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集宠于一身
安嫔笑道:“我们如何越说越倒霉了,嫆儿尽管放心。现在宫里不比暮年,你这个时候入宫,也算是好时运了。”
“你的面貌在宫里也算是上乘姿色,又有那样的家世才情,皇上会宠嬖你,也不希奇。只是,你若把皇上的宠嬖当作是爱好,只怕迟早要自误自伤。”安嫔语气幽幽。
昭嫆愣住了,她没想到清若表姐竟然会跟她说这个……身为嫔妃的,竟然警告别的嫔妃不要动天子动至心……
昭嫆忙道:“表姐的意义我懂。只是……皇上说了,过几日再召我,以是本日翻牌子,约莫该是袁朱紫……或者是赫舍里庶妃。”
安嫔掩唇嗤嗤笑了,“看模样还不错。”说着,她俄然凝了神情,道:“只是,嫆儿……你既然进了宫,少不得要设法设法讨皇上欢心,只是——你本身切不成动了至心啊!”
安嫔有些吃惊地看着昭嫆,仿佛她也没想到昭嫆竟然如此复苏。像花骨朵一样年纪的女子,不该该恰是情窦初开的年事吗?
服侍安嫔的寺人顺宁弓着身子出去,“娘娘、朱紫,外务府的人已经去承乾宫接卫小主侍寝了。”
昭嫆入宫后第七日,那是第二回陪着荣嫔去中间的景仁宫给贵妃存候。
昭嫆嫣然一笑,“如此,表姐放心了?”
如许的话,在宫里是多么的忌讳,可表姐连这等忌讳的内心话都与她警告,昭嫆心下自是感到颇多。
安嫔慢条斯理绣完最后几针,神采淡淡道:“不希奇。卫氏得宠,一个月最多时候能侍寝七八回呢。”
昭嫆抚心自问,若荣嫔的遭受落到她身上,只怕她会疯掉。
安嫔缓缓道:“皇上不会每日都召幸嫔妃,一个月也就翻牌子二十回高低,卫氏一小我就占了小半,不知有多少人恨死她了。”
端嫔暮年曾生过一名公主,是康熙的第二女,可惜那孩子两岁就短命了,和张庶妃的孩子一样,也未曾列入齿序。
侍寝后的袁氏,也得了康熙很多犒赏,俱是上乘的金饰衣料。可即便如此,袁氏仍旧酸意难平。也难怪,被一个出身如此寒微的常在压抑一头,袁朱紫如何能福分呢?何况袁氏姿色不俗。
张庶妃的确不是普通人,而荣嫔更不普通。荣嫔但是接连短命了四个儿子啊!!
若她真是个当代女子,获得年青威武天子的垂怜,只怕少不得一颗芳心付与。
因昨夜侍寝的是乌雅朱紫,故而本日乌雅氏脸颊上很有几分难掩的鲜艳。只不过佟贵妃气色不佳,那神采仿佛是宽解、仿佛有带着妒意。
只可惜她不是,她那里会那么轻易就动心?
安嫔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神情也宽松了下来。
安嫔叹了口气,“自打她二皇女短命,端嫔便整日待在后殿佛堂,跟个姑子似的……唉……”
昭嫆亦叹了口气,是啊,有几小我受得了本身的孩子生一个死一个的?
昭嫆苦笑,她可一点都没感觉本身运气好。
昭嫆在景阳宫陪表姐用过了午膳,午后又陪她做针线。安嫔飞针走线,绣着那柄湘妃竹骨的九重秋色团扇,一针一线,都是那样熟稔。昭嫆则在一旁把她理顺丝线,闲的时候就喝几口茶、吃几块点心。如此不知不觉,竟已经朝霞光辉时分。
赫舍里庶妃才十三岁,如果老康真对她动手,的确太变态了!!
昭嫆捏着玫瑰酥的手俄然一滞,“卫常在?”——她还觉得会是袁朱紫呢。
昭嫆低声道:“延禧宫的张庶妃也夭过两个女儿,却也没像端嫔那般接受不住……”
昭嫆一愣:“等着?等甚么……”刹时,她明白了清若表姐的意义,忍不住啐道:“越说越不端庄了!”——表姐这清楚叫她归去等康熙翻牌子呢!!
昭嫆侍寝后,卫氏被持续召幸两日,然后袁朱紫才总算被翻了牌子。看模样,新人入宫,仍旧没有冲散卫氏的宠嬖。
她的豪情,还没有便宜到那种境地。
昭嫆恼羞成怒:“表姐!!”
安嫔点了点头,“赫舍里氏年纪还太小,想来会是袁氏。”
昭嫆四下张望,不由有些迷惑:“我……是不是该先去给端嫔问个安?”——照理说,端嫔位份在她之上,她既然来了景阳宫,少不得要去问候一声,方才不算失了礼数。
安嫔道:“人和人是分歧的,孩子都是当娘的心头肉,心头肉被剜去,天然会痛不欲生。我固然没生养过,但实在怜悯端嫔。到底是张庶妃看得开些。接连夭了两个女儿,若换了是我,只怕早活不下去了。”
安嫔道:“我可不是打趣你!趁着年青标致的时候,多承宠,早日生个阿哥,如许毕生才算是有了依托。”说到背面,安嫔不免有些黯然,“可千万别跟我似的。”
佟贵妃担忧新人入宫,会使得乌雅氏失了宠嬖,乌雅氏获得召幸,以是她宽解。可本身宫里的女人被传召去侍寝,这类事情,佟贵妃如何能不妒忌呢?
固然——她感受获得,康熙应当是喜好她的。只是……康熙又不是只喜好她。在她之前,宫中圣宠优渥的,有卫常在、乌雅朱紫,另有宜嫔与郭络罗朱紫姊妹,康熙莫非不喜好她们吗?
很久,安嫔长长吐出一口气,“你打小明慧透辟,没想到在男女之事上,竟也看得如此复苏。”
安嫔咯咯笑了,“这有甚么好害臊的?你是头一个侍寝,我并不感觉奇特。只是这会子都快晌午了,待会儿在我这儿用了午膳,你就从速回延禧宫等着吧。”
“七八回?”很多吗?不过想想宫里的嫔妃数量,便点了点,的确相称多了。
安嫔抬高了声音问:“昨晚,皇上对你好吗?”
昭嫆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玫瑰酥塞嘴里,渐渐咀嚼。如此得宠,还真不见得是功德。有句话说得好,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如此博爱,她那里会心生一丝一毫的情素呢?
“表姐的意义,我懂的。”昭嫆轻声道,“宫里的女人得宠一时不难,但又有谁是一世得宠的呢?既然皇上对我的宠嬖,必定不成能悠长,我又何必痴心错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