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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妖娆[修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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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世人一悚,再不敢上前。

清光如暴雨,顷刻间从天而降,贴着保卫弟子的脸扎在地上。

玄凛痛得嚎叫不已,衣袍被割破,他掉回空中,痛得蜷成一团。

再无人敢说话。

那句不想苟延残喘,仿佛不是恐吓他。

“筹算去哪呢?”清鸿身形一变,蹲在清光之上浅笑,如同俯视猎物的猛兽,“长老亲身脱手清理流派,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不然……”

“师叔!”

他的话没说完,玄晏嗤笑一声,两人高的利刃破土而出,穿过玄凛的衣袍,将他吊挂起来。

这四百多年,都是偷来的日子。

玄凛已是奄奄一息,却死死抓着千机剑。

似有琉璃碎了。

保卫弟子被玄晏的模样吓得不知所措,玄凛一叮咛,没多想就去做。冷不防清光从天而降,在地上扎成藩篱,拦住他们来路。

“他杀了十多个师兄,夺了掌门大权之时,可有人说过不当?”

五行大阵是玄天门的镇派阵法,普通由十人开启。他孤身一人动了阵法,正如玄凛所说,支撑得非常艰巨。请神轻易送神难,恐怕撑不到收阵。

疼痛垂垂吞噬了他的认识,暗中与烈火交杂的天枢宫前,仿佛恍惚成了他刚拜入庙门时,安好纯粹的乌黑。

极其清脆的碎裂声后,五行大阵光芒暴涨,本来悬于半空的剑阵逐步消弭,凝成一柄冰雪般剔透的剑,悬在玄凛头顶。

清鸿站在阵外,见他支撑不住倒地,五行大阵将要落空节制,赶紧脱手互助。

四肢百骸垂垂地痛,仿佛寸寸碎裂。但是对他而言,已经不算甚么了。

“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会拖着你一起去死!”

玄凛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半睁。玄晏微微喘气,冷不防见他眼皮子动了动。

鲜血倾泻,有星星点点落在玄晏脸上。他还是浅笑着,右手腕一摆,白光跟着他的行动,将玄凛右臂切下。

当日玄凛叛得俄然,他们只是玄天门最底层的保卫,只能遵循号令做事。

他被掐着脖子,说不出话。玄晏淡淡看他一眼,似是怜悯,又似嫌弃。

镇住了场子,清鸿看向阵中,还是有些担忧。

“师兄们与我待你一片至心,你却这般狼心狗肺!即便师尊云游而去,亲人化为白骨,即便我命途盘曲,也轮不到叛徒置喙!我要杀你,轮不到旁人说个半个不字!”

他看着玄晏惨白的神采,狰狞一笑。

“啧,师叔发疯了?”

五行大阵落空节制,他遭到反噬,玄凛也讨不到好。

海长老上前想说点甚么,清鸿抬手禁止,嫌弃地看他一眼,“等等你别动,怎地叫师叔和我都是贤侄,谨慎乱了辈分。你们灵净宫的人真烦,老子修了两百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喜好管闲事的门派。十鸢那疯婆子是,你也是,真真讨人嫌。”

他留了个秋后算账的眼神,随即打量着阵法,揉揉太阳穴:“有生之年竟然见到师叔发疯……下回给师父上香,我可得好好说说这事。”

“我该不该死,轮不到快死的人说话。”

五行大阵中热浪熏腾,玄凛挂在利刃上,冒死挣扎。玄晏缓缓前行,走到了玄凛身前。

保卫弟子们面面相觑,不敢说半个字。

玄晏收不住五行大阵,他能够从旁帮手。但看这个步地,就怕玄晏表情不稳,走火入魔。

目睹利剑即将斩下,玄凛双目暴突,朝阵外弟子嘶吼:“去开阳宫……他哥哥……”

“贤侄……”

夫复何求?

玄凛是他们现在的掌门,不管如何,他们身为保卫,袖手旁观分歧道理。但要他们禁止前来复仇的前任长老,他们也下不了这个手。

玄晏挂在那人肩上,六合倒置,被他步子晃得头晕目炫,气得飞起一脚。那人却抓住他双腿,哄他道:“乖乖的,不闹了,归去歇息。谁再敢动你,老子就打飞谁!”

海长老似是没想到他真的脱手,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其他保卫弟子皆屏息吞声,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

他刚担忧完,高悬的利剑终究斩下。

他忏悔了。

让他在死之前,先好好地揍此人一顿……

何况收阵时另有最可骇的反噬。

束发的头绳不知被吹到何方,他的长发在热浪中翻滚,眼瞳中的白雾逐步浓烈,固结,化作琉璃剔透的白。

他眼神悠悠,左手一动,又一道白光将玄凛刺穿。

他挣扎不断,那人反倒跑了起来。玄晏支撑不住,终究昏了畴昔。

如无不测,这就是玄天门将来的掌门了。海长老有些难堪,打个哈哈退了返来。

被千机剑刺穿,扔下玄天山,再如何在尘寰修炼,也不成能回到之前的惊才绝艳。他玄凛再不成器,有玄天山稠密的灵气支撑,和玄晏拼上几十招,并不会有题目。

亦有被吓坏的保卫弟子出声:“长老且慢!如许杀了掌门怕是不当!”

实在玄凛说的不错。

停歇的风再度卷起,尘沙飞扬,垂垂地炽热难忍。玄凛抠着空中,不顾满手的血大吼道:“你疯了!杀了我,开阳宫那几个如何办!你如勇敢杀我,我会让他们……”

但是再一眼他便晓得了启事。

玄晏昂首,淡笑着看他。右手悄悄一挥,世人只觉面前轻风拂过,玄凛却哀嚎一声,竟有一道白光将之贯穿。

站在前面的保卫弟子试着走了一步,衣摆方才挨到布阵的金线,顷刻间化作飞灰。

天枢宫前,夜风盘桓不前。先前复燃的大火突然伏低,似有无形的威压来临。金线一暗,随即迸收回更加残暴的金色。

能让玄凛去死,值了。

“不当?”

可怖的哀嚎远远飘散开去,玄晏青色衣袍已经被染成深红色,海长老被他的怒意吓一跳,上前劝道:“贤侄,有话好说,勿要气伤了身子。”

玄晏清浅一笑,火光中疤痕似是淡去。他眼神悠远,仿佛逗留在不成及之处。

令他不测的是,阵法比他预猜中要强很多。他沿着五行阵布下剑阵,五行阵却在迟缓地收拢,直逼阵中两人。

清鸿不知从何而来,保卫弟子见之如见救星,纷繁围上去,却被他的眼神吓开。

……竟然还活着?!

那一点血红垂垂扩大,染红了白雾。

带着薄茧的手掐在他脖子上,将他高高提起。他痛红了眼,勉强看着玄晏,却发觉他深白的眼瞳,透出一点赤色。

“他辱我师尊,咒我亲人之时,可有人说过不当?”

雁门樊氏的十八郎,父亲是军功赫赫的将军,母亲是才貌双全的汝南公主。幼遭事情,亲人离散,堕入繁京,步步波折。凌远长老的指导与护佑,师兄们的照顾,于他非常贵重。

玄凛病笃挣扎,被玄晏扇了一巴掌,不敢再动。

昏黄中,又似是几道黑影从天而降。五行大阵刁悍的压迫逐步消逝,有人站在他身边,谨慎翼翼地翻转他的身子,擦掉他脸上的灰土,将他背了起来。

玄晏躺在地上,见清鸿在外焦灼不堪,对他点头。

玄凛毁了这统统,他杀了玄凛。

玄晏肝火顿起,提着匕首上前,先前堆集的疼痛却在此时发作出来。

“当日他用我的佩剑,将我刺穿之时,诸位又在那边?可有人说过半个不当?”

话音刚落,又一道白光贯穿了玄凛。

不远处的保卫弟子们骚动一阵,进退两难。

他看着玄凛,狂喜而豁然。似是没推测,玄凛引颈待戮的日子,来得这么快。

玄凛一颤,慌了。

“存亡自大。”

玄晏稍稍侧头,那说话的保卫弟子顿时噤声。

白光在玄凛胸膛中翻动,有人吓得浑身颤栗。

“我该死?”

海长老带着弟子们再退,遥遥瞥见玄凛支撑不住,双膝跪地,眼睛圆瞪着,似是咬碎了牙:“即便你借五行阵杀我……以你现下的修为,又如何支撑收阵……”

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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