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赌坊藏官银
厉远帆厉声呵叱道，面色已然不复开初的儒雅暖和。
“是，皇上。”厉远帆沉声道，“在那位公公回到宫中，禀报皇上官银不翼而飞之时，臣便存了心机，暗中命人去查探了赌坊，若能找到蛛丝马迹，便马上前来答复，到了这时候，想必也都应当返来了才是。”
百安对赌坊的态度，向来是模棱两可，不封禁，却也毫不支撑。大臣当中，如果有人去到赌坊，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但唯独占一项，是谁也不敢例外的，那便是赌坊当中，毫不答应畅通官银。
一旦慕洪宇更调官银之事，被盖棺定论了下来，到时候全部慕家上高低下，都别想有一人能保住性命！
“那这些不见了的官银，你又当作何解释？”
这义正言辞之语，从厉远帆口中道出时，他的视野，却悄悄超出了慕洪宇，看向了他身后的慕长歌。
慕洪宇怒而拂袖，“厉大人是要我觉悟甚么？我从未做过之事，又何来纸包火一说？”
“我……”慕洪宇面色更加酱紫，面上已经是汗流如注。
“小人不过只是个开赌坊的，说到底也只是草民一个，如何敢回绝带着音量来的大人？小人也提心吊胆，可这，这也绝非小人甘心的啊！”
皇上面色凝重，点头，“证据呈上来。”
朱三闻言，一个激灵，仓猝起家，一双眯缝眼仔细心细看畴昔，当看到慕洪宇时，抬手便指向了他——
莫非……她是另有筹算？还是，当真已经甚么都顾不得了？
“整整五十口大木箱，倘若要将内里的官银换成石头，除了具有这把钥匙的慕大人您监守自盗，另有甚么别的能够！”
“那大人长的极斯文，一看便是读书人的模样，这决然不会出错！”
厉远帆边考虑着，边敏捷同厉太傅对视一眼，得了厉太傅表示，厉远帆便把心头俄然涌上来的那抹不安压了下去，上前一步。
“你——一派胡言，无中生有！我连赌坊大门都从未踏入过半步，又怎会去一掷令媛！”
厉远帆又道：“那人，你可还能认出来吧？”
听他这逼问，朱三马上便哀嚎了起来，“冤枉！小人也是不得已的啊大人！”
“慕大人！”厉远帆沉声道，不敢置信地摇了点头，“现在已是证据确实，你却还要抵赖，你这般不知改过，竟还妄图要皇上开恩？”
见她这心无旁骛，漠不体贴的模样，厉子言眉心便禁不住紧了紧，随后，眼底却又划过一抹亮色，敛了视野，又做出了那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谁知——”厉远帆语气一顿，痛心疾首看向了慕洪宇，“谁知现在看来，臣先前当真是过分信赖慕大人了！”
慕洪宇面色已涨成了猪肝色，自他入朝为官以来，便是顺风顺水，从未与人有过甚么狠恶争论，现在一焦急，竟罕见地连话都有些说不连贯了。
心底格登一沉，慕文泽冲皇上恭敬行了一礼，按捺住颤抖手掌，“皇上圣明，此事必定是有甚么曲解，还请皇上查明本相，莫要冤枉了贤臣啊！”
陪在二夫人身边细心检察的慕长歌，听到老太爷声响，又赶紧起家畴昔，脸上写满焦灼，眼神更是未曾探向别处一眼。
“早在先前，坊间便传言，慕大人暗里不知为何染上了赌瘾，常常无人发觉之时，便会去到赌坊，一掷令媛。”
“你——”慕洪宇瞠目结舌，瞪大眼睛，却又在这一时候，连半个字也道不出。
“哦？这么说来，你但是已经同带这些官银去到赌坊的人见过面了？”
“也是以，臣先前从不信赖这些所谓的流言流言，即便是曾听到部属宣称，见慕大人胆小妄为到带了官银去赌坊，臣也毫不信赖！”
朱三的赌坊虽大，却从未见过这阵仗，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一身的油汗，渗入了身上裹着的绫罗绸缎。
错愕错愕，在刹时便爬满了慕洪宇的神情，皇上的面庞之上，更是在刹时透出一抹清楚怒意。
一旦有哪家赌坊敢收下官银，有哪个大臣敢带了官银去到赌坊，便毫不姑息，轻者丢官帽，重者，发配放逐，乃至斩首示众都是平常。
身边的下人，赶紧去搀扶老太爷，但是，就同他站在一处的慕文贤，除却只用了冷酷一瞥投畴昔，便只剩下了无动于衷。
“皇上。”厉远帆慎重道，“臣甘心以本身性命包管，臣所说的统统，都千真万确，绝无半点虚言！”
“我行的正坐得端，自不怕甚么人谗谄，这证据，只怕厉大人是要竹篮打水，找不出的！”
“官银呢？”厉远帆问向那二人。
慕洪宇冷脸，嗤笑一声，只是那不屑当中，却清楚带了几分烦躁。
“能，天然能！”朱三用力抹了把脖子上的盗汗，“赌坊虽有端方，进门无贵贱，也不刨根问底探听身份，可模样倒是记得的！”
“大人，小的怎敢血口喷人？”朱三摊开手，苦着脸道，“若不是大人输了以后不甘，又威胁小人，小人怎敢收下这万两官银？”
“大人做了甚么，小人一概不知，还请大人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快别在扳连小人了吧！”朱三说着，竟又诚惶诚恐跪在了地上，冲着慕洪宇连连叩首了起来。
厉远帆嘲笑一声，“既然如此，那他如果在，你也定能轻而易举认出。现在，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遇。”
而那冷酷一瞥当中，仿佛又异化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讨厌。
谁也未曾推测，慕洪宇这信誓旦旦的话刚落了地，便见到内里两名侍卫模样的人，仓促而入，手中还擒着一名略矮的男人。
厉远帆盯了那朱三，厉声道：“明知是官银，你也敢收下，就不怕斩首示众么？说，这些官银，究竟是从甚么人手里得来的？”
慕洪宇也赶紧拥戴，“求皇上查明，臣真的是冤枉的！”
“大人，部属在云来赌坊，寻到了官银！”
“这些箱子，如果要被人强行撬开，锁芯必然会锁死，可方才我们统统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些箱子，之前底子没有被甚么人动过手脚。”
“以慕大人的俸禄，不管如何也是豪赌不起的，而慕家世世代代又是狷介之人，决然不会由着他拿了大笔银子，去填了赌坊。”
厉远帆越说下去，面色便越是冷峻，“更何况，不管是你们慕府还是厉府，这些赈灾官银都有人层层扼守。”
那二人冲身后一招手，马上便有人抬上了几口大木箱。木箱翻开，内里满是满满铛铛的官银，未几很多，刚好便是赈灾的银两。
“赈灾官银所盛放的这些箱子，为制止别有用心之人脱手脚，每一口都是特别打造而成，要么，只能将箱子砸开，要么，便只能用你身上那独一的一把钥匙翻开！”
在见到这些银两时，慕家老太爷牙根狠狠一咬，面色白了一白，顿时便有些喘不过气了。
“慕大人，现在你另有甚么话好讲？”厉远帆重重呵道，“我当真未曾想到，慕大人竟也会做出这类鬼迷心窍之事！”
虽比武未几，但厉远帆心底已经再清楚不过，慕长歌毫不是那些个平常的深闺蜜斯，她的心计，只怕要比她的面貌更要出挑万倍。
喜怒不形于色，是为人君者最根基，但是战战兢兢做了这些年臣子，慕文泽天然不丢脸出皇上现在，已经清楚是有了些怒意。
将那万两白银，与一地的碎石看了又看，冷厉杀意，亦在皇上的眼底，翻滚了起来——
“皇上，臣有证据，该当能够查明，慕大人究竟是不是明净！”
慕文泽强作平静，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了皇上。
遵循她那深沉城府，性命攸关之时，如何能够视而不见普通，只顾着照顾那三番两次晕畴昔的二夫人？
厉太傅重重感喟一声，似是分外可惜，而慕家老太爷现在，仿佛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几近要像丢了半条命的二姨娘普通晕死畴昔。
伴同厉远帆一起而来的厉子言，自始至终都站在火线，一言不发，唯独视野始终都在悄悄打量着慕长歌。
“抬起你的头俩，看细心些，看你究竟能不能认得出那人。”
“见过，见过。”朱三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只要点头如捣蒜，“小人是见过的，那大人每回都是悄悄来，也不答应侍从出来，时候长了，小人就记得了。”
“荒诞！你我二人从未见过面，你为何要如许害我？我从未踏入过赌坊半步，你怎能血口喷人！”
“莫非慕大人当真不知，擅自调用赈灾银两，即便是只动了一两，也要满门抄斩的吗？”
“草民叩见皇上！”
满门抄斩四个字一出，瞬息间，偌大的慕府，一片鸦雀无声。
“就是这位大人！”
侍卫将那矮胖男人按在地上，“这便是云来赌坊的掌柜朱三，部属已经将人同官银一同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