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捉拿讼棍(下)
高务实对这位沉迷数学和法学的“讼棍”很有些兴趣,想看看到底是如何一个傲骨铮铮的豪杰敢做出这般事来。
梁梧苦笑道:“师弟有所不知,倘如果普通环境,当然无所谓,但是本府府尊与徽州府尊二人乃是同亲加同年……”
“扳连我?”高务实哈哈一笑:“我又没犯法,如何扳连?那徽州府也好,保定府也罢,还能拿这事弹劾我不成?又或者,他们派人抓我?我借他们十个胆量,看他们敢不敢!”
梁梧听得悄悄咋舌,不过也不能不承认,这位小师弟还真有说这话的底气。别说人家有个帝师次辅的三伯,就算只凭他本身的身份,想那徽州府也不成能有胆量在他头上动土——他头上的是太子殿下!
跑,不首要,首要的是万一他仍然对峙进京告状如何办?到时候保定知府在徽州知府面前失了面子,本身这个保定知府麾下的县令,岂不是也能够恶了上官?
梁梧听高务实这么一说,公然松了口气,忙道:“是是是,本县明白了。愚兄这就把人放出来……”但他说到这里,俄然又有些游移,问道:“不过,此人如果再跑了,不肯回徽州如何办?”
“呃……”梁梧挠了挠头,谨慎翼翼隧道:“在牢里。”
幸亏贰内心这番思考高务实并不能晓得,要不然定会嗤之以鼻:哪有甚么天生而来的官威!这不过是个心机学上的题目罢了!
最后,高务实的神情行动,的确轻易让人产生错觉。毕竟也要看看他常日里都是跟谁在打交道?天子、太子、阁老、国公、侯爷、司礼监大寺人……最次也是太子的日讲官们。
高务实一听就晓得他的担忧,有些无法隧道:“你只要跟他把事理说明白,不就行了?摆布你也没有关押他的权力,保定知府还能是以见怪你么?”
高务实没有胶葛这此中的不同,只是问道:“他现在人呢?”
梁梧闻言一怔,本身也在内心惊奇:对啊,他可不是我的上官啊,就算是师相的侄儿,可我梁青桐也是端庄金榜落款过的人物,堂堂一县之尊,我为甚么要怕他呢?
其次,高务实没有甚么有求于梁梧的处所——此前让他帮手拨给县学一些讲授经费,那本身就是县里该做的,高务实又不希冀那笔钱用饭,并且他明天来此,已经是给梁梧造势的表示了,就算此前欠了他一点情面,现在也早已还完。
那你的运气可真是够差的!
高务实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弥补道:“小弟晓得师兄担忧甚么,不过师兄大可放心,一条鞭法的事情,现在和北直隶这边还扯不上太多干系,朝廷目前的重视力在南直隶,那边钱帛广盛,有推行一条鞭法的经济根本,而北直隶毕竟紧邻京师,倒是不能等闲实施的。”
只是,毕竟人家一个端庄进士老爷出身的县尊,在本身面前如此客客气气、规端方矩,总还是要给人几分面子,以是才提点一二,至于他能不能听懂,那就不关本身的事了。
见了鬼了!我这小师弟身上,莫非是天生而来的官威?
说穿了就是这么一文不值,但梁梧现在没时候细想,以是更加感觉本身面前这位小师弟定非平常之辈。
梁梧大喜过望,赶紧谢过,然后又有些担忧道:“不会扳连贤弟吧?”
“以是,安肃县是因为收到了保定府的帮手徽州府缉捕帅嘉谟的发牌,以是把此人给抓了?”高务实终究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朝梁梧问道。
梁梧心中一紧,慌不择言隧道:“此乃部下人自作主张,下官一时不察,忘了措置……”
太子殿下当然年幼无权,可架不住他那天子老爹是个宠子狂魔啊!你戋戋一个徽州知府也敢动我儿子的人,你怕不是想去云南走一遭?
但想归想,他本身仍然晓得,刚才高务实朝本身看过来的那一霎,本身的确是心头一颤,那真的是一种害怕。那神情,那眼色,就仿佛跟本身说话的底子不是个不到十岁的孩童,而是久居上位、文渊阁里坐堂的阁老普通!
以是,他面对梁梧这个县令的时候,其神态行动自但是然的就会有一些所谓“上位者”的感受。
起首,明天这档子事较着是梁梧有求于他,固然高务实直到现在都不晓得梁梧所求者究竟是何,但不管求甚么,有求于人本身在心机上就会处于弱势职位。
高务实听了也不由有些无语,想了想,道:“得,小弟此次就帮人帮到底,送佛奉上西,师兄你把那帅嘉谟带来,我把他带出安肃县,至于最后他是回徽州还是持续进京,那都不关师兄你的事了。”
放下心来的梁县尊终究有了定夺,顿时派人去把帅嘉谟给提了过来。
说实话,高务实指导他这一句,本身都感觉有些过了,因为梁梧在高拱的弟后辈子里头实在排不上号,这类国度大政没有需求和他解释,他如果本身政治灵敏性够高,就应当自行贯穿,如果不敷……那也没法。
这几个前提加在一起,梁梧面对高务实的时候,当然就有些严峻,而当高务实由之前的客气俄然变得仿佛语带不满,梁梧也就下认识的慌了一下。
却不料,没过量久,一个年仅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甫一进门,直接扑上前来,一个头磕在地上,口中大喊:“彼苍大老爷拯救!”
高务实见他诺诺不语,还觉得本身话说得重了点,为制止难堪,便把话锋一转,道:“既然只是催促他归去开审,押在牢里终归有些分歧适,还是把他放出来吧。别的,这件事与你干系不大,师兄不必太挂怀。”
“师兄谈笑了。”高务实立即摆了摆手,打断道:“小弟虽有官名,实在不过一无品无级的闲人罢了,怎算得上师兄你的上峰?”
高务实皱了皱眉,朝梁梧望去:“那就是说,还是把人产业人犯看了?”
梁梧略有些难堪,道:“是……但也谈不上缉捕。实在徽州府的发牌,只能说是传唤帅嘉谟到案开审,我们安肃县只是可巧碰到,就把他临时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