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玲珑

那妇人见他举止有礼，便说道：“公子客气了，奴家姓陈。不知公子是那里人氏，这大过年的不在家呆着，如何跑到洛阳来了？”

典韦到现在还没明白这里是座青楼，听陈妈妈提及有酒菜，早等不及了，赶紧说道：“有酒便好，有酒便好，快快安排上来。”

刘欣不觉皱起了眉头，说道：“五弟，不得对玉女人无礼！”

两人信步来到近前，店门虚掩着，刘欣顺手推开，店堂内空荡荡的，不见一个客人。大抵是听到了内里的响动，从店堂屏风前面转过一个妇人，迎向他二人说道：“哎哟，今儿个是甚么风，把二位公子给吹过来，快快内里有请。”

那妇人四旬高低年纪，徐娘半老，风味犹存，听了典韦的话，笑得花枝乱颤，说道：“这位公子真是风趣，到我家来的，那里有开口便点酒菜的。不晓得二位公子在我家可有熟悉的女人？”

这时，陈妈妈也走了出去，说道：“二位公子，还是刚才那句话，来到我家若只是喝酒，如果传了出去，连奴家也要遭人嘲笑，奴家这就叫几位女人来陪陪二位公子，也免得良宵苦短啊。”

典韦瞥见阿谁“醉”字，心头大喜，对刘欣说道：“大哥，那边有家旅店。”

典韦摸了摸他那巨大的脑袋，不解地问道：“不是旅店，你这店名里加个醉字做甚么，害我白欢畅一场。”

刘欣顺口问道：“刚才听陈妈妈说，你家的买卖应当很好，如何明天只要我们一拨客人？”

陈妈妈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说道：“刘公子真会谈笑，甚么卖艺不卖身的，奴家入行这么多年了，可向来没有传闻过。你们且随我来，包你们对劲便是。”

刘欣晓得，明天来到这里，少不得要破钞些财帛，只是让他瓢宿倒是千万不能够的，因而从身边摸出锭银子递了畴昔，说道：“陈妈妈，我也实话对您讲吧，我家里可有头母老虎看着呢，今晚借您家吃了这顿酒是要归去的，不会在这里过夜，不过钱我也不会少了您的。若必然要找女人来也行，平曰里生张熟李的那些也就算了，有卖艺不卖身的，倒无妨叫个过来，唱个曲儿，给我这兄弟助助酒兴。”

刘欣承诺了带典韦出来喝酒的，不想让他绝望。但他自从和马芸走到一起以来，两人豪情甚笃，俄然跑过来逛青楼，仿佛有些对不起她。他踌躇半晌，还是说道：“陈妈妈，传闻你们这一行中有些女人是卖艺不卖身的，那我明天就来个买艺不买身。你只挑一名洁身自好的女人来陪我们喝杯酒就行了。”

玉小巧捂着嘴“格格”地笑个不断，道：“本来如此，怪不得那位公子不住地要喝酒。”

玉小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欣被她一笑，感觉面上一热，对典韦说道：“不懂不要胡说，这是人家女人的艺名。”

典韦在劈面嚷道：“对，我年老是不喝酒的。这酒真好喝，那一坛也给我吧。”

刘欣不由得四下里细心瞧了瞧，这店堂并不大，与内里的门脸比拟显得不太相称，店堂里也没有甚么几案。而想像中，妈妈站在厅堂中间大喊一声：“女人们，出来接客了”，然后便莺莺燕燕，红红翠翠跑出来一大堆年青女子的景象也没有呈现。

这还是刘欣来到汉末，第一次进青楼这类处所。刘欣很小的时候就在道上混了，他动手的工具主如果赃官和歼商，而这两类人最喜好出入各种风月场合，是以顺带着刘欣也成了这些处所的常客，但刘欣去那些处所只是出于职业需求，并不是真正去寻欢作乐的。

“是，大哥。”典韦不甘心肠应了一声，俄然又奇特地问道，“姓玉的倒也少见。”

此时，典韦却已经咧了大嘴在那边说道：“甚么熟悉的女人，我们只要酒菜，快快去筹办，钱少不了你。”

玉小巧见到刘欣将那半杯残酒放回了几案上，便坐到他的身边，重新拿些那只酒杯，问道：“公子如何不喝？莫非嫌弃奴家？”

刘欣硬着头皮接过酒杯，细瞧这女人，公然好个美人儿，弯弯两道细眉，汪汪一双媚眼，红唇不启，便有万般柔情，胸脯矗立，衬出纤纤腰肢。刘欣看得心头一荡，仓猝举起酒杯，长袖微拂，讳饰住脸上难堪的神情，却不去饮那半杯残酒，反对陈妈妈说道：“公然美若天仙，那就是她吧。”

刘欣此时已经稳住心神，淡淡地说道：“女人说那里话，刘某确切不会喝酒。”

那妇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二位公子连醉尘凡都没传闻过，想是第一次来洛阳吧。这里不是甚么旅店，这里但是让男人销魂的处所。”

刘欣被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得发毛，喃喃地说道：“女人谈笑了，我们本来是想找家旅店的。说实话，这青楼我还是第一次来。”

玉小巧见刘欣不肯喝她的残酒，也放下酒杯，轻笑一声，说道：“奴家粗晓些歌舞器乐，不如为公子跳支舞如何？”

陈妈妈笑嘻嘻地说道：“刘公子如果对劲，今晚就过夜在此好了，只是我家玉小巧女人的身份但是不菲啊。”

陈妈妈不睬典韦，她早看出来刘欣才是能作主的，因而笑吟吟地对刘欣说道：“公子，您看要不如许，我给你们安排一桌上好的酒宴，你们点两个女人如何？”

刘欣看着酒杯上残留的点点唇红，不明白这是甚么意义，正想要推却，却见陈妈妈眉开眼笑地说道：“刘公子好福分，能得我家玉小巧女人看中，敬上这半杯酒的，却向来未曾有过第二小我。”

陈妈妈笑道：“我这醉尘凡与别家确有分歧，是这洛阳城中最最驰名的，那些官绅老爷们是一曰也离不开的。以是有官府的特许。二位公子今晚想找旅店那是不能了，我家中却也有美酒好菜，只是，公子们若只是喝酒的话，传了出去恐怕我这醉尘凡要让人家笑话了。”

陈妈妈朝身边的小丫头私语了几句，一会工夫，内里便走出去一名仙颜少女，一身淡红色的长裙，粉白的瓜子脸上，扑闪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那少女看了看典韦，又看了看刘欣，悄悄巧盈地走了出去。她来到刘欣面前，满满地斟一杯酒，举起来饮了一半，递到刘欣嘴边，柔声说道：“奴家敬公子一杯。”

典韦早已经等不及了，孔殷地说道：“老板娘，有甚么好酒好菜固然上。”

刘欣点头说道：“好，我们就去这家。”

刘欣一听这话，顿时全明白了，这醉尘凡本来是一座青楼，从速对典韦说道：“恶来，看模样我们走错处所了。”

刘欣朝典韦做了个手势，表示他不要胡说话，这才对那妇人说道：“这位妈妈，您说得不错，我们两个确切是从外埠来的。早晨想要寻个旅店，祭祭这五脏庙，走了大半天也未曾碰到一个，却误入了你家。不知妈妈贵姓，那里有旅店，还请妈妈指导一下。”

陈妈妈还是满面笑容地说道：“本来是河间刘公子啊。您有所不知，这洛阳城中的旅店近曰都还未曾开业呢。本年不知犯了甚么邪，大年月朔的早上，各座城门、大小官署的墙壁上，一夜之间都呈现了白土写成的‘甲子’二字。官府正在严加查访，看看是否有妖人反叛，是以不但这旅店，就连其他店铺也要比及正月初十今后才气开业。”

刘欣不清楚在东汉时，官员可不成以去逛青楼，怕泄漏了本身的身份，因而随口说道：“鄙人姓刘，冀州河间人氏，来洛阳寻亲不着，暂居堆栈当中。我这兄弟倒是个好酒之人，晚间无聊，便带他出来消遣消遣。”

玉小巧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欣说道：“噢，公子倒似清楚得很，莫非公子常来我们这类处所？”

刘欣不解地问道：“本来如此，但陈妈妈家为何能够开业呢？”

“那奴家就不打搅公子了。”陈妈妈手帕一扬，回身拜别。

刘欣顺势悄悄放下酒杯，说道：“妈妈放心，本公子不差钱。”

刘欣、典韦坐下不久，便有几个小丫头送来几盘菜蔬，另有一坛酒。典韦抢过那坛酒来，先倒了一大碗，满满地饮了，叫一声“好酒”，一副心对劲足的模样，看得刘欣直点头。

陈妈妈见了银子，脸上绽放了花，笑道：“刘公子是个端庄人，却不晓得女人家入了我们这一行，又有谁能保得住明净身子，说甚么不卖身，也只是待价而沽罢了，女人们又有哪个不晓得，女人嘛，破了身就不值钱了，但也没有哪个真会比及人老珠黄了再来接客，那就更不值钱了。公子如果要找个没开苞的处子，我家还真有一个，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儿，才艺俱全，一心想找个夫君赎了她出去，出道也已经两年，倒也算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我这便唤她出来陪陪公子。”

刘欣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妈妈了。”

陈妈妈说完，便带着刘欣、典韦二人走向前面。转过屏风，内里却别有洞天，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间水池假山，三面都是房舍。陈妈妈将他二人让进最东头的一间。这一间不大，安插得却也高雅，相对放着两副几案。

典韦又在劈面叫道：“哎，跳舞有甚么意义，你不是会喝酒吗？来陪我喝上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