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预言，再生变数二
淑妃闻得袁天罡三字，倏然便坐正了身子，目光只盯着青玄：“说清楚。”
四月初，太宗又令，以近世阴阳杂书讹伪尤多，诏责太常博士吕才与诸方士改定可行者，共四十七卷。
罢了。不说了。你且说说，好端端的，陛下如何俄然想起来要订正这些阴阳杂书了？”
“恰是如此……”沉吟一番，杨淑妃便道：“那小净人，你可措置了？”
“袁天罡非常谨慎，再不教别人得闻。加上王德公公亲身带人封了观星台摆布高低，我们太常寺中的眼线，没法入内。”
淑妃一怔，思虑一番，才喜道：“你是说她……”
娘娘，据他所说，那灵鹤说的，倒是有关那暮年间武媚娘初入宫时的规语并非假造，公然是风雅师袁天罡所定。
“此其一也。首要的，还是当年在本宫还身为父天子女时的一件事。”淑妃徐行道：“当年皇后姐姐长孙氏，六岁时便以观音婢之名艳动天下。外界纷传父皇成心纳之，是故才三番两次难堪李氏一族……
“娘娘，上月末日，风雅师袁天罡漏夜入皇城观星台，又假了李淳风之言，请得陛下观星台密奏。”
青玄又笑道：“可不是？娘娘，现下想来，当初固然大家讽刺那武媚娘之母杨氏与其姐姐妄图攀后，谁知竟是真的？再者，这武媚娘入宫以后所思所为，所言所行，无一不令人赞叹。想来，只怕当真便是她了。”
书成，则吕才于书中大兴诘责阴阳之事。天下诸士皆觉得然，唯太宗不喜不怒。以银钱丝帛物赐赏之劳，书手诏彰之功。
青玄闻言，看了看四周，一众小侍识相退下。她才慎重道：
“当夜虽守备周到。可台上除了陛下与袁天罡以外，却另有个李淳风。”
淑妃想了想，点头：“毕竟陛下是舍不得废承乾的。是故他天然要想尽体例，为承乾留住这太子之位。吕才为人不信鬼神之说，宫内皆知，陛下若能令这吕才驳斥阴阳之说，便天然也驳斥了风雅师的规语――只不过是陛下有些想要自欺欺人的动机罢了。
淑妃闻言，思虑半日才道：“父皇活着时，便道袁天罡之能可通鬼神。从未曾间断寻访其踪。何如他如神仙般的人物，倒是苦寻不得。且他与其父袁玑，一起来各种提点陛下一族，可说事事知机，到处预报……不成不说是神人也。便是如此，他也从不受任何官职犒赏。这般漏夜入内以报，更是头一回……
青玄道：“因为那武媚娘才质，可堪母范天下之位？”
“你是不是奇特，本宫该当是最爱好听到这些话的？”淑妃见她不语，便笑道：“本来当是如此，但是想一想，实在这天命之说，说不定便真有些事理。毕竟……”
淑妃看看摆布，才小声道：“你可知，本宫为何如此笃定风雅师之言不差？”
也罢，陛下如此，也只不过是想为姐姐留下血脉罢了。我们便遂了陛下情意便是。只是眼下，这武媚娘倒是必得收归我们所用了……青玄，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斑斓殿内，淑妃闻得青玄来报，淡淡笑道：“他这般诘责阴阳鬼神之事，难道是在否定当年高祖起事，并非天命？是在说李唐这江山，是谋反得来？”
……
……
青玄却忧道：“可娘娘，此女脾气高烈，会与吴王相守么？再者……那风雅师之言……”
当时此言一出，长孙晟便是不信的。只含糊而过。父皇倒是有先见之明，从暗探中得知此过后，便密召诸相入内，暗中将皇后姐姐星格，面相再三研讨，这才得了肯定――当朝贵胄若得此女，必可为万里国土之主，千古流芳之名。
“娘娘放心，这些事情，再不会为别人所知。”青玄会心。
……是他身边人？”
青玄也接口道：“这般一说，青玄也想起来了，当年凤台之上比剑，可不是她现身，才解了殿下之围？公然……她是天命以后，吴王殿下才是天命之主啊！”
并且这规语还另有内幕。”
袁天罡笑道：“天道有命，静观其变。”
淑妃咀嚼再三，欢乐不堪：“不错……不错！公然是不世出的风雅师！本宫便感觉奇特，为何陛下明显对此女各式垂怜，却迟迟不肯幸之――本来是这般！”
实在不然。父皇固然早对李氏一族有些芥蒂，却再不会如此不堪，为了一个六岁稚女而难堪功臣。统统的统统，只因为当时那场宴会之上，风雅师袁天罡之父袁玑曾为皇后姐姐相面，并告密长孙晟，皇后姐姐乃凤仪天下之贵。且乃千年一遇的贤后良助之相，可兴国旺夫，更可助夫婿得万里疆邦之尊，千古流芳之名。
……
现下想来，却本来是因她天生贵命灵华，自当为后之故！并且……青玄……”
青玄便点头道：“也只吴王殿下身为嫡子，才气将这武氏后女收动手中。”
……
“那他说了甚么？听到了甚么？”
不过他也是个鬼精灵的，再不肯多言。
青玄点头，含笑道：“那小净人说，灵鹤学了袁天罡的原话儿是：武氏女当为李唐后，若非当朝，则为当朝中宫嫡子之妻，可辅唐三代之兴。”
次日，即贞观十五年四月月朔。
“恰是。当夜，李淳风也立于一旁，重新到尾将此事听了个全。是故便得空去理睬那一开端便被他哄去睡觉的小徒儿灵鹤。那孩子视李淳风如父。加上小孩子怯懦，夜起不得见李淳风，便本身去寻去，恰好听到最后几句话儿。
淑妃容色一沉：“‘后为武女，唐三代昌？’”
太宗含笑，看袁天罡很久，才道：“那，依你所见，朕当如何是好？”
淑妃心中一宽：“幸亏你是知机的。不然此事若传播出去，必定诸子皆争。于恪儿却不好……不过也罢。本宫本来想着，再不希冀这后位的――现在看来，为了恪儿，本宫还是要将这后位，握于掌中的。”
很久，淑妃才止泪喜道：“公然天命我儿也。不过陛下……”
淑妃主仆，相视喜笑，竟至泪流。
“说到这儿，娘娘，陛下却仿佛成心静观。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令吕才订正阴阳杂书之事了。”
青玄想了一想，叹道：“倒是难。此女非同普通，不是我们能够节制的。”
青玄含笑：“娘娘放心，青玄至今来报，为的便是已然刺探出，那袁天罡奏与陛下之事是为何了。”
太宗诏，以来年仲春封禅于泰山，以谢六合赐福，畅旺大唐社稷之恩。
淑妃又接口道：“必定是她！本宫便说，以那杨氏德行，如何能得女如武媚娘？
两主仆相视一笑。
若非前些日子，他与宫中小侍玩耍之时，不慎说漏了嘴，莫说当夜陛下密议之事，只怕陛下曾夜访观星台一事都不为人知。”
青玄见她容色，便知其意，笑道：“恰是！不过娘娘不必担忧。听那小净人说，灵鹤听到的，倒是陛下与风雅师商讨这武氏女之事。陛下偶然立之为后，又困囿于天命规语。袁天罡便奉告陛下，实在武氏女母范天下的后命，却一定是应验在陛下身上。”
看着淑妃有些黯然的眼神，青玄久久无语，半晌才道：“娘娘，事情已然畴昔。既然如娘娘所言，这袁氏父子公然可得天机，那我们便想了体例，叫这武氏后女不落入他殿之手便是。”
“那便联手就是。”淑妃又道：“再者此女必适中宫嫡子，也是风雅师说的。是故只要本宫终立正宫。能获得这后命之女的，也只要恪儿了。”
淑妃喜气洋洋。
“李淳风为人谨慎，又实为袁天罡之徒，受师命保护我大唐，是故向来只忠于陛下一人。
是以，父皇才下定决定，要将皇后姐姐归入宫中――可惜，本宫也曾暗里听得那些相士们所言，道父皇……父皇虽命格极贵，倒是与皇后姐姐命格相克。是故本宫三番进言，劝父皇将皇后姐姐赐与兄长为太子妃。可父皇总舍不得……最后，成果还是凤落李氏，成绩了陛下一世英名。”
只怕，是有大事产生。你也是，如何不早些来报？若早些来报，本宫总得想了体例，晓得一二。”
淑妃眼睛一亮：“当真？”
目中寒光一闪。
淑妃拉了青玄手，喜道：“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襄阳宫中事？本宫正忧烦着恪儿之心性时，恪儿便寻着了她，又得她安慰……一场灾害化于无形……必定是她！再不会错！”
“回娘娘，这孩子年纪小小，却谨慎得很。奴婢几次摸索，各式诱哄，他竟全不为动。厥后还是阿谁听到他说了甚么的小净人见奴婢以各种美食珍玩哄他，便经不得诱，待暗里里寻得奴婢，学了一遍那日灵鹤说与他听的话儿以博犒赏。
她容色一黯道：“当年也不止一个方士奉告皇祖（隋文帝），父皇不是秉承大统之人，若传之大隋必定……
青玄不知淑妃情意，只是沉吟不语。
“这个吕才，好生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