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救
“老爷，大丫头胡言乱语，您也纵着她混闹，欺侮我这个做母亲的么？”乔氏定定看着段少卿。
她很清楚，赵婆子不敢把她供出来，毕竟赵婆子另有一家长幼，都捏在她手心上。
大太太乔氏早已晓得了花圃中的环境，随快意堂的婢女过来时，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已经沉着下来。
这话一出，乔氏与老夫人齐齐变了神采。站在角落里的段云灵更是神采数变，眼里尽是挣扎。
“与府上女人一样么？”辛柚轻笑，“但是华表姐方才几乎丧命水池呢。我前不久也几乎丧命，如果这么看，那我们确切是一样的。”
毕竟是粗使婆子，老夫人只觉有几分眼熟。
屋里回荡着段云婉的哭声，老夫人额角青筋直跳，缓缓扫了辛柚一眼。
“这——”段少卿神采有些生硬，明显没推测印象中灵巧和婉的外甥女会问得这么直白，勉强挤出个笑容安抚，“青青啊，事关严峻，还是要查清楚。”
“她是母亲院中的赵妈妈！”段云婉望着赵婆子那张脸，就想起来水池中那双一次次把她的头按下去的大手。
“是……是老奴记恨大女人曾经斥责过我，本日瞧见大女人一小我在水池边，一时打动起了杀心……”赵婆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老夫人又叮咛一旁的亲信婆子去衙门给段少卿报信。
老夫人面沉似水扫过屋内世人，叮咛侍女：“去雅馨苑把大太太叫来。”
“都是儿媳管束不力，竟然出了恶奴暗害仆人的事。”乔氏一出去就请罪，瞪眼赵婆子，“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为何会害大女人？”
辛柚紧紧抿唇，眼中明灭着错愕、惊骇与气愤。
辛柚盯着乔氏张张合合的嘴，只觉好笑。
“青青，你不要听信你表姐这些胡话，在舅母内心，你与府上女人都是一样的。”乔氏勉强笑笑。
辛柚笑笑：“比起赵妈妈因被华表姐斥责几句就要杀仆人，还是华表姐的话更公道些。大太太说呢？”
段云灵神采惨白，颤栗的唇没有一丝赤色。
他不傻，本相如何不言而喻，但是再气乔氏不择手腕，也不能让他的嫡妻，孩子们的母亲，少卿府的当家主母背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这一瞬，她的眼神那么冷，那么毒，段云灵只觉热血上涌，脱口而出：“我听到了！”
绝望是假，难以置信是真。
她很怕，却晓得没了退路，再一次大声道：“我听到了！”
辛柚冲段少卿屈了屈膝，言简意赅道：“本日大舅母院中的赵妈妈把婉表姐推入花圃水池中，婉表姐说是大舅母杀人灭口，因为大舅母教唆她把我推下绝壁。大舅母说这都是婉表姐一面之词，赵妈妈害大表姐是因为被她叱骂过。大舅您感觉哪种可托呢？”
乔氏把段少卿奥妙的反应看在眼里，扫了段云婉和辛柚一眼。
乔氏这才发觉，从她出去与庶女这一番撕扯，这位表女人竟一向没吭声。
“是。”
“青青，你这是甚么意义？莫非你思疑舅母？”乔氏一脸的绝望与难以置信。
“你胡说，我何曾斥责过你——”一瞬的气愤后，段云婉看向乔氏，“赵妈妈编出这个来由，母亲不感觉好笑吗？想必您教唆我推青表妹坠崖的事情闹开，也会如赵妈妈这般，被逼着说因为我对青表妹心存妒忌吧？”
听段云婉提及段云华，乔氏神采大变：“开口！我何曾让你伤害表女人？老夫人，我看大丫头是癔症了，还是请熟悉的大夫来瞧瞧吧。”
段少卿咬了咬牙，强行把火气压了下去。
乔氏神采青了又白，眼中狠厉一闪而过。
屋中除了近身服侍老夫人的，就是辛柚和小莲，段云灵与她的贴身丫环凝翠，另有跪在地上的赵婆子。
这还是阿谁脸皮极薄，宁肯本身亏损也不肯丢面子的表女人吗？
除了赵婆子这个行凶者，其别人听了段云婉的话皆面露惊骇。特别是亲眼瞧见行凶场景的几人，神采就更丢脸了。
本来内宅的事，要么老夫人措置，要么乔氏措置，等闲不会轰动外头当差的男人，可本日的事不一样。
“青青，你如许说太让舅母悲伤了——”
堵塞的感受涌来，令她神采更加惨白，整小我抖起来：“祖母，她把孙女推入水池中还不敷，还用手死死把我的头往水里按……”
老夫人看向赵婆子：“她是——”
“大太太。”辛柚开了口。
“那就报官吧。”辛柚懒得再看乔氏装下去，淡淡道。
“祖母，您救救孙女，母亲要杀我灭口！”没给老夫人反应的时候，段云婉就一口气把大太太乔氏教唆她推寇青青落崖的事说了出来。
真是两个蠢丫头啊，过了这个坎儿，有你们好受！
老夫人嘴唇动了动，一时竟不知说甚么好，视野从她面上扫过，落在段云灵身上。
那么多人瞥见了赵婆子行凶，乔氏心知这个辩无可辩，只能把赵婆子推出去。
多道视野投过来，把这个一向想明哲保身又知己不安的小女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几乎丧命的惊骇令她甚么都顾不得了，满脑筋只要一个动机：青表妹是对的，嫡母不会放过她，受奖惩总比丢了命强！
惊骇绝望之下，段云婉的明智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沿，反而豁出去了：“母亲逼我成为杀人凶手，又教唆赵妈妈杀我灭口，我不过是把本相说出来，就没端方了吗？母亲，我也是小我啊，与二妹一样的人啊！”
段云婉抱住老夫人的腿，仿佛抓住拯救稻草，早把温婉和婉抛到一旁去。
“甚么报官？”急仓促赶回家的段少卿一脚跨出去，听了这话神采顿变。
倒置吵嘴，指鹿为马，本日她算见地到了。
“母亲怕我泄漏风声，方才派人杀我灭口！祖母，求您为孙女做主！”
乔氏神采一沉：“你的端方呢？竟这般与我说话！”
触及当家主母暗害庶女，更曝出当舅母的为了财帛暗害外甥女，事情严峻，不得不把一家之主叫返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