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淮军,平乱
安东是淮安府辖县,与盐城、山阳二县相邻,淮安卫亦设于此县境内。淮安总兵张鹏翼是世袭批示佥事出身,其人虽无能,但胜在忠心,并且安东离淮安也不远,北可连海州、徐州、南可连扬州,郑标当下也没有定见。
路振飞喃喃自语,监河军原就是随左良玉烧杀劫掠惯了的,初到淮安来时频频犯事扰民,逼杀百姓性命数百条,现在公开造反夺城,那淮安城中的百姓还能有活路!
朱国弼的兵马除了少数侯府仆人外,多是他沿途收拢的崩溃兵丁,人数只要三四千,战役力不强,加上晓得路部院和抚宁侯反面,故淮安被围后郑标未派人向其求援,然现在离淮安城只要一百多里的朱国弼部却成了比来的兵马。
路振飞上任后闻知此事,自是不能容忍,一纸弹章急递进京。可朱国弼没有旨意就敢私行离镇,又岂能惊骇路振飞的一纸弹章。京师那边因为河南官军大败,早已民气惶惑,朝廷诸公自顾不暇又那里顾得了淮扬这边,这事便不了了之,但路、朱二人的梁子却算结下。
路振飞复苏过来,问道:“比来之兵马在那边?”
抚宁侯朱国弼曾总督京营,温体仁把持朝政时,朱国弼抗疏弹劾,崇祯帝下诏捕其门客及缮疏者下狱,并停禄。
一些淮安城中的贩子恶棍见城中大乱,又见冲进城中的贼人多是百姓装束,竟无益欲熏心之辈也出来冒充贼人趁火打劫。
“还请部院速走,贼人稍后便能追来!”郑泰也是焦炙万分,他部下只数十名兵,万一贼人出城追来绝难抵挡。
“老夫这一走,怕就是生灵涂炭了。”
只是郑标没想部院却说甚么也不肯去,一时也是犯难。
住在老城的一些官员和大户为了自保,也开端构造仆人奴婢停止抵挡,使得老城当中更是混乱,相互的咒卖喊杀声不断于耳。
每根竹篙上面都用长绳吊着七八颗人头。
朱国弼再是愤恨路部院,他终是大明的侯爷,莫非还敢闭门不纳大明的督抚不成。
淮安老城北门外,望着身后一片混乱的淮安城,听着那城中百姓的惊叫声,漕运总督路振飞如老了十岁般呆呆望着,目中竟有老泪溢出,幸亏黑夜间无人看到。
经历了初期的大惶恐后,跟着“淮军不杀本地人,不抢本地人”的宣嚷,以及内里的喊杀声越来越弱,街道上流窜的贼人越来越少,新城的住民们垂垂的开端接管了一个究竟――淮安被一支叫淮军的步队节制了。
都说远水难救近火,仅目前局面来看,去桃源是路振飞一行的最好挑选。
同新城的慢慢安宁比拟,联城和老城那边还是是混乱不堪。
淮安城内,跟着淮军的入城及叛军首级李士元的被杀,淮安新城的动乱渐渐获得停歇。
泗州金声桓处倒是想都不想。
“引狼入室,引狼入室,老夫悔不该当初叫金声桓来啊!”事已至此,这位路部院除了悔怨还能如何。
“淮军,平乱!”
最早的除了“淮”字大旗外,是三十多根高高举起的竹篙。
极个别地区另有叛军在掳掠杀人,也有放火的,但风字营和海字营不竭的扩大所节制地区,这些少股叛军被剿除也只是时候的题目。
上到城墙上看,一些地区已被叛军放火,如果不及时灭火,说不定天亮以后就得成为一片废墟了。
“部院若不去桃源,卑职可护部院前去海州。”郑泰一心想保着这位漕运总督兼淮扬巡抚去和郑芝豹汇合,他现在对除福建兵以外的任何一家兵马都不信赖。
路振飞点头,他宁死也不往朱国弼处,他上任后的第一份奏疏就是弹劾朱国弼的。
“去安东!”
“不可,海州太远,郑总兵部下也不过千余兵,乡勇又尚未团练成,去了也是白去,反而贻误战机。”郑标果断反对。
“朱国弼?”
这帮人凭着对地形的熟谙,或三五一群往那有钱的人家冲。或冒充一伙领着叛军摸到他们熟知的官吏家中掳掠。在此过程中,自是有人被杀。
“下官请部院莫再悲伤,当务之急是速寻救兵弹压贼兵!”郑标急道。
郑标不加思考道:“抚宁侯处有兵三四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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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四带旗牌队赶到了联城,他原是要等天亮再清算联城和老城的残局,但夏雄师的一句话让他窜改了主张。
陆四动了,他毫不能让淮军担上屠了淮安城的罪名,在他的亲身批示下,秦五的秦字营和夏雄师的林字营向联城推动,通过插旗的体例将联城中的叛军往老城摈除。
随路振飞一起逃出城的另有督漕道郑标,惊骇贼兵会追撵上来,忙劝道:“部院速走,此地伤害,不成久留!”
老城内有部分从城墙退下却将来得及出城的闽军残兵和守城漕兵仍在抵当,闽军或许是出于无法自保而抵当,漕兵和守城青壮们的抵挡则更多的是为了保卫故乡。
一年前,崇祯重新启用朱国弼,叫他在山东督领总兵刘泽清等人护漕,可朱国弼见闯贼势急即私行离镇,带人南下淮扬驻在桃源县,更将福建解京银十万余私行截留。
路振飞也知郑芝豹那边兵马未几,去海州更是几百里路,等他们赶到还不知淮安这里烂成甚么样,思来想去决定先去淮安总兵张鹏翼处再作商讨。
缠在陆四右手上的布条已经解了,跟着他的一声令下,上千大家右臂缠红布的淮军从联城与老城的城门中涌入。
没有了领袖批示的叛军自是没法和有中坚力量批示的淮军为敌,只得在他们的强势进逼下往老城流窜,这使得老城的动乱越演越烈。
一行人便摸黑往东边赶去,因怕追兵发明不敢打起火把照明,一起上跌跌撞撞,不时有人双脚踩空跌倒在地。
大量被淮军摈除的叛军涌进了联城和老城之间,在李士元部下那些老兵油子的带头下,河工青壮和败兵们放开手脚掳掠,搞得联城和老城是鸡飞狗跳。
也因了此事,迫使路振飞不得不挖左良玉的墙角,又急信济宁的刘泽清南下,除要加固河防不使闯军南下外,便是要压抑那位胆小包天的抚宁侯爷。
“如果不管,内里的人就会说是我们淮军屠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