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厉害的姨母
一起上，秦夫人拉着苏云的手不肯放，一边与她说话，一边看着她心疼隧道：“听闻邹家大郎把你送回苏家去了，说是要休妻，但是如此？”唐朝动静闭塞，孙氏晓得的还是大半个月前的事。
一旁的一个妇人打扮翻高髻的女子开口笑道：“阿家快别难过了，现在云娘过府里来了，是件丧事呢。”
苏云一头黑线，忙改了口：“姨母，是我的不是，惹得你悲伤了。”
秦夫人见她没话说，这才向魏氏道：“既然你二婶没话要说，那就叮咛开席吧，我们替云娘洗尘去。”
二夫人撇撇嘴：“快别，你是远客，那里当得住你见礼。”她绕过苏云，径直朝着上席而去：“大嫂来了客，却也不肯知会我，方才我问到阿家那边，她竟然也不知，固然你现在当家，可这也该与我们说一说，难不成绩这么不把阿家放在眼里？”话语里尽是教唆不满。
魏氏也在旁低声道：“云娘要保重身子，无需过分悲伤了。”
苏云不想这位二夫人竟然是这么个品性，难怪先前何氏与魏氏不肯意畴昔请她，只是不晓得秦夫人该如何措置，只怕这府里也不是那般安静。
魏氏笑道：“今儿云娘才到府里，我叮咛厨里购置了席面，可要替云娘拂尘，过会子大郎、二郎也要返来了。”
秦夫人听得是和离，内心的气还平了点，还是忿忿道：“当初我便说邹家不是甚么好家世，看那当家主母的行事就不是个刻薄的，偏生你阿爷要把你许给邹家，和离了好，邹大郎阿谁没眼力的那里晓得你的好，不吝福！”
主仆二人正感慨着秦府的气度，只听身后有人唤道：“是云娘么？”
秦夫人冷冷看了一眼二夫人，手里的团扇扇得呼呼有风：“二郎媳妇这话我倒不懂了，我娘家姨侄女来了，难不成还要闹的阖府皆知？还要事前知会你？你是能帮着清算呢，还是能帮着购置席面？便是号召，我与云娘好些年不见，又岂会要你帮手，本日席面已经摆好了，你也是府里的长辈，请了过来见一见已是全了礼，另有甚么可挑的？”
小巧忙笑道：“还请通禀一声，洛阳苏府三娘子来拜见大夫人。”
一旁的魏氏有些顾恤地看着面前肥胖的苏云，非常怜悯她的遭受，这么个娇弱的女娘，偏生还被人如此糟蹋。
小巧上前拍了打门环，府门吱呀翻开来，一个小童冒出头来：“你是何人？”
苏云倒是咧嘴笑道：“已经和离了，把陪嫁与放妻书都送返来了。”
苏云才晓得这位妇人是孙氏的儿媳，忙与她见了礼：“见过嫂嫂。”
苏云自打和离以后，见惯了各种不屑轻视的神采，听过各种嘲笑欺侮，倒是第一次听到如许实心实意的安慰，她非常感激地向秦夫人与魏氏道：“多谢姨母与二表嫂，我不在乎的。”
何氏掩嘴笑道：“我怕怠慢了远客，这才出来迎一迎。”一群女人这才笑着进内堂坐下。
苏云转头看时，只见一个一身银朱大袖纱罗襦衫长裙的中年妇人带着好些丫头婆子正定定看着她，一脸殷殷期盼之色，想来就是苏云娘的姨母秦夫人孙氏。
秦夫人是个直干脆子，细细把邹家和离的事问了个明白，传闻苏家人不顾脸面要把苏云送回邹府做妾，她气得脸都涨红了，恨声道：“这么不要脸面的事怕也只要他们会做了，竟然如此作践你！如何不送了四娘五娘去做妾！”
小童神采一肃，一双眼不住打量着小巧身后的苏云，口中道：“苏三娘子来了，快请进门来稍稍等一等，小的这就去禀报。”倒是仓猝忙翻开了门，让苏云两人出来。
苏云晓得这个就是那位有身的大表嫂何氏了，忙欠身道：“大表嫂。”被何氏一把拉住，笑道：“快起来，一家人那里兴这个。”
“阿家身子不好，云娘一个小辈过府来，我本就不肯意轰动她，没得折了福分，偏生你要去说道说道。”她扫了一眼涨红脸要发作的二夫人，“是了，不见你我还未曾记起来，前几日二房从帐上借去的五十贯钱，何时能送来，可要等着发月钱。”
秦夫人笑骂道：“让你在内堂歇着，恰好要出来，一会子动了胎气，岂不是又添乱。”
两天的马车可不好坐，从洛阳到长安都是坑坑洼洼的官道，颠得苏云骨头都要散了，真是记念宽广平坦的高速公路，幸亏她除了闻不得腥膻味道，别的都还好，不然这一起来，只怕就要了她的小命。
秦夫人点头笑着，忽而想起来：“把你们二婶也请过来吧，府里来了客，没个不请她来的事理。”
最后一句话，把个气势汹汹等着发作的二夫人顿时噎了归去，她自来都气恼长房一手遮天，把个府里的钱管的严严实实的，连一点好处都落不到二房里，好轻易有个由头发作一番，偏生被戳了把柄。那五十贯钱是她娘家弟弟欠下了赌债，她本技艺头不过是些零琐细碎的钱，那里能一起有那么多现钱，只能从公帐上借，这会子才给人拿捏了，这如果闹到婆婆那，只怕又是一顿怒斥，更不得好。
苏云倒是有些忐忑，不晓得畴前苏云娘是如何称呼的，她只得硬着头皮拜了拜：“夫人。”
秦夫人快步上前一把拉了她起来，竟然是有些哽咽了：“好些年未曾去看过你，竟然与我都生分了，连姨母都不肯叫了。”
内堂门前，一名大腹便便的妇人正翘首张望着这边，见她们过来，笑着迎了上来：“这位就是云娘了？公然是好面貌。”
苏云看着秦夫人几句话就把二夫人噎得一言不发，气得坐在一旁发楞，顿时感觉好笑，对大夫人也佩服不已，看来这位姨母是个短长的。
秦府大门前，苏云下了马车，昂首看着高高的乌头门和匾额上金漆的秦府大字，砸了砸嘴，看来这秦府也是高门大户了。
苏云看着那小童撒腿往府里跑去，不由好笑，四下打量着秦府，花样高楼，灰墙青瓦，一派贵府的模样。连小巧都看的有些吃惊，抬高声音咕哝道：“想不到这府里这般气度。”
秦夫人拉着她的手：“怨我，自向来了长安，也有好些年未曾归去，你阿娘过世得早，只留下你一小我，又是张氏管着家，那里有好日子过，还是我不敷经心照顾。”她说着又抹开泪了，自打瞥见苏云那一肥胖的模样，就认定了苏云在苏家过的是苦日子。
苏云拜了拜：“二婶。”
秦夫人破涕为笑：“你也不早些开口，倒叫我这胡涂的还拉着云娘在门前站着，还不快迎进府里去。”
苏云有些迷惑，如何这妯娌二人仿佛对这位二婶有些不感冒，难不成有甚么不当？
何氏与魏氏都是一副感慨看着面前含笑的苏云，更加感觉顾恤。
不一会，就听外边有人大声道：“老早就传闻大嫂的姨侄女要从洛阳来府里，可算是到了，只是也不见人去说与我晓得，看来毕竟是二房，不受人待见也是有的，只是如何连老夫人也不晓得，莫非我们都不是秦府里的人了?”
说着人出去了，一身桃红撒花襦衫长裙，高髻上还簪着明晃晃的金胜，盛装浓艳的中年妇人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苏云：“这就是云娘吧？”
何氏身子大了，不便坐在席上，向秦夫人与云娘告了罪，斜斜靠在胡床上，魏氏干脆取了团扇替她渐渐扇着风，秦夫人拉着云娘在上席坐下说话，内堂里好不敦睦。
秦夫人在旁笑道：“这是你二表嫂魏氏，你大表嫂何氏身子重了，我没叫她出来迎你，在内堂等着呢。”
秦夫人强压着心头之火：“云娘，这是二夫人，你随你嫂子们叫二婶就是了。”
苏云轻声道：“无妨，现在离了府里便不会有事了。”
她说完，何氏与魏氏倒是互望一眼，面上都有些难色还是魏氏起家道：“我这就去请二婶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