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出乎意料的封赐

他二人在旁悄悄担忧，这边姬连已是行至宴前，双手托着木盘，就岳陵身前跪倒。

要知金盏赐酒乃是戎族最高的名誉。但那金盏的容量却也是极大，足足有一斤的量。

他以一人之力，力救戎族两代君王，这份恩典，不但让姬罕答父子感念不已，也立即博得统统戎人的尊敬，也才有了今晚的这个嘉会。

蛮人以右为尊，岳大官人这会儿便坐在姬罕答的右首第一名上。紧挨着他下首的，是满面憨态的水生，现在正自猎奇而苍茫的四周打量着，看着甚么都感到新奇。

戚仝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悄悄感喟。面上却微微点头，低声道：“混闹！这等至尊典礼，岂有外人可禁止的？若真如此，顿时便成死敌。我观子鸿非平凡人，此事若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会有干碍，但放在他那儿，倒是不成以常理度之了。再说，便端的有事，有你我在，只到时见机行事就是，这会儿倒是不成乱动。”

陆芜菁吃了一惊，终是暴露急色，惶惑道：“那如何是好？您老快想体例禁止啊。”

陆芜菁一惊，急问道：“如何？既是殊荣，如何会有祸之一说？”

此人年纪十五六岁高低，生的浓眉大眼，唇上微有绒须，带出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不是别个，恰是白日阿谁策马奔下，险险被一箭毙命的戎族王子，姬罕答的儿子，姬连。

淡薄的高原气候，在这一刻揭示出一种澎湃的瑰丽。穹窿银汉，仿若伸手可及，这一刻，少了些白日的苍穆，却多了几分契融的纯真。

白日一战，岳陵在危急的关头松开了姬罕答，随即飞身而出，仰仗着一脚之力，将他踢开，从而使得那本该是致命的一箭，终究只是伤到了他的肩头。更是称身抱着阿谁少年，戎族的王子姬连，躲开了随后而来的连珠两箭。

昔日便是族中最善饮的懦夫，一气儿喝下这么一大碗，也会微有熏熏之意，但现在岳陵喝完，倒是仍然眼神清澈，不见半分杂质，如此酒量，岂能不让众戎人佩服？

一顶顶牛皮帐篷错落有致的扎满了山坳中，火光掩映下，映出的是一张张浑厚浑厚的面孔。白白天所见的凶戾，仿佛只是一种幻觉，在这一刻，已然消逝的不见一丝陈迹。

明天白日相互敌对的两方，在遭了一场突袭后，却戏剧性的化敌为友，究其底子，恰是一脸笑眯眯的岳陵岳大官人。这让向涛等人，对其更是推许不已。便连老头戚仝，不时看向岳大官人的目光中，都带着莫大的赞美。

戚仝目光微微扫了身边的姬罕答一眼，以手捋须，低声道：“这是古戎族王室封王典礼。古戎一族，除了至高翟王外，还可有十一名翟王，除了王室宗族可受，外人若受，则需由承嫡王子亲身进献，剜肉奉酒，世袭罔替。非戎族重恩、严峻进献者，不成受之。不想子鸿竟能得此殊荣，唉，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啥？封我当异姓王？呃，这么夸大有木有？

“岳兄弟，你救了我，救了我的连儿，从这一刻起，你便是我戎族王室永久的兄弟。凡是我戎族以内统统的，只要你张口，便可任你而取。非论何时何地，只要你岳兄弟需求，戎族的懦夫，也愿任你差遣，为你的光荣而战！这，是我，戎族之王，姬罕答的承诺。”

此次，倒是由王子姬连替父翻译。饶是岳大官人皮厚非常，听罢也是不由有些发晕。

戎人以能饮善战为豪杰，且非论甚么手腕，目睹他白日曾与有着第一懦夫之称的大王姬罕答，拼了那么久却不落下风，前面还救了翟王与王子，现在又能面不改色的饮下金盏赐酒，众戎人不由的齐声喝彩起来。

目光微微一转，岳陵面上笑容愈发明朗起来，安然接过那巨大的金碗，对着姬罕答一敬，呵呵一笑，朗声道：“大王客气了，既是兄弟，何来讨取？你我两族之情，便尽在此酒当中了！”说罢，随即抬头，一饮而尽。

现在，姬连满面感激之色，身上只披半氅，暴露着右边半身。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只烤的焦黄的羊羔。羊羔摆成跪姿，背脊上，却插着一把宝石缀柄的，极富丽的金色小刀。除此以外，另有另一只如同方才姬罕答敬给岳陵那样的金碗，金碗中，亦是装满了酒水。

姬罕答也是双目闪过赞叹欢乐之色，大喝一声好，随即端起另一只一样大的酒碗，对着岳陵一敬，也是满饮而尽。

众戎人顿时又是一片喝彩，姬罕答满面忧色，待得世人喝彩声罢，这才一拍双手。跟着掌声落下，但见场外一人大步而入。

岳陵一惊，待要去扶，中间姬罕答却脱手按住他肩膀，沉声道：“你自安坐。此次你有重恩与我戎族，我欲封你为我戎族之异姓王，共享尊荣。由承嫡王子进献，乃是端方，兄弟不需客气。”

世人中，怕是唯有芜菁姐姐，眉宇间锁着一片清冷。自始至终，便如一尊精雕细琢的白玉观音，崇高而冷傲的气质，让人在生出一种冷傲的同时，却也无形中隔出一种疏离。

墨蓝的夜空上群星闪动，分歧于中原处所所见那般疏朗，却密密麻麻的，一颗挨着一颗，仿佛俄然间，全部宇宙霎那稀释了起来，只堆积成头顶这一隅之地。

庞大的篝火堆燃起无数星子，突突的向上窜着，将这处背风的山坳映的纤毫毕现。

姬罕答满面笑容，居中而坐。在他右首，坐着的是一脸欣喜的老头戚仝，戚老头中间，顺次坐着的，则是挂着一方面巾的陆芜菁。再往下，则是彩霞和向涛。

戚仝微微眯起双眼，低声叹道：“丫头，古戎王族固然享有超然职位，但毕竟早已分开吐蕃好久。此番俄然回返，现在吐蕃大小蕃王、权势不知凡几，又有哪个肯屈居人下？本日子鸿受了此礼，便等若与古戎王族有了牵葛，一旦有事，怕是不好再置身事外了。”

浩繁的皮帐当中，圈出偌大的一块空位，顺着空位四周一圈儿，摆下一张张毡毯，毡毯上大盆大盆的牛羊肉，整块整块的堆满，羯鼓羌笛之声不断，欢声笑语不竭。

戚仝看到这一幕，面上不由微微动容。中间陆芜菁娥眉微微一挑，低声道：“戚老，这是何意？”

恒古仿佛不再悠远，奥秘的气味劈面环绕，让人生出天人合一的打动。

陆芜菁毕竟不是浅显女子，刚才不过是体贴则乱。得了戚仝一点，顿时觉悟过来。眸光在岳陵身上一转，随即垂下睫毛，将那丝担忧和柔情遮去。

大手一挥，表示世人温馨，随即双手捧起一尊极大的金碗，姬罕答满面庄严的转向岳陵，慎重的宏声说道。中间自有戚仝为他一一翻译出来，只是目光在那大碗上一转，面上担忧之色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