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
陈嬷嬷拿了一叠闻人诣的手稿过来交给雨,雨在书桌上顺次放开,细心比对着,家书上的笔迹和闻人诣的一模一样,几近看不出任何辨别,雨又对陈嬷嬷道:“娘现在在厨房,你去娘的房里,□□桃把娘收着的哥哥之前的家书找出来拿过来给我,就说我想哥哥了,想再看几遍哥哥的信。”
为甚么闻人诣的手札会被人偷换呢?是有人不想让家里晓得闻人诣本来的归期?那么就是说,有人想迟延闻人诣的归期,至于这一迟延会是多久,而他又究竟是被何事迟延,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雨紧皱着眉头,额头竟然冒出了一丝细汗,想到了最坏的一种能够――这小我底子就不想让闻人诣返来。
“二蜜斯,究竟如何了?需求奴婢帮您想想吗?”
雨细心看动手札上的字,和信封上的笔迹一一比对,落笔、行文、笔锋,俱是一模一样,可她总觉的有那里不对,一时却也找不到眉目,她点头道:“我心中总感觉有些迷惑,陈嬷嬷,费事你去一趟哥哥的房内,找红盏拿一些哥哥常日里写的字来,练字的纸也好,看书的讲明也罢,随便甚么,归正多拿一些过来。”
“快带他出去。”
“慢了一些?慢了多久?”
驿使细心看了看,点头道:“手札都是一起来的,非常之处……”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真的没有甚么非常之处,若非要说非常,本日这批手札来得比昔日慢了一些,为了不迟误送信的时候,以是我们分拣的时候多加了人手,赶了一些,除此以外,真的没有甚么非常之处了。”
迎春忙正色应了是,向门房跑去,陈嬷嬷问道:“二蜜斯,但是有甚么不当?”
“是……是……”那驿使站了起来,头仍不敢抬起。
雨挥了挥手,迎春便带着驿使下去了,雨坐在桌边,几次对比着闻人诣家书的信纸和信封,堕入了深思当中,信封有沾水的陈迹,可托纸却一点都未湿,这明显不普通,而此时的信封已根基全干了,如不细心看,看不出曾有过皱褶的陈迹,雨皱了皱眉头,若不是都城驿馆的驿使们加派了人手赶工分拣,如果再慢个个把时候,此时再送到府上,只怕也看不出甚么了。
雨接过来一看,这才恍然大悟,闻人诣出身世家,天然非常讲究,每封手札在折叠时,都会将“母亲大人台鉴,代问祖父祖母父亲大人安……”这几个字折在最上面放入信封,如许乔氏读信的时候,只要一抽出来便能够瞥见,可此次的折法,却只是简朴地将写字的一面折在了内里,这毫不是闻人诣的风格!雨猛地站起,紧声道:“这封信不是哥哥本来要寄来的信,内里的信纸被人做过手脚偷换了!”
陈嬷嬷问道:“二蜜斯想到了甚么?大少爷但是有甚么伤害?”
“你别怕,我没有见怪你的意义,只是问问罢了,你起来回话。”
带沉迷惑,雨拆开了信封,却发明信纸上竟然一点湿过的陈迹也没有,心中顿时疑云四起,手札的内容和以往并无二致,只是一些问候和报安然的话,乔氏有些绝望地拿过手札来细心看了看:“你哥哥还没有说甚么时候返来啊?”
雨持续问道:“你肯定本日送来的手札,在运送途中一滴水都没有沾到吗?”
雨摇点头:“不消了,我现在去一趟安王府,如果娘问起,你就说我想起有东西落在姐姐那儿了,去取一下就回。”
陈嬷嬷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小我,只是在副使萧念弘远人处做些打扫清算的杂活。”
雨叹了口气:“不晓得为何,总感觉哥哥此次的家书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可我又说不上是那里,找也找不出来。”
自从证明了陈嬷嬷是芮青颜安插在护国公府的人后,雨对她反倒没有之前那么谨慎了,陈嬷嬷自藐视着闻人语长大,芮青颜所晓得的有关于闻人语的脾气、病况,也满是出自陈嬷嬷之口。固然陈嬷嬷也不太了解为何一贯体弱多病、心机纯真的闻人语会一病以后俄然转了脾气,但既然她已和芮青颜缔盟,本身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说罢,乔氏回身出了门,雨小声对迎春道:“你去门房看看,送信的驿使可走了,如果没走,把他带到我这里来问话,要悄悄的,不要引发别人重视。”
迎春将驿使带了出去,是个年纪很小的清癯小厮,他第一次进到护国公府的内院,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只跪下行了个礼。雨问道:“这位小哥,我问你,本日你送到府上的手札,但是在途中沾了水?”
“是。”陈嬷嬷立即回身出门。
雨在房中焦心肠等着,不一会儿,迎春就带了着驿使从巷子绕了过来:“二蜜斯,那驿使刚要走,被奴婢喊住了,现在在门外候着呢。”
陈嬷嬷见她一脸严厉,也不敢多问,立即去取,雨一个字一个字地持续比对着,她也说不上来究竟是甚么启事,笔迹越是一模一样,她越感觉有可疑。陈嬷嬷很快又把闻人诣之前的家书拿了过来,雨拆了一封,一一比对着,仍然没有发明任何题目。
雨拿起桌上的信封问道:“这封信也是和其他手札一起来的吗?你细心想想,可有甚么非常之处,哪怕是一点点?”
雨拿过了本身的披风,对迎春道:“你把桌上的那些手札都清算一下,拿回娘的房里给春桃收好,再跟娘说一声,我不去她那儿用饭了。”
雨低头想了想:“我记得芮青颜跟我说过,漕运司里有你们安插的人?”
乔氏点了点头:“唉,也是,你爹偶然去外埠巡查首要工事,一走也是好几个月呢。”乔氏把信摆在桌子上,站起来道,“我去厨房看看他们炖的汤可好了,本日我见有新奇的水芹和春笋,就命他们做了翡翠米鱼羹,语儿,一会儿到娘这儿来用饭。”
雨点点头:“好,我晓得了。”她向迎春表示,迎春拿了点碎银子放到那驿使手上,驿使惶恐地跪下,雨看着他道,“本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也和来的时候一样,悄悄地走,不要惹人谛视,你可听明白了吗?”
雨浅笑着接过,刚一触及手札,就感觉有所不对,那信封触手模糊有些湿凉,她低头细心一看,信封的后背仿佛有些褶皱,像是决计用水略略湿过以后,再用力按压平的,雨翻到信封正面,细心辨认了一下,确切是闻人诣的笔迹不错,信封上也打着从汉阳到都城一起颠末的官驿印章。雨心中有些奇特,这几日没有下雨,莫非是运送途中不谨慎沾了水?驿馆会连护国公府首要的手札都如此不谨慎庇护吗?
驿使叩首道:“是是,小的必然服从,多谢蜜斯犒赏。”
酉时刚至,送信的驿使按例将护国公府一日来往的手札送到了府上,下人分拣时,一见有大少爷的家书,忙第一时候送到了乔氏处,乔氏笑容满面地拿着家书来找雨:“语儿,快来给娘念念,你哥哥又来家书了。”
雨在房内来回地踱步,低着头一条条细想,闻人诣离京已经一个多月,前次乔氏复书时,特地叮咛了他说爷爷叮咛过,要他差事办完以后就不要再担搁,赶返来插手马陵春赛,闻人诣极重孝,如果不能定时赶回,想必会在手札中解释一下,可此次的信中却压根就没有提到。如果只按差事的刻日,算时候他差未几也该返来述职了,这封家书应当是他分开汉阳之前的最后一封,想必本来的手札中是写上了归期的。
雨说:“大抵是公事还没有完成吧。”
“是。”陈嬷嬷不敢再担搁,忙回身出了门,迎春出去道,“二蜜斯,夫人那边派人来喊您去用饭了。”
“回蜜斯的话,也不过个把时候罢了,这一起上偶有担搁,都是普通的事,也没甚么奇特的。”
“这就够了,你奉告芮青颜,告诉此人查一查,比来几天从汉阳驶往海津的官船是哪日解缆,哪日达到,这些文件每日来往报备给萧念远,不是奥妙之事,应当很轻易查到,要快,查到以后,立即返来奉告我。”
“二蜜斯,您要出去吗?可要奴婢陪您?”
那驿使觉得本身闯了甚么祸,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冒死叩首道:“蜜斯饶命,蜜斯饶命,小的为护国公府送信已经有半年了,向来不敢怠慢,哪怕是下雨下雪天都会用油布紧裹,毫不会沾下水……”
“这……”驿使难堪隧道,“在小的这里,小的敢用性命包管,绝对没有,至于运送途中……也不大能够罢?这几日都没有下雨,何况走的都是官驿,没有水路,小的方才分拣时,也没见那里有沾水的模样,蜜斯,但是手札有甚么不当?”
陈嬷嬷把闻人诣的几封手札都拿了过来,细心看了看道:“老奴识字未几,不太能辩白出来,但是二蜜斯您看,大少爷前几次折信纸的时候,都将这几个字折在了面上才放入信封,可此次的家书,倒是折在了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