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噬骨之恨
石竹款项何细碎，芙蓉芍药苦平常。
瑞亲王伸手揉了揉明欣头发，笑着道：“那明欣就再弹奏一首给父王听。”
明欣笑道：“公主姑姑，明欣胡打海摔惯了，这会子一点也不觉着累，明欣还要看众闺秀的演出呢。”
“三皇子和四皇子殿下也来了，三皇子气度不凡，四皇子风骚俶傥，另有瑞亲王世子，客岁瑞亲王世子领兵出征南疆，立了大功，得了皇上嘉许，本日一见公然……”
“恰是呢，公主姑姑，母妃一天到晚让嬷嬷教我学那些个端方，明欣却如何都学不会，赶明儿母妃再逼明欣，明欣可连家都要搬到公主府了，公主姑姑向来未曾逼明欣学那些东西。”明欣脸上溢着孩童般稚气的光，小鼻子悄悄一吸，将头靠在平阳公主臂旁，显得非常密切。
千片赤英霞灿灿，百枝绛点灯煌煌。
正说着，就有人过来通传，世人放目望去，便看到花圃入口处众男人拂影而来。
明欣跟着潺潺琴音轻声吟唱起来，那一声正如黄莺出谷，气韵柔绵。
劈面而来的是一名约莫三十不足的华贵宫妇，被一群婢女簇拥入过来，头上是耸峙头顶的结鬟发式，鎏金掐丝攒珠凤凰金步摇，步摇下垂着璎珞玎玲作响，项上戴着羊脂美玉雕成的玉芙蓉项圈，项圈中心是朵朵复瓣芙蓉，如雪如珠，晶莹纯洁，她体格苗条，身量****，眼睛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潋滟与娇媚。
明欣也不推让，非常风雅的端坐在绿绮琴旁，十指划过，琴音跟着她指尖漫漫流淌，竹林扶疏，牡丹花娇，天籁普通的绝妙之音漫卷漫舒，空灵悠远。
“父王，刚是明欣所奏，你如何才过来？”明欣未等世人施礼，便直接飞奔朝着瑞亲王飞去，瑞亲王中间身边立着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莫尘希等，明欣一一拜见。
“本日牡丹宴极是热烈，早前皇兄将绿绮琴赐于本公主，本公主不善操琴，就让明欣为大师奏上一曲。”平阳公主淡笑一声道。
“偏生这孩子说这些话来伤母妃的心。”瑞亲王妃故作活力的笑着对平阳公主道，“这孩子也不知宿世投了甚么缘法，跟公主比跟我这当母妃的还亲。”
世人见平阳公主驾到，忙不迭的行了礼，倒是明欣郡主始终笑嘻嘻的，亲热的拉着公主的手道：“公主姑姑夙来疼惜明欣，毫不会拿那些所谓的虚礼法约了明欣。”
世人连声附合，又声声力夸明欣郡主琴艺好歌喉好，惹得王妃心花怒放，就连平阳公主脸上也是少见的满面含笑。
平阳公主满眼慈爱的打量了一眼明欣，笑着冲她招了招手道：“明欣，快到姑姑这边来坐着，弹了这半会也累了。”
瑞亲王点头道：“也好。”
平南王名戴综，平回纥，战倭寇，兵马平生，身经百战，帮助两代帝王，为天纵国立下汗马功绩，天成帝莫战念其劳苦功高，在天成二年，封地平南，将戴综晋封为平南王，平南王现在已年近五十，当年他四周交战，嫡妻身后一向停妻未娶，过了十年不足，才续娶了沈氏嫡长女沈风华，只可惜沈风华嫁入平南王府多年，一向未有身养，这是她此生最大憾事，为此，她在平南王府职位也岌岌可危。
“今儿这般好景色，如何不等本王过来，你们倒先乐上了，刚听闻一首清幽小曲，惹得本王跟世人循声而来。”说话的恰是瑞亲王莫胤，他浑厚的声音带着开朗的笑。
一曲方罢，世人久久回味，那余音似能绕梁三日连缀不断，明欣笑嘻嘻的起家道：“今儿明欣献丑了。”
照地初开斑斓缎，当风不结兰麝囊。
“这都是瑞亲王妃会****人儿，把明欣养的水葱儿似的惹人垂怜，别说公主珍惜了，就连我见了也忍不住要心疼几分呢。”说话的是另一名贵妇，年纪与瑞亲王妃相仿，她就是宁远侯府老太太远亲长女沈风华，本日受邀过来的。
“你瞧瞧这浩繁闺秀，有谁像你这么似的？”瑞亲王妃嘴上虽带着叱骂，那眼里的笑意却温软非常，她冲着明欣郡主招招手宠溺道，“还不快过来，这会子更加没个端方了。
瑞亲王妃笑着道：“好孩子，今儿你弹奏这一曲倒真应了这时景。”
“你这孩子，惯会在公主面前失礼。”瑞亲王妃笑着道。
牡丹芳，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
莫离云做事自来便是狠辣如此，宁错杀一千，毫不放过一个。
“本公主最喜好明欣这率真敬爱的模样，不似那些所谓的美人，说些话来蚊子哼哼似的骄情，倒是明欣不入俗流，最惹人疼。”
沈快意细眼打量了一眼平阳公主，平阳公主虽看上去貌美素净，实在她身上有多处烧伤瘢痕，是在火场中为救明欣而落下的，她入浴时从不答应有宫女在身侧服侍，这牵涉到一段宫廷秘闻，厥后平阳涉嫌谋反被莫离云斩杀，公主府内血腥充天，就连明欣郡主也不能幸免罹难，腹中还怀着骨肉却一尸两命。
“是七皇子殿下，传闻七皇子关西八里坡一役安定关西王薛仁判乱，惹得龙心大悦，想不到今儿也来了。”
浓姿贵彩信奇绝，杂卉乱花无比方。
说话间，世人彼其间按次序行了礼，方才落坐。
“王嫂，你刚说别让各位蜜斯过分拘束，这会子反倒拘束着明欣了。”平阳公主拉着明欣郡主的手说道。
世人开端群情纷繁，沈如萱一眼瞥见莫尘希，那心儿好似小鹿般的乱闯，公然是气度不凡，漂亮华贵的人物，即便站在众皇子中也毫不减色，今儿她必然要使出满身懈数，一举夺得世子的喜爱，以洗去那日所受的屈辱。
沈如萱，沈秋凉跟在平阳公主身后而来，见着姑姑，不免同着沈如芝，沈快意等团团道了万福。
正想着，瑞亲王妃号召众位闺秀贵妇一处在后花圃处搭着的竹亭子歇息，那竹亭子倒比那石亭子更显清雅，似有若无的还飘着一缕淡淡的竹香之气，世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谈天，早有下人奉了绿绮琴上来。
“这会子偏不。”明欣眨了眨眼睛道，“明欣要看众家闺秀演出，也好采她人之长补本身之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