会,便要自刎。李飞雄听了此言语,已是开口不得,心下暗想:“实是忸捏。”见他如此景象,赶着上前把马荣的刀夺下,说道:“大哥之言使我如梦方醒。但是我畴前受过许敬宗之恩,照你说来,不过想我同狄大人到京,将太子委曲辩明,好令武后母子如初,并将武三思等人处治。
本来元行冲自奉旨到房州而去,武承嗣与许敬宗等人便恐他访出景象,又值狄公提兵来到怀庆,当时将李飞雄擒获,问出供词,两下夹攻,进京回奏,追出许、武两人同谋之故,本身吃罪不起。是以访了个驰名的刺客,名叫千里眼王熊,赏他二万金银,命他到房州行刺。但将庐陵王送了性命,带了证件回京,再加二万。俟后等他登了大宝,封个大大出息。谁知王熊到了房州,访知庐陵王在节度衙门为行宫,这日夜间便去行刺。不料刘豫虽是差官,畴前也是个绿林的妙手,改邪归正,投在节度衙门当差,以图进身。这晚却巧是他值班,闻声窗格微响一声,一个黑影蹿了出来,晓得不好,赶着随后而至。乃是一个山西胯汉,手执苗刀,已到床前。刘豫恐来不及上去,顺手取了一根格闩,打了畴昔。王熊正要动手,俄然前面有人,赶着回身来看,刘豫已到面前,拔出腰刀,在脊背砍了一下。
第六十一回李飞雄悔志投降安金藏入朝报捷
现在李飞雄身已遭擒,直认不讳。元行冲行抵房州,太子痛不
王熊已措手不及,带了伤痕,复行蹿出院落,欲想逃脱。刘豫一声高叫:“拿刺客!”轰动了合衙门兵将,环绕上来,将他拿住。元行冲此时已到房州,审出供词,方知是武承嗣所使。
可知此事干系甚大,害了武、许两人,小弟仍然没有活命。损人利己之事,固不成做,损人害己之事,更何必做。老哥既将我擒入营中,燃烧盗窟,另有何脸孔去到京中?”不如请狄大人将我枭首,免得进退两难。”马荣道:“愚兄若想杀你,进营之时何不脱手?直因你我结义之时,发誓定盟同生同死。言犹在耳,今昔敢忘?你若能为太子辩明这冤情,狄大人自有救你之策。设若我言不实,有累贤弟地府之卞,也无颜去见你面。”
次日五鼓,各自临朝。山呼已毕,许敬宗出班奏道:“臣位居兵部,任重盘问,理合高低一心,以国事为重。月前李飞雄奉庐陵王之命,兵犯怀庆。陛下遣狄仁杰带兵征剿,现已去稀有日,胜负景象未有边报前来。设若狄仁杰与叛贼私通结兵之处,岂不是如虎添翼。拟请陛下传旨,勒令从速开兵,限日破贼。”武后见他如此启奏,尚未开言,见值殿官奏道:“太常工人安金藏,后果谏保太子剖腹自明,蒙圣上赐药救治,次日复苏,现在午门候旨。并有狄仁杰报捷本章,请他代奏。”
狄公听他所言,不是元行冲派来之人,并且行冲出京时,只是主仆数人,那边有这多利用。赶着问道:“你方才说是元大性命你前来送达公件,何故见了本院,又说是节度衙门呢?”那人道:“小人虽是节度差官,这公文倒是元大人调派。大人看毕,便知这内里的细情了。”狄公听他所言,当时将来文命人取上。本身拆开看毕,不由怒道:“武承嗣,你这个狗头,如此丧心害理。此地命李飞雄冒名反叛,幸得安金藏剖心自明,本院提兵到来,方将此事明白。你恐此事不成,复又暗通刺客,奔到房州,若非节度衙门有如此能人,岂不送了庐陵王性命。
本院不日定教你做个刀头之鬼便了。”看毕,向刘豫道:“原
马荣先进帐报知狄公,然后出来领他入内。李飞雄到了内里,向着狄公纳头便拜,说道:“罪人李飞雄,蒙大人不杀之恩。方才听马荣一派言词,如梦初醒,甘心投降,在营效力。
不说他两人前去,且说武承嗣自命王熊去后,次日朝罢,便到许敬宗衙门,向他说道:“老狄日前带兵前去,不知连日胜负如何。我看他也无甚么韬略,若能李飞雄将怀庆攻破,当时不怕老狄是甚么老臣,这失守城池的罪名也逃不畴昔。连日李飞雄可有信前来?”许敬宗道:“我也在此盼望。若得了信息,岂有不告诉你的事理。老狄亦未有胜负禀报前来。心想明日早朝,如此这般,奏他一本。若圣上仍将狄调回,这事便万无一失了。”武承嗣听了此言,大喜道:“如许三面夹攻,如有一处能成,倘王熊之事办好,便省用很多心计。”二人谈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