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双眼泉
“唉，大厦将崩矣，你二人却还放心在此比试蛮力，岂不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说罢二人皆哈哈大笑。
颜绰说完扭头便走，边走边道：“大厦将崩，一木恐难扶也，倒不如重修新舍；山洪将至，一石恐难挡也，反不如顺势而为乎。”
焦六在中间听得稀里胡涂的，总算把这一句听明白了：“这位兄弟，本日与你一见仍旧，想与你交个朋友。你说你家要建新宅子，不如我也与你同去，别的不说，这把子力量我还是有的，搬砖除泥不在话下。”
焦六斜眼看着白衣少年那身材，不屑一顾道：“就你那小身板儿，还怕我输不起。如许吧，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项鸿听罢，心中如同一个惊雷响起，莫非说那奥秘的船家指导我来此城，竟是因颜绰之故，我若想成绩一番奇迹，非颜绰互助不成。
“怎个赌法？”
项鸿一起向人探听着来到双眼泉畔，他定睛一看这双眼泉本来是两紧挨在一起的两口泉眼，故名双眼泉。
项鸿总算明白了，对颜绰一拱手道：“本来如此，失敬，但不知先生为何如此打扮？想以先生之才志足以拜相，却因何流落街头？”
那焦六把铜铃大眼一瞪吼道：“你是那里来的鸟人？竟然敢管俺的闲事。”
项鸿仓猝拦住焦六道：“这位兄台，请不要与这斯普通见地。鄙人名项鸿，敢问兄台贵姓大名？”
“然也，吾乃祖上颜回之十八世玄孙是也，因我自小敬慕先祖之志，常常欲师法先祖之为，故此取名颜绰是也。”
据传这双眼泉水不但清清甜甘美，还可夺目提神，舒筋活络，端的是一宝。也恰是是以惹出了本城一霸焦六，这焦六长得身高九尺，粗眉大眼，一张方海口，吼动起来似要将民气神都吼碎普通。此人自幼无父无母，依托捡食别人家的剩饭剩菜度日，一向流落于旧州城里。厥后传闻双眼泉神妙，便依仗力量过人搬来了两口石碾，每个泉眼上放一口，方才将泉眼堵住，他便做起了买卖泉水的买卖，世人苦于力量小，搬不开石碾，又兼之前有人偷盗取水被这斯痛打一顿，便再也没有人敢与他计算。不过焦六此人倒也不甚霸道，每桶水只收取一文钱，够他每天吃喝就行，世人也只当作善事，如果谁家里有难事，他竟然也会主动跑去帮手，以是时候长了人们便称他为焦六爷。
项鸿接过泉水一饮而尽道：“痛快，好水呀，好水。”
焦六大嘴一咧道：“甚么非呀岂的，俺听不懂，想要喝水前面列队，给了钱才气取水，如若不然，便让你尝尝俺这拳头的短长。”
项鸿笑道：“非是闲事，吾亦想尝尝这泉水如何甘美，你却在此阻住世人，收取银钱，岂不与恶霸普通无二。”
焦六一看这个竟是一疯子，顿时不满道：“你这个鸟人，疯疯颠颤的，你怎的晓得谁家的屋子要倒，再说，那屋子就是真的倒下来，间隔我等亦有两三仗之远，岂能端的砸到我二人。快快一边去，莫要阻我，不然一拳将你打趴在地。”
颜绰转过身来一笑道：“焦六爷真是会开打趣，项公子之言颜某服膺于心，不若明日我等在城东天宁寺相见。”
“先生留步，项某家中欲建新宅，望先生与我指导迷津。”
颜绰叹了一口气道：“天子不明，寺人当道，有识者不得重用，屠猪之辈却登堂入室；为君者不思社稷之安危，为臣者只知恭维阿谀；百姓流浪失所，衣不蔽体，食不充饥，然却无人问津，为官者却锦衣玉食，车马成群，主子各处。如许的宦海不去也罢。”
项鸿看罢多时，站在两个石碾子当中，略微蹲下身子，两只胳膊一抱，一手抱定一只石碾的端部，挺直了腰板儿，双腿一用力，将两只石碾子从泉眼上拔了起来，以后身子一纵，两只胳膊一松一紧便将石碾拦腰抱紧。
项鸿又冲着焦六喝道：“看准了。”
焦六自知力量过人，见那少年身材肥胖，便起了个谨慎眼儿道：“我与你比较气，如果你能将这石碾子搬开，我便答应你取水如何？”
项鸿偷偷一乐，心想这家伙公然中道，你合计着我身材肥大便想以力降人，我明天就让你见地见地。
“颜绰。”
第二每天一亮，项鸿就早早地起床了，濑洗已毕，便往旧州城里而去，他要见地一下旧州双眼泉到底是如何个模样。
焦六哈哈大笑道：“不敢，我见小哥身材肥大，没想到却有如此的力量，让我大开眼界，哈哈，本日我敬你是个豪杰，我亲身与你取水。”说罢这焦六竟真的拿来一只桶将泉水打上来，又拿了只瓢舀了满满一瓢水递到项鸿面前。
“甚么？颜绰？莫非你是孔夫子的门生颜回大儒以后颜绰？”项鸿惊道，颜绰这个名字但是大有来头的。
想罢项鸿上前一步道：“好，一言为定。”
徒留下焦六一小我在那边深思：我没有开打趣呀，我说的是真的。
说罢，项鸿来到石碾子中间细心旁观。这石碾子是乡村人家用来轧场的，也就是把小麦晒干了，用石碾子在上面碾，把麦粒碾下来。这每只石碾子粗细约有一尺，长有三尺，重有两百余斤，此时正插在两口泉眼上。
说罢又将身子一提，两只手各在石碾子底部一抬，一手一个竟将两只石碾高高举起，围着双眼泉转了三圈，双手一松将石碾抱住，身子一蹲将石碾悄悄放下，冲着焦六一笑道：“承让。”说罢便欲取水。
项鸿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是想与我比试技艺了？说句实话，我还真怕了，不过是怕你输不起。”
这日，项鸿来到泉畔，见世人皆在列队等待打水，便来到近前道：“阿谁男人，因何将泉眼堵住，还不快快翻开让世人取水。”
谁知这焦六上前一把拦住项鸿道：“且慢。”
项鸿一拱手道：“必然必然。”
二人听闻扭头旁观，却见一个状若疯颠之人，满头蓬葆满脸污垢，身上穿戴的底子不像是衣服，的确是无数根碎布便条将他缠裹普通，光着两只脚丫子没穿鞋，蓬乱的发丝间偶尔一现的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似若宝石普通敞亮。
“请。”
项鸿昂首看着焦六道：“如何？莫非你要忏悔不成？”
