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搜刮
本来,这封信是周家老太爷寄给周道乾的私信,信中无甚了不得的内容,除了问好,便是但愿周道乾能代为向凌霄阁进言,增加周家在某条矿脉的分红。
当年,周道乾武道初成,未得王谢大派青睐,所想所念,不过是考取功名,为霸道护法。
信中皆是噜苏,许易却从信中获得了有效的信息。
“世叔过奖,我曾听父亲提及,昔年他在广安肄业时,与一众广安豪杰结社为友,世叔诗书双绝,为社中首屈一指的英才。现在,不过廿载光阴,世叔已贵为一县之尊,实在是天纵之才。”
暴风吼怒,烈焰腾空,不过半柱香的工夫,广厦千万间的周家大宅,便化作一片火海。
公然,周世荣前去拜见吴知县,吴知县非常欢乐,亲身随队前去周家老宅。
就在许易猖獗放火的同时,一支骑队,逶迤西来,已到了周家庄十数里开外。
掉队白衣公子半个马头的吴知县击节赞好,“周世兄不但仪表堂堂,并且才情过人,更可贵的是,年纪悄悄,武道修为已至锻体顶峰,不愧道乾尊者传人!”
“周家三年一积,才有这两块赤款项饼,自是贵重不凡,道乾老贼,管你甚么凌霄阁不凌霄阁,这笔横财,小爷要定了!”
周家是本地望族,又因着周道乾的干系,他向来礼遇,来往周宅次数极多,但见数里开外,烈火如海,黑烟遮天,那里还不晓得起火的是周家。
周世荣深知,真正下到处所,吴知县的招牌,比凌霄阁内门弟子的本身,要好用多多。
拆开木盒,一片红光放出,许易双目都瞪直了,盒子里装的竟是两块烧饼大小却极丰富的的赤款项饼。
许易强忍着心中荡漾,将两块钱饼,塞入眼囊,忽地,盒底,现出一个火漆密封的信封。
环顾一圈,许易公然在左边墙壁发明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红色木盒,木盒周遭的暗格机括,尽数废裂。
由是,周家的很多堆栈,他不去网罗,单单进入了周家太爷的书房。
此次,他出凌霄阁,回归广安,一是代表周道乾归乡探亲;二则是因为,三年之期已到,周家从几条矿脉处的赢利,该当上交凌霄阁。
“好诗好诗,绝妙好诗!”
许易拆开信封,抽出信纸,一目十行,转眼便阅罢。
有吴知县托底,一起行来,自是顺风顺水,通畅至极。
取出一块掂了掂,每块赤款项饼足有百两之重。
话至此处,这白衣青年身份已然了然,恰是周道乾二公子周世荣。
须知凌霄阁在广安境内,虽是分属三大王谢之一,威权已著。
许易坚信,最贵重的东西,老头子绝对不放心托付别人把守。
换句话说,旁人家起火,也烧不出这般步地。
许易心中豪情万丈,一想到老贼收成动静,狂怒欲绝,贰心中便快感如潮。
当今之世,武道大昌,不但有门派林立,世家万千,大越王廷数千年积累的王权,一样让人不敢冲犯。
天高云白,滚滚孽龙江水,白鱼逐波,浩浩汤汤,会阴山苍苍郁郁,天风下林,群翠扭捏,阵阵清气荡来,白衣公子骤发诗性,吟唱道,“朝朝翠山下,夜夜苍江曲.复此遥相思,清尊湛芳绿。”
自打从风长老腰囊中,收成十余枚赤金货币,世俗的财贿,再难入他法眼。
现在的许易却志不在此,四周扫描半晌,心念一动,豁然出拳。
而这这吴知县,恰是昔年,周道乾武道初成,还未拜入凌霄阁门下,游历广安之时,结识的朋友。
不过,许易却没玩赏的兴趣,一番翻箱倒柜后,网罗出一堆代价不菲的文房、书画,凭他的眼力,自是晓得,随便拿出一幅,换成财帛,就够平常百姓之家吃上半辈子。
顺手将信纸在桌上的烛火上引燃,许易转出门去,将之丢弃在已淋满桐油的窗棱上,顷刻,火光高文。
白衣青年朗声答道,言语得体,听得吴知县捻须浅笑,连连谦声。
轰轰轰……
是以,与一干所谓同道中人,整日聚宴嫖妓,天长日久,遂皆一社,唤作“明王社”,取泛博国法之意。
吴知县正在当时插手明王社,不过,虽同处一社,周道乾文武双全,武道绝伦,在社内,光芒万丈,反观吴知县,文名赛过技艺多多,而在这个唯武称雄的天下,比拟周道乾,吴知县不免暗淡无光。
从周家老宅到凌霄阁路途悠远,两枚金饼,代价不菲,周道乾不敢弄险,遂派下周世荣亲身押运。
而吴知县固然官不过七品,武不过锻体顶峰,但到底身在公门,代表王权。
却说,周世荣和吴知县,正相互吹嘘,谈笑风生,西北方向一道浓烟腾起,周世荣仓猝打住话头,伸手在马背上悄悄一拍,身子腾空而起,足有三丈来高,半空中眺目了望,刷的一下,满面乌青。
周老太爷的书房很宽广,纵横七八丈,宽广的几能跑马,装潢得古色古香,金丝楠木的书桌上,雕金鎏银的七宝香炉内,正细细燃烧着檀香,整间书房淡雅恼人。
这两块赤款项饼非比平常,竟是周家每三年进贡给凌霄阁一次的献金。
但有此番因果,此次周世荣下广安,天然要号召吴知县一声。
领头的是位白衣公子,白肤俊容,面孔和周公子有五分类似,腰间宝剑缀满五彩宝石,胯下红色宝驹身高体长,相较同业骑队,高了半头不止,通体毛发无一根正色。
周世荣腾空顷刻,吴知县早瞥见那处烟柱,心中猛地一掉,晓得祸事了。
数十拳后,书房四周墙壁,无一处无缺,尽皆破成尺余深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