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丽人宫外观察地形
“那几间旧堆栈早已荒废，久不见上官坤的货船来往河滩了。你如何尽问这些没边沿的枯乏话，多煞风景哩。”婵娟摇点头。
宋慈留意地察看着美人宫墙下的拱形水门。水门相同宫内的御沟和荷花池。舢板绕到西北宫墙角时，宋慈终究看到了宫墙顶上高耸而出、含飞动之势的凉亭。凉亭呈八角形，雕栏画柱，碧瓦整齐，八面飞檐下风铃叮咚有声。
舢板泊岸，宋慈、婵娟上了河滩，特地绕走过那一排“上官记”旧库房。
宋慈安抚了她几句，又道：“来，让我划几下吧。”他从婵娟手中接过桨板，用力拨起水来。只觉舢板东晃西斜，方向一侧，几乎儿翻合过来。
婵娟嘻地笑出声来：“还是让我划吧，不然跌进江里，可不是玩耍。我这柄桨板，只除齐恒山，谁也拿动不得。”
正深思时，婵娟说她欲去鱼市大班些菜蔬鱼虾，便先走了。
“婵娟蜜斯，鱼儿如何都不肯中计？莫非是成心躲着我们，看来明天我们只得白手而归了。不过我倒玩得很欢愉，又是可贵的好气候。往回划吧，此去顺利风，也不会太热了。”
“婵娟蜜斯，让我们划着船在宫墙外绕过一周，也不负来此地一游。这美人宫果然是宏伟绚丽哩。”
宋慈大梦初醒，发笑道：“我们划去残石矶垂钓吧。”
太阳照在水面上，清澈见底，不时见着大胆的鱼儿在船舷边摆尾而过。两岸碧柳垂荫，野花含靥，风景如画。
宋慈沉吟不语，思考着这今盗贼如何得知三公主凉亭月下观画的时候。从驾舟乘机暗藏到凉亭内行窃到手这中间，必须丝丝入扣、一毫不爽地贯联一气，容不得半点不对。一环失落，全局溃败。普通的贼儿是等闲不敢动这份心机的，动也没用，没有内里策应，决无胜利之望。
“他赌。”
宋慈收了几次钓竿，都没见鱼儿中计，内心倒也不急。这时他脑中忽的浮起一层新的设法：那一排旧库房与美人宫会不会搭上干系？再有，齐恒山死前为何蒙受如此残暴非常的折磨。
婵娟操起船桨，远远在禁域的水面外渐渐绕着宫墙转悠。
宋慈转头看了看婵娟，问道：“传闻楼掌柜为人刻薄，你婶子的日子颇不好过，手头也紧，偶然连饭都吃不饱，可有这事？”
“赢了。不过我看那姓上官的多般是用心输钱于他，渐渐地引他中计哩。前一阵子，齐恒山不足暇便去找上官坤，两个非常投机。”
宋慈理了丝纶，垂下钓竿，蹲身在船尾好似一个老渔翁。但是此时现在，意不在鱼。
婵娟应一声，调拨了船头向江心移去，飞也似打起双浆。斯须船到残石矶。
“再划近一些，也都雅个详确。”宋慈催道。
婵娟戴上了斗笠，将另一顶递给宋慈。
“跟上官坤也赌过好几次。”
正胡思乱想时，婵娟忽记起一事来，便说道：“我本日一早扫房间时，见齐恒山的衣物被翻滚得非常混乱，必是我叔暗中搜索银物而至。他这小我只认财物，不讲信义，并无半点人味。现在婶子又走了，我真不晓得本身今后依托谁去晖。”说着她簌地流下两行泪来。
婵娟一旁冷眼看着他，也心不在焉地垂下一钓钩。
宋慈加急步子，径向安然客店而来。
“齐恒山那里来这么多钱，够他如此豪阔。”宋慈问道。
宋慈正苦日头热辣，波光眩目，从速戴了斗笠，系好扣结。昂首了望，果见岸边巍巍然耸峙着一座美仑美奂的宫殿，红墙碧瓦在目光下分外敞亮夺目。宫殿外有十来丈高的宫墙直立在水面，墙头雉堞处明灭着雪亮的矛戟和头盔顶上的红缨子。
婵娟虽未纵情，心中早已是非常佩服宋慈。听得宋慈如此说，当即回浆返程。一边暗自测度，面前这个诸葛大夫，器宇轩昂，丰采非常，恐不是平凡人物，却不知他家中有无妻妾。
“赢很多哩。”
“婵娟蜜斯，你停这船的河滩后有一排旧库房，你平不里可见着上官大掌柜的货船来往库房存非货色？”
“他能赌赢阿谁上官大掌柜？”
“他赌能赢？”
宋慈见凉亭直下正有一座水门，嵌在宫墙凹处。水门一半出露江面，内有铁栅牢固。他推断，倘如有人乘宫墙上禁兵不备，黑夜驾舟偷偷靠泊那宫墙凹处，然后空身爬下水门的拱形壁架，再沿着宫墙凸凹不平的砖缝，攀附野草荆藤，不难爬上宫墙，潜入凉亭。能够说盗贼恰是沿着这条道儿攀入凉亭，乘三公主弄月不备窃去那苏绣图的。
“你不要命了！那边竖着块木牌，你见着？再划近去，不慎闯人禁域，那边宫墙上的禁兵当即发箭。”说着，婵娟将舢板停稳，“就在这里远远地看一会吧，我们还得赶去残石矶垂钓哩。”
这时宋慈心中油然生出一个主张，冒然单刀直入，免了很多迂回盘曲。齐恒山死前被残暴苛虐，身后房间又遭人搜索，料是暴徒欲从他身上寻觅甚么宝贝，或要他吐出宝贝所藏之处。这宝贝莫非就是珍珠项链，齐恒山宁死不吐，果遭残害，于今那宝贝不知展转到了那个手中。
婵娟噘嘴道：“我叔叔只除是银子，都不爱好，从不问婶子心机。婶子过门后从未见给她添置过甚么衣裙金饰。倒是齐恒山哥故意，时不时偷偷地给婶子几个钱银使花。上个月还特地替她裁料做了一套时髦的衫裙，记得衫子是大红五彩通袖对衿的，那罗裙没看逼真。我婶子好不喜好哩，收在箱里，舍不得穿。一次听齐恒山哥说，还筹办为婶子打副金镯子哩。”
“诸葛大夫好象有些神不守舍，莫非痴心等待着三公主上来凉亭与你见面么？”婵娟嘲弄道。
“他经常与谁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