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诡谲

给拓拔明烟搓背的时候，红栾想到方才碰到随海的事情，就顺口说了出来，拓拔明烟听后，微微顿了半晌，挑眉道：“派人去探听一下。”

红栾说了一声好，待服侍她沐浴换衣结束，她就出去差了一个二等宫女，去密查环境。

素荷道：“那就从速出来吧，娘娘的病离不得这味药。”

红栾不解，想问传甚么旨会跑到太病院去，若不是皇上身子不开朗，莫非是后宫的某些嫔妃？可不对呀，没传闻哪个妃子的身子不适，可不等她问出口，随海已经不肯意再多留，作了个揖，走了。

拓拔明烟正欲伸出去端茶杯的手倏然愣住，她惊奇地问：“晋东王府的郡主？是阿谁半年前不肯意进宫而以死抵当的华北娇？”

红栾立即把最后一根药草递给了她。

随海不敢妄自测度圣意，只感觉皇上的心机诡谲难猜，实在惊心，一刻也不敢逗留，领了口谕就往太病院赶了去。

若阿谁郡主死了，倒一了百了，皇上或许还能网开一面，把统统罪恶都压在阿谁已死的郡主身上，赦免了晋东遗臣们。

随海是在太后身后被殷玄汲引上来的，之前服侍太后的公公叫任吉，太后薨毙后，任吉不知所踪，有人猜想他被皇上赐死了，有人猜想他尽忠陪着太后去了，也有人猜想他离了宫，清闲四海去了，但不管如何的猜想，任吉都从九宫深阙里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关门徒弟随海。

随海心机一怔，半年前晋东王府的郡主为了不入宫而服毒他杀的事情在晋东一带闹的沸沸扬扬的，皇上没有措置晋东遗臣们，那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但不代表能容忍这等以下犯上的事情存在。

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涯，随海从任吉那边学到的最有效的东西就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往死里捂住，不获咎人，却也不决计肠奉迎人，只尽忠一人。

红栾道：“那你这个时候去太病院做甚么？”

阿谁郡主一昏就是半年，大臣以及后宫的妃子们都在张望。

拓拔明烟歪倚在暖榻上，刚进入六月的夏天，氛围炎热，室内连寒冰都撤了下去，一屋子的闷热，可拓拔明烟仿佛压根感受不到那烫人的热意，身上披着厚厚的貂皮，四周还烧上了炭炉，即便如此，她还浑身发凉。

红栾说：“拿到了。”

红栾走至近前，见拓拔明烟的脸一片寒霜，连眉毛都快结冰了，她心疼地喊道：“娘娘。”

这也真是希奇，而听皇上的意义是，他还要派太医去给阿谁作死的郡主给诊病？

宫女道：“恰是此女。”

随海成了掌事公公，亲奉皇上，可谓威风八面，可见到了烟霞殿里头的一等宫女，立即变得拘束而谨慎翼翼，不为别的，只因为烟霞殿里的主子，正眷盛宠，把持后宫，皇后都要避其锋芒，更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寺人了。

拓拔明烟拿着，也不让人去用热水煮汤，直接张嘴吃了，等咀嚼咽下，被肠胃接收消化，她的身子才垂垂的回暖，当感受热意，她挥手让红栾将貂皮拿开，又让人撤走炭炉，翻开窗户，她去沐浴换衣，红栾奉侍她，素荷在监督宫女们做事。

素荷惊。

随海亦小声答道：“红栾姑姑可莫胡说，皇上身材好着呢。”

在去太病院的途中，碰到了烟霞殿里头的一等宫女红栾。

红栾‘嗯’了一声，立即掀了内帘，进到室内。

拓拔明烟展开眼，看着她，手从貂皮大被里伸出。

红栾惊。

可到底半年了呀，阿谁郡主竟然没死！

宫女返来，带返来动静：“随海公公去了太病院，传皇上口谕，遣太医冼弼去一趟晋东王府，给王府里的郡主诊病，冼太医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随海去太病院传旨，红栾揣着不解回了烟霞殿，她一归去，一样身为一等宫女的素荷问：“如何去这么久？娘娘已经难受的不可了，东西拿到了没有？”

红栾见随海是往太病院的处所去的，略略小声地问：“海公公，皇上身材不开朗吗？”

随海低低地咳一声，摆布傲视了一番，这才说道：“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