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伴君如伴虎
皇后叹了口气：“昨日我见着你外祖母，觉着她仿佛衰老了很多。你外祖母这一辈子也不轻易，我父亲比年交战，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是你外祖母一手带大的。可现在，我在宫中出不去，你大姨远嫁，三个娘舅一个不在渭城，别的两个已经整日也繁忙。”
昭阳想起宿世父皇下旨对柳氏满门抄斩的时候，母后那心如死灰的神情，心中愈发紧了紧。
昭阳笑嘻嘻地同一脸嘲弄的皇后告别，快步出了未央宫。
“皇祖母身子不当，可有传召太医瞧过？”昭阳抬高了声音问着。
皇后笑了笑：“可不嘛，也不知为何，你外祖母俄然说比来身子不如何妥当，不太合适长途行路，打消了本年南下避寒之行，我命人筹办好的那些东西就都白筹办了。”
昭阳走畴昔，顺着他的目光望了畴昔，却只瞧见一树光溜溜地枝条，便猎奇地问道：“你在瞧甚么？”
皇后笑了笑，低下了头：“但愿如此吧。”
但是厥后昭阳却发明，她即便是再勉强责备地讨她欢乐，也得不到她的爱好。一方面是因为皇祖母记恨着外祖父，连带着不喜母后和她。一方面，也是因为德妃是太后亲身搀扶起来的嫔妃，太背工中定然攥着德妃的把柄，才会如许尽力互助。
皇后瞪了昭阳一眼，才又将方才的话反复了一遍：“我说你现在在宫外，行动亦是能够自在一些，如果得了闲，多帮你母后去陪陪你外祖母和外祖父。”
昭阳心中暗自思衬着，只是对于这个夙来打仗未几的皇祖母，她实在是体味未几。客岁皇祖母尚未回宫的时候，她尚且想着，德妃和沐王有皇祖母做背景，多数是因为德妃和沐王晓得讨皇祖母欢心的原因，父皇孝敬，是以才对德妃高看几分。当时昭阳尚且打着主张，等着皇祖母回宫，定也要多多在皇祖母面前走动走动，也讨得几分欢乐。
昭阳见皇后终是笑了起来，四下看了看，才抬高了声音道：“母后放心，父皇将外祖父的兵符收了归去，倒也不是甚么好事。外祖父劳累平生，也该安享暮年。外祖母有外祖父陪着，表情天然就好了。”
皇后点了点头：“你皇祖母派人来传话的当天我就禀了然你父皇，你父皇传了太医去看，太医只说许是太后年纪大了的原因，好生养养就好了，却也没说是甚么病。不过昨日我去福寿宫存候的时候，瞧着她的身子倒是非常结实的。谁晓得呢，她不想去也好，免得我忙活，你皇祖母又是个抉剔的，稍稍有甚么东西筹办得不顺心就会发大脾气。我也是有些惊奇，这二十来年以来，倒是第一回打消南下避寒之行呢。”
昭阳赶紧应了下来：“女儿会的，外祖父家中可藏了很多的宝贝，女儿自是要抽时候多去走动走动，将他府中的宝贝都搬走了才是。”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昭阳经常听到，乃至很多时候，昭阳心中也是如许想的。但是如许的五个字从母后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昭阳又望了畴昔，那光溜溜的果然是一棵腊梅树，昭阳看了好久，才在一枝短短的枝桠上发明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花苞。
苏远之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目光专注，似是再看一旁的花草。
苏远之笑了笑：“我想着你在等我，就速战持久了。”
皇后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昭阳的额头：“你啊，也就你外祖父外祖母宠着你……”
本来昭阳还想趁着此次太后南下的机遇，在随行的人马中安插些人去探一探。却不想，这趟路程却俄然打消了。
“你如何晓得我在等你？我都不晓得你瞪我是甚么意义。”昭阳撇嘴，眼中却被笑意盛满。
昭阳吐了吐舌头，赶紧道：“俄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母后说甚么？”
“都才只要一个花苞呢，分着花还早着呢，走了，走了，出宫了。”昭阳笑着走到苏远之身后，推了轮椅往宫门走去。
昭阳一进未央宫，就闻声皇后带着打趣的声音传来：“你这三不五时往我这未央宫跑的，即便是我，也忍不住地思疑，你是不是在丞相府过得不快意了。”
苏远之转过甚来笑了笑：“腊梅花在打苞了。”
母后但是父皇的结嫡老婆，二十余年的伴随，到头来却仍旧只要如许五个字。哪怕她的母后已经是母范天下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却仍旧整日里都在提心吊胆，惊骇本身的夫君会对本身的孩子，对本身的父母亲人动手。惊骇那一天到来，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甚么也做不了。
“打消了？”昭阳一愣，倒是有些摸不着脑筋了，这又是甚么原因？莫非真如太后所言，是因为她身子不好的启事？
认清了实际以后，她倒也不强求获得太后的爱好了。只是却愈发的觉着，这位常日里打仗并未几的皇祖母，只怕是藏着很多奥妙。
已经是十一月初，气候渐冷，未央宫中已经烧起了火盆子，倒是和缓了很多。
顿了顿，笑容苦涩了几分：“伴君如伴虎，这倒也是一件功德。”
皇后在绣花，绣的是牡丹，花色素净，栩栩如生。昭阳有些惊奇：“上回我来母后尚且为着皇祖母要出宫避寒的事情忙得不成开交，今儿个倒仿佛非常安逸的模样。”
“同你说话呢，你这孩子，发甚么呆？”皇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昭阳惊醒了过来。
“先前瞧着你们还在商讨要事的模样，还觉得你们还要好久呢。”轮椅在空中收回吱吱呀呀的声音，昭阳开口道。
如许说来，那就是身子无碍了？既然身子无碍，却俄然要打消，必定是因为其他的启事了。
这些奥妙里，有她为何二十年每年都南下避寒，有她与德妃究竟是甚么样的好处干系，有她搀扶柳雅晴又是为了甚么。
在未央宫坐了一会儿，一盏茶尚未喝完，就听到宫人来禀，说丞相来接她了。
“恰好宫中那些嫔妃闲着也无趣，让她们嚼嚼舌根，免得她们一天到晚的不循分。”昭阳笑嘻嘻地应着，走到皇后中间坐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