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陈渊含沙射石安
太康嘲笑一声：“他只能查出周福宁和金涛，再往深他就查不出，也不敢查了，你安插人手去查吧。”
下雪是不冷的，太康哈着热气搓动手，信步走着，边走边赏雪。
初晨。
大靖朝向来就有调派寺人出去督军、督盐、督铁、督粮的，这些人都是天子信赖的人派出去的，大多数都是冯珙、陈渊、石安和郑经这几个秉笔寺人的亲信之人。
郑经已经是风烛残年，对他构不成威胁了，石安一走，全部司礼监就剩下冯珙这么一个敌手了。
冯珙上前一步哈着腰：“回主子的话，金涛是太康二十三的进士落第，是董阁老的弟子，原任翰林院学士，后升任户部侍郎，是太康三十五年董阁老保举为两淮盐道御史。”
冯珙：“以主子看来，董阁老像个媳妇儿。”
太康饶有兴趣：“说。”
获得旨意，陈渊从速退去筹办。
石安一倒，曹璋就是去了保障。
原觉得太康会龙颜大怒，没想到他会谨慎措置。
单靠他想在司礼监活下去，怕是还太嫩了些。
两淮盐道督监就是石安的亲信——周福宁。
六合一色，浑沌一体。
太康脸上挂着笑：“嗯，这叫…夏季满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哈哈哈！来岁呐准是个歉收的好年。”
“这话实在！”太康嘴角勾起一抹笑，很快又隐去了，“冯珙，你说密奏金涛贪墨之事是真是假？董路知不晓得？”
冯珙：“上面有父母要服侍，中间有丈夫得体贴，上面另有后代要照顾。”
看完奏折，太康将奏折合起来拿在手里，双手背在前面，低着头朝前徐行走去，却已经偶然赏雪了，脚下还是收回‘擦擦擦’的声音，让他有种烦躁的感受。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冯珙问：“陈渊已经去查了。”
太康闪了一眼陈渊，问：“如何，莫非另有不同心的？是不是又有不好的奏折递出去？”
冯珙拥戴着说：“用官方的话说，穷汉有穷汉的苦，富汉有富汉的难，主子，主子分不清吵嘴忠奸，只求主子气够龙体安康便是最好。”
太康背动手直直的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像是自言自语着说：“做人难，仕进难，都不难。不做小人，做个好官，这才难啊！”
冯珙晓得陈渊是最会恭维的，低着头面无神采的跟着。
这个盐道督监是宫内里派出去的人。
“圣明无过主子！是扬州两淮的官员递上来弹劾两淮盐道御史的奏折，”陈渊谨慎翼翼地说，“今儿早上才送到的，主子怕扰了主子赏雪的兴趣不敢提早说，但也不敢不说。”
纷繁扬扬的大雪从上空飘下来，先是柔嫩的鹅毛飘飞，将森严的皇宫变成了金银敞亮的白宫，初冬的大雪飘下来，已是太康三十八年的年末了。
太康最是喜好雪的，得知昨夜飘了雪，便早早地起来，往畅春园踏雪赏景。
“此事董阁老晓得吗？”这话是在问陈渊。
太康朝着火线走去，冯珙紧紧地跟在前面服侍着。未几时，他们就走到了畅春园，全部院内被大雪覆盖，却没有涓滴的冷森之意，放眼望去，给人一种很大的视觉打击。
太康抬头叹口气，“今儿是十仲春了，皇后娘娘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说话间，他将奏折踹进怀里，“给两淮官员传旨，此事件必谨慎详查，陈渊！派北镇抚司十三太保前去两淮调查此事，另有！宫里派去的盐道督监是干甚么吃的？恐怕也贪了很多吧？给朕押返来！”
前面跟着冯珙、陈渊和四个御前侍卫。
太康看向冯珙：“如何说？”
天蒙蒙放亮，到处挂着的灯笼仍然点着，六合白茫茫的一片，各宫当差的寺人宫女拿着扫帚打扫着门路上的雪。
早上的雪还是没有停，纷繁扬扬地飘落下来。
冯珙想了想说：“主子不敢胡说，只好打个比方。”
太康穿戴貂毛领口棉袍，带着暖耳冬帽，面庞高兴地踩着雪收回‘擦擦擦’的声音，六合白茫茫的一片，面前的墙、树、屋檐都被大雪覆盖。
陈渊赶快道：“这是密折直接送到司礼监的，今儿早才送到，董阁老目前还不晓得。”
“像！”太康嘴角暴露了笑容，“他这个媳妇儿难做，俗话说会做媳妇儿两端瞒，他是上不敢瞒君父，中不会瞒同僚，下不能瞒百姓。是不是他在贪，还是别人打着他的幌子在贪，此事儿等查清楚再说，另有，两淮的官员是如何晓得金涛在贪墨的，也要查清楚。”
太康神采一沉：“奏折在那里？”
冯珙赔笑：“印是主子的，主子只不过是替主子看着；北镇抚司和东厂是皇上的，是朝廷的，别人谁也拿不走。”
陈渊陪着笑：“来岁大歉收，只要官吏们高低同心，准能装满各地粮户的粮仓！”
“冯珙！”太康俄然愣住脚步，抬开端望着前面的茫茫大雪问，“朕记得没错的话，这个金涛是董阁老保举的吧？”
太康哼得一笑：“你跟了朕二十余年了，到现在连个马屁都不会拍，手底下管着这么大的内宫，也不怕被人算计了。”这个算计指的是陈渊，“你看看人家陈渊，事事都往前头钻，即管着北镇抚司，又管着东厂，要不是你手里掌着印，恐怕早就被他给整治了。”
冯珙：“是！”
不过也好，虽没能措置掉董阁老，却不测的把石安给牵涉出来了，早就想撤除石安苦于一向没有机遇，这个机遇，千载难逢。
太康看了眼棕色封皮的奏折，又看了看哈着腰低着头陈渊，拿起奏折，翻开看去，是两淮官员弹劾两淮盐御史金涛的，内里另有盐道督监的影子。
陈渊悄悄策画，仓猝回应着：“主子遵旨。”
陈渊从怀里拿出奏折，双手奉上。
冯珙和陈渊悄悄地跟着。
“主子爷！这是初冬的瑞雪，”陈渊跟在中间陪着笑，“用官方的话说，这叫‘瑞雪兆丰年’，申明来年必定有个大歉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